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裡。
顧江淮疲憊地靠在座椅上。
隨著珠寶展的成功舉辦,這幾天有人明顯沉不住氣了,針對顧氏的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儘管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應對措施,但終究有些意外是他顧及不到的。
商業競爭就是如此殘酷,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這幾日他一邊應付著那群對顧氏虎視眈眈的人,一邊也掛心著譚鈺。
不知道她身體怎麼樣了,腳上的傷有沒有好。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了幾下,他找到譚鈺的對話框點開,二十天前,她給他發了一份文件。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消息。
再往上翻,那時候譚鈺主動發給他的消息占了大部分。
基本全是她日常的絮絮叨叨,有問他什麼時候回家的,有問他晚上想吃什麼的。
而他只有幾次簡短的回覆,大部分是沒有回應的。
顧江淮此刻很想知道,當時譚鈺發這些消息的時候是不是也滿心歡喜地等他的消息,可當他冷漠的消息回過來時,她眼裡的光是不是也會消失。
他突然很想譚鈺,想問問她的消息。
身體做出的反應遠快於大腦。
等他回神過來的時候,一條消息已經發了出去。
回應他的是一個紅色顯眼的感嘆號。
他的心裡抽痛了一下,眼眸里划過失落。
「咚咚咚」
敲門聲適時地響起,強硬地將他的思維抽回。
抬眸的瞬間,他已經恢復成了往日那副沉著冷靜的模樣,仿佛剛剛的失魂落魄只是幻覺。
「進」
陳輝聽到顧江淮的聲音,推門走了進來。
心裡猶豫了幾番還是開口,這件事他可拿不定主意。
「顧總,最近幾天網上的風評對趙小姐……不是很友好,需要公關部干預嗎?」
陳輝噎了半天,總算找了一個十分委婉的說辭。
提起趙思月,顧江淮眼神冷了下來。
「不用理會」
「顧總,我覺得您還是看一下比較好,畢竟也有關您的名聲」
顧江淮眼裡帶著疑惑看向陳輝。
陳輝立即拿出平板遞給了顧江淮。
畫面中,他衣衫散亂地躺在床上,趙思月親昵地和他依偎在一起。
這樣的畫面任誰看到都會產生誤會。
再往下全是些不堪入目的醜聞。
當看到其中有一張圖片時,顧江淮瞳孔猛地一縮,心底劇顫,一股恐慌蔓延在他的身體裡。
那是趙思月發給別人的消息,而接收人的頭像他才見過不久。
是譚鈺。
他猛然起身,身形極快地向門口走去。
不對,不是這樣的!
他要和譚鈺解釋,他要親自和她說,他不想他們之間在產生誤會。
顧江淮旋風似的從陳輝面前刮過。
「顧……顧總,您去哪兒?等會兒還有場會」
「推了」
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推了……哦,好的,不是顧總!這場會議不能推!」陳輝陡然聲音拔高。
這幾日顧江淮幾乎不眠不休,就是為今晚做準備,這場會議幾乎是這場較量的轉折點,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他此時有些懊悔,早知道應該晚些在和顧江淮說的。
……
醫院裡。
醫生放下手中的光片。
「病人恢復得不錯,後續還需要多加休息,可以適當地走走,但是不可以有劇烈活動」
聽著醫生的話,譚鈺提著的心重重地放了下來,她長呼出一口氣,勾著唇角:「謝謝醫生」
剛剛醫生過來給楚文軒做例行檢查,她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生怕他恢復得不好。
楚文軒撐著身體坐起來,目光看向醫生:「那我現在可以出院嗎?」
「可以是可以,但後續你還是要多加注意,最好還是在觀察兩天」
「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點點頭後,離開了病房。
譚鈺掖了掖被角,凝眉問道:「怎麼這麼快出院?」
「鈺鈺,我已經在南城呆了不少日子了,我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等回到歷城我再去醫院去住兩天也沒事,這幾天林亦沒辦法過來,但是我知道他擔心我」
楚文軒說得有道理,他畢竟還是個明星,現在林亦不在他身邊,有些東西到底不方便。
「可是……」
楚文軒曲起手指往譚鈺額間輕輕彈了彈。
「沒什麼可是的,你也聽醫生說了,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再說了我早上已經和林亦通過電話了,他晚點就會來接我,我一直在南城也不是辦法」
陳歲歲在最近有些私事需要處理,這兩天都是譚鈺一直在照顧他。
她眼底的烏青,讓楚文軒看著心疼。
他提過請個護工,但她總怕護工照顧得不周全。
譚鈺緊咬著唇,面上全是擔憂,最後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親昵的小動作全部落入了顧江淮的眼中。
他從酒店一路疾馳而來,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兩人之間恬靜的氣氛讓他沒有一點可以插進去的餘地。
顧江淮垂在兩側的手掌緊握成拳,眉間戾氣盡顯。
心裡的醋罈子被打翻,讓他五味雜陳,就連舌根都泛著酸。
他用力推開門。
巨大的響聲驚得譚鈺和楚文軒兩人一同往外看去。
只見顧江淮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直愣愣地杵在門口。
譚鈺原本心情就不太好,此時見到顧江淮更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隨即臉色難看起來。
她背過身不再看他。
倒是楚文軒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顧總,你好啊」
他這樣子活像個笑面狐狸,一看就沒安好心,顧江淮覺得十分礙眼,可是他到底顧忌著譚鈺,他不好發作,只能暗暗瞪了楚文軒一眼。
「譚鈺,我和趙思月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我說,我……」
「我知道,你們只是兄妹,你和我解釋過,沒有必要一直重複」
譚鈺冷硬開口。
一聽這話,顧江淮也不顧楚文軒還在,直接掏出手機,找到剛才陳輝給他看的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一年前,趙思月過生日我去國外為她慶生,當時房間裡有兩個臥房,這間臥房也是臨時收出來的,因為當時已經晚了,所以我才會住在她那裡,這一套床單也是新買的,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碰過她,更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拍下了這種照片」
顧江淮垂下眼睛,也是因為他的過分信賴,才給了趙思月這種機會,他不敢想當時譚鈺看到這張照片時的心情,偏偏她事後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一個人將這份心酸咽下。
如果是他看見譚鈺和別的男人有這樣親密的照片,他只怕會殺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