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快接通,顧青州直截了當地說:「喝酒。」
電話那頭齊思衍愣了兩秒,狐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什麼喜事讓我們顧大總裁都開始約我了?」
「趕緊。」
「哥,很不巧啊,我回帝都了,你知道的,家裡的老頭子催得緊。」
「滴」的一聲,電話被人掛斷,顧青州變得愈發暴躁。
早上,因為昨晚忘記關窗了,微風吹開窗簾絲絲陽光就照在了女人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她睫毛微顫,不一會就睜開了雙眼。
一番洗漱過後,她出房門就看到秦思陽跟胡蝶在忙碌地收拾行李,她這才想起買了今天的票要回帝都去了。
也許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的,薛菀的臉色變得更加差勁,胡蝶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菀菀,你怎麼不多睡會,是不是餓了?過來喝粥,喝了粥好吃藥。」
「嗯好。」薛菀乖巧地應了一聲。
胡蝶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揪心的疼,眼眶發澀,她壓低聲音對著秦思陽呢喃:「思陽,你說我們該怎麼辦?菀菀她……」後面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姐,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東西都收拾好了,秦思陽開車送她們去的機場,一下車,他就幫忙把行李箱從後備箱拿下來。
薛菀看著這個曾經只知道跟在自己後面喊姐姐的男孩子長大了,眼角含笑溫柔道:「思陽,謝謝你,自從見面後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謝謝。」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謝地,對吧,胡蝶姐?」
「有道理。」胡蝶一直在看航班信息,沒注意他們說話,聽到秦思陽喊她的名字,她趕緊點頭應和。
「宛宛姐,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到時候公司的大部分業務都在帝都,而且我爸讓我去跟進。」
薛宛笑道:「那挺好的,你好好干,別想著跟你媽媽賭氣,我看好你。」
胡蝶也在一旁說道:「姐也看好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那當然啦。」
上了飛機後,薛宛沒了剛剛的笑容,她發神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她側頭輕輕地喊了一句胡蝶:「姐。」
「怎麼了?」胡蝶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擔心的皺著眉頭連忙問她:「是不是心臟又疼了?」
薛宛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叫你一下。」她怕再不叫就沒多少機會了。
胡蝶看得出她的顧慮,心裡頭難受得不行:「那就好,等回到了,姐再去打聽一下情況。」話落,她幾乎下意識的低下頭就怕被薛宛看出自己發紅的眼眶,她不懂為什麼老天總是那麼殘忍,要是可以她多想疼的是她自己。
薛宛沒察覺到胡蝶的異常,她緩慢地把頭再次望向了窗外,高空之下一切變得虛無縹緲,雲彩美得不真實,僅一窗之隔就讓人生出了觸手可及的念頭。
她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忽然聽到耳邊胡蝶的聲音:「宛宛,我們別去給那狗男人當伴娘了,好不好?姐帶你離開。」
很突然的話題,薛宛有些愣住,大腦的思維還跟不上來。
「你別騙姐了?你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宛宛你是不是快,」後面的話她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薛宛抿唇淺笑,笑得蒼白無力,果然還是瞞不過她,她只好裝作淡定的說著:「姐,我只是累了。」
蝴蝶眼裡情緒複雜,過了會她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回去後,我立刻安排醫生給你做檢查。」
薛宛覺得註定的結果沒必要麻煩再檢查一次,這樣有點浪費錢了,她的錢應該用在開店上,又或者用在別的地方,總之不是自己這樣一個將死之人上。
胡蝶看出薛宛的拒絕,她的語氣更加強硬:「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姐的錢本來就是賺給你花的,我們是一家人不許說兩家話。」
她都這樣說了,那薛宛也沒敢多說別的,胡蝶看了她一眼輕柔地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不是說累了嗎?趕緊睡覺,你以後啊,還是離顧青州遠點的好,男人都是個禍害,等你好了要什麼男的沒有。」
薛宛閉著眼睛,嘴角的弧度上揚,就這樣吧,睡一覺就好了,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越來越糟糕,越不想發生就越會發生,這是所謂的墨菲定律嗎?
下飛機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胡蝶還說著一會她去買幾個好菜做給薛宛吃,兩人有說有笑的,可下一秒男人的聲音響起:「薛宛,你過來。」
是顧青州?他回來了?還在自己身後的另一班飛機,薛薛的腳步頓住,眉頭輕輕地擰起:「顧總,沒記錯,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她毫不在意的語氣讓顧青州很是惱火,他的臉色變得陰沉:「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
薛宛聞言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在男人眼裡變成了譏諷。
顧青州眼神慢慢變暗,她就那麼想離開自己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代價是得罪他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他沒了耐心:「我說了,你回來。」
也許是他的臉色黑得太嚇人了,加上現在機場的人流變少了,胡蝶真怕他做出什麼事情來,於是她直接就把薛宛護在了身後很不客氣的說著:「顧總好大的官威,都離職了還那麼專制不講道理,我家宛宛現在可不是你可以隨意支配的,你別想再跟以前一樣。」
顧青州不怒反笑:「也是,以前只有我一個男的,現在多了三四個男的等著伺候,自然不同。」
在胡蝶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男人的話時,他的語氣變得更冷,像一把冰冷的刀子一樣刺穿著薛宛的心:「變得更賤了。」
惡語傷人六月寒,薛宛在那一刻身體功能好像一時間都消失了,只聽到的男人的那一句,她緊緊咬住嘴唇,沒有辯解,不重要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印象已經那麼差了,說再多他都不會信的,她垂下眼眸掩飾住了眼裡的情緒。
她以為她會對顧青州說的任何話都沒了反應,對他的感情可以放下,可到頭來那些話也只是欺騙自己罷了,感情這東西入人心腹,毒入骨髓,你永遠不知道那玩意兒有多可怖,等反應過來時已成參天大樹,遮住所有光芒,她想不要也得砍了連根拔起,可那是長在心上的東西,牽扯著最軟的細肉,光是想想就痛徹心扉。
胡蝶見不得別人說一句薛宛的不是,她大聲指責:「顧青州,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的宛宛說三道四的,你自己思想齷蹉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她說完趕緊拉著薛宛離開:「宛宛,我們走,你別聽他亂說。」
薛宛走的時候看都沒看一眼顧青州,她一臉平靜的樣子像對什麼都不在乎。
顧青州心裡煩躁,他都這樣說了,哪怕她只是看一眼都好,可她沒有,他最討厭薛宛這副樣子,這樣的她離自己好遠。
他氣在心頭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帶給薛宛的傷害,他見薛宛要走,身體比大腦的反應還快,他上前扯過她的手,薛宛沒有防備人控制不住地被他帶回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