第三十八
果然和秦思陽說的一樣，整個上流圈社會圈子就那麼大，薛菀和秦思陽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甚至還傳到了帝都。
薛菀完全沒管這些消息，而是和秦思陽跟陳總見了面，之前生意場上兩人就會過面，這次以秦思陽女朋友的身份出現陳總還是挺意外的。
陳總靠在椅子上擺弄著打火機，沒有有興趣地看著薛菀。
「薛小姐還真是讓人驚喜，我還以為不會在帝都以外的地方見到薛小姐。」
當初因為走投無路，收到了顧氏的offer，從那天開始薛菀就一心一意地在故世打拼，哪怕是有更好的機會，也從來沒有動過心。
而向他拋出橄欖枝的人，其中就有陳總。
如今舊事重提，薛菀倒是沒有覺得有多麼尷尬。
「沒有誰會永遠地待在一個地方，陳總今天能夠見我們，我真的很感謝。我還記得你喜歡這家餐廳的菜，所以特地給你訂了這家餐廳。」
她一番話說得很是得體，引得陳總哈哈大笑。
「薛小姐還是那麼體貼。若是我猜得不錯，這策劃書應該是你寫的，不如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畢竟是生意場上的老人，陳總一眼就看出了這份策劃書的貓膩，薛菀一開始也沒想瞞過他，大大方方地介紹了這份策劃書的亮點和賣點。
陳總聽完看著坐在薛菀旁邊的秦思陽，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份策劃書應該能值不少錢吧，薛小姐就這麼心甘情願地拿給自己的小男朋友不會覺得自己吃虧嗎？」
「謝謝陳總關心我的私事，思陽是我弟弟，我為他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
「那薛小姐還真是……情深義重。」
陳總把最後幾個字念得很重，似乎頗有深意，但薛菀琢磨不透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在簽約的事情推進得很順利，兩人很快就拿下了陳總的單子。
送走陳總之後，薛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陳總別看他笑眯眯的，其實眼光很挑剔。」
薛菀有些不放心地叮囑秦思陽。
「你和他打交道還是要多留一個心眼。」
秦思陽剛剛目睹了薛菀是如何說服陳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薛菀的變化真的好大。
和他記憶里的完全不一樣。
「菀菀姐，你就別操心這些事情了，你看你憔悴了不少，上次你來還是匆匆忙忙的，不如我帶你去好好逛逛吧，就當是放鬆了。」
「我這次是請假出來的，怕是不能待太久，下次吧。」
薛菀知道他是好心，但昨天她已經遇到了顧青洲，什麼回家探親的謊言都被戳破了。
要是不回去，依著顧青洲的手段多的是辦法叫她低頭。
只是……
薛菀心中有些遺憾。
也許她不會有下一次來海市了。
儘管心中十分不舍，薛菀還是決定今天晚上就回帝都。
見到薛菀執意要回去，秦思陽也沒有勉強，買了跟她一趟航班。
當天晚上兩人成功抵達帝都。
胡蝶開著車來接他們，三人一起去吃了薛菀愛吃的私家小菜，三人其樂融融，叫薛菀差點忘了第二天要面對的狂風暴雨。
翌日，薛菀回了公司，慕安心悄悄告訴她顧總這兩天心情很差，叫她千萬不要觸顧總的霉頭。
薛菀謝過她的好意。
鼓起勇氣去了顧青洲辦公室。
顧青洲正在打電話，薛菀也沒打擾他安安靜靜在一旁等著。
她差不多腿都要站麻了，顧青洲這才掛了電話，他轉過身，冷眼看著她。
「有事？」
「顧總新助理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辭職。」
長痛不如短痛，她本來就沒幾天了，不想繼續糾纏在他和沈佳夢感情之間。
「用不了多久，薛菀，你用得著天天因為這事跑我辦公室嗎？」
顧青洲摸出一根煙，啪的一聲點燃了打火機，煙火瀰漫中透過層層煙霧看向了薛菀。
「今晚我要帶著佳夢去見奶奶，你和她身型相仿，跟我去試禮服。」
顧青洲居然要她幫著沈佳夢試禮服？
他怎麼可以這麼肆意無視和踐踏她的感情。
在顧青洲眼裡她是不是就是一個沒有感情也不會傷心的木偶。
「顧……」
「薛助理，你可以拒絕，」顧青洲掐滅了自己手中的菸頭，逆光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我顧氏也不是一個搞慈善的地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謊去幫助你的男朋友，試探我的底線。我可以現在跟你解約，十倍的違約金你賠得起嗎？」
十倍的違約金。
薛菀咬唇苦笑。
她差點要忘了，當初她第一次做大項目，董事會信任她，為了叫旁人心服口服，她主動簽了離職協議。
除非董事會點頭辭退她，否則會賠償顧客十倍違約金。
他們培養了她，所以她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不曾想曾經並肩作戰的公司成了鎖住她的腳鏈。
「一千萬，你那個男朋友一時也拿不出來吧。據我所知，秦家現在轉戰帝都市場資金缺口很大。」
生意場上的顧青洲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
他慢條斯理地陳述事實。
薛菀只覺得背後冷得很。
他那些生意場上的手段全數拿來對付她。
真是荒誕滑稽。
薛菀以為自己會失望，會憤怒，但似乎都沒有。
她輕輕地笑了，眼神平靜地看著他。
「好。」
顧青洲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她是一個多麼可笑的存在。
她似乎應該謝謝他的慈悲。
一次次提醒她，他不愛她，對她沒有任何情愫。
顧青洲抬眼看著她。
女人站在那裡，熟悉的溫柔賢淑的氣質。
她盈盈的眼中沒有波瀾，眼角有些發紅。
表情溫和沒有責怪，也沒有怒意。
如他想像的順從，乖巧。
但莫名的顧青洲覺得刺眼極了。
他手中的煙被捏成了一節一節，手臂青筋暴起。
「出去。」
顧青洲轉過身，扶著窗戶，一口氣堵在胸前無處宣洩。
「好的，顧總。」
薛菀輕聲說道，她動了動自己的腿，剛剛站得太久了，腿居然麻了，只是走了半步，從腳底傳來的麻木感叫她差點一個踉蹌。
她忍著那種無法忽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一步步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