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辭職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我的不對。如果你和沈經理想要我陪同的話，我會跟在你們後面。」
薛菀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麼難過了，也許是因為習慣了心痛。
習慣了被忽視，習慣了失望。
「薛助理，你可千萬不要勉強啊，我看著你的表情似乎很不情願，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沈佳夢搶先一步說道，語氣里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她挽著顧青洲的手抬得更高了一些，無聲地宣誓自己的主權，用眼神餘光觀察著顧青洲的神色。
見到他絲毫沒有要替薛菀說話的樣子，內心放心了許多。
看著顧青洲的神色，也不像是對薛菀還有情義的樣子，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一下薛菀，叫她長長記性，儘快離開顧青洲身邊。
這麼多年顧青洲從來都是不近女色的，只有薛菀在他身邊待了三年。
這叫她很有危機感。
不管顧青洲對薛菀是什麼樣的感情，她都要把威脅自己的東西，扼殺在萌芽之中。
這是她的獵物，旁人休想覬覦半分。
「行了，走吧。」
顧青洲毫不留情地轉身，留給薛菀一個無情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消失於黑夜當中，和無數次那樣。
薛菀苦笑了一聲，跟在了他們後面。
海市的夜景確實很美，它是一所完全現代化的城市，五彩的燈光成了夜晚最亮眼的風景，每一處都彰顯著屬於這個城市獨特的風格。
好的風景會叫人心情都好很多，薛菀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容，心口的鬱結也散去了不少。
就全部當是她出來散步了。
沈佳夢和顧青洲也沒去多遠，就在附近的江邊散步。
他們走得很慢，薛菀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故意忽略兩人親密的姿態，不願意去看他們。
「阿洲哥哥，上一次生日的事情，奶奶很生氣，回頭我們一起去給他道歉，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奶奶很看重你，他一直希望我們能結婚。」
沈佳夢挽著顧青洲的胳膊，時不時偏頭看著他，跟他說了很多話，卻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
顧青洲很少這樣，他是一個做任何事情都很專注的人，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沈佳夢默默地壓下了自己心中的不悅。
「阿周哥哥……」
顧青洲回過神。
「怎麼了？」
「阿洲哥哥，我覺得我的胃病又犯了，對面有一家藥店，你能不能幫我去買點藥？」
沈佳夢虛弱地捂著自己的胃，求助地看向顧青洲。
顧青洲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叫她和薛菀在這裡等著。
薛菀站在距離沈佳夢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和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不想自討苦吃。
「薛菀，你站那麼遠幹什麼？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沈佳夢勾了勾唇，上下打量著薛菀，眼底的輕蔑越發明顯。
「不過你的本事還真是大呀，前腳進了監獄，後腳就想方設法叫阿洲哥哥帶你出來出差。
什麼時候你才能認清楚現狀，你也不過是他排解寂寞的一個工具而已。」
沈佳夢這些諷刺的話語，薛菀早就已經爛熟於心了。
她無聲地笑了，別開視線。
海市的夜晚不似帝都那麼溫暖，風中總是帶著一種濕漉漉的陰冷，仿佛要往人骨頭縫裡鑽進去一樣。
「薛菀，我在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沈經理，我對出差的事情絲毫不知情，你誤會我了。」
薛菀目光平靜地看著沈佳夢，耐心解釋著。
如果早知道顧青洲會拉她來單獨出差的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來，不會自討苦吃。
「誤會？」
沈佳夢走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看著薛菀那雙盈盈的眼睛，心底躥起一股無名之火。
就是這雙眼睛，所以才引起了顧青洲的注意嗎？
無明火占據了她的所有理智，他抬起手狠狠地給了薛菀兩個巴掌。
薛菀甚至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沈佳夢下手很重，指甲甚至刮傷了她的臉，幾乎一瞬間她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疼。
應該出血了吧。
「這兩巴掌是警告你，回去之後立刻就辭職，否則的話，你和你的朋友都不會好過。」
沈佳夢抬起自己的手無名指上偌大的鑽戒，在夜晚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這是阿洲哥哥給我買的訂婚戒指，很快我們就要訂婚了。
我背後可是張家，張家能給他的你不會不知道。
上一次的事情已經惹怒了我奶奶，我哥哥們也想撤資，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以為顧青洲為什麼要來還是談生意，就是因為你的那件事情，鬧得股市下滑，顧夫人對顧青洲很不滿意。」
「灰姑娘變公主的故事，只有童話里有，別做夢了。」
薛菀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臉上的疼痛，甚至忘了反應。
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怎麼可能對顧青洲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一定是沈佳夢在騙她。
似乎是看出了薛菀的心事，沈佳夢冷笑了一聲。
「我還沒有無聊到要用這種事情騙你。像我們這種上流社會，特別是顧青洲這樣身份的人，一點點醜聞，或者他身邊人的一點醜聞都足以叫人放大詞闕。」
「你以為我大老遠地坐紅眼航班過來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知道顧、張兩家的關係，不是隨便幾個醜聞就可以撼動的。」
沈佳夢輕蔑地看了一眼，薛菀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
「你走吧，其餘的事情我會跟顧青洲解釋的。我已經替你買好了今晚的航班，你的辭職信我也替你交了，這裡是一張卡卡上有一百萬，拿著這些錢永遠別再回帝都了。」
雖然很不喜歡薛菀，但沈佳夢不傻，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趕走薛菀，顧青洲那邊也不好交代，她從包包里拿出了一張卡塞到了薛菀的手裡。
又是錢。
薛菀苦笑了一聲。
在所有人的眼裡，她留在顧青洲身邊都是為了搶奪權利。
就連顧青洲自己也這樣認為。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滿腔的苦澀，把卡推了回去。
「張小姐，卡我不會要的。請再給我五天時間，五天之後我會自己離開帝都。」
「五天？」
沈佳夢沒想到薛菀這麼不識抬舉，不可思議地提高了自己的聲量。
「薛菀，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嗎？」
「沈經理，顧青洲一直很討厭別人揣摩他的心思，你這麼聰明，也不希望你們之間有隔閡吧。今晚我就會回帝都，請你讓我再準備一下，等我準備好了，我會去辭職。」
薛菀說完默默地轉身消失在了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