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譚鈺聽見陳歲歲的話,被口中的水嗆了一下,猛地咳了幾聲。
那雙淺褐色的眼眸朝顧江淮瞥去,果然見他下頜處有一道細紅的痕跡,看上去是女人尖細的指甲刮出來的。
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撞進顧江淮那雙黑眸里,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昨晚發生的事在她的腦海中閃現。
譚鈺默默轉開視線,尷尬地轉移話題。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顧江淮看了一眼對面的陳歲歲和楚文軒,開口淡淡道:「沒什麼,不過是我們夫妻間的私密事,晚點再說也可以」
這回被嗆到的人變成了陳歲歲。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眼神在顧江淮和譚鈺兩人之間來回流轉。
最後定格在譚鈺身上。
他怎麼回事?
譚鈺和陳歲歲相處多年,自然讀懂了陳歲歲眼中的意思。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同樣向陳歲歲使了個眼色。
不知道,吃錯藥了。
要知道在以往,顧江淮巴不得沒有她這個人,別說是讓他主動提起他們的關係,就是有不長眼的人在他面前說起,都會惹得他大發雷霆。
一時間,幾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顧江淮倒是沒有受到影響,還貼心地幫譚鈺往杯里添了水。
完了還朝楚文軒挑了挑眉。
不出意外地收穫了楚文軒的一個白眼。
很快餐廳就給他們這桌上了菜。
這時顧江淮開口了:「我記得過兩天就要頒布三花獎了,去年和前年楚文軒都榜上有名,不知道今年你還能不能上榜」
『三花獎』在娛樂圈裡算得上是一個重量級的獎項,是對演員演技的認可,許多人都以獲得這個獎來作為努力的目標。
他當然不會好心的提醒楚文軒,只是據他了解,在頒獎典禮前藝人都會比較忙碌,並沒有多少空閒時間。
聞言譚鈺驚喜地抬頭看向楚文軒:「真的?」
她雖然不混娛樂圈,但對這個獎也有所耳聞。
楚文軒點點頭,意興闌珊地夾了一筷子菜。
「都是老樣子,無聊的很,一群人在那裡阿諛奉承,做表面功夫,要不是林亦硬拖著我,我都不想去」
不過顧江淮這話倒是提醒他了,楚文軒看向譚鈺的眼神亮閃閃的:「鈺鈺,過兩天你和歲歲姐一起來看頒獎怎麼樣,有你們在,肯定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譚鈺將盤子中的牛排切成小塊狀:「什麼時候?」
楚文軒:「兩天後」
陳歲歲本就是個愛熱鬧的性子,現在聽說可以參加頒獎典禮,也來了興趣。
「行啊,正好我有空,鈺鈺呢?」
譚鈺還沒開口,顧江淮倒是說話了。
「她沒空」
譚鈺:???
她什麼時候沒空了,她怎麼不知道。
桌下。
顧江淮的大掌將譚鈺的手緊緊握住,譚鈺用力地往外抽了抽。
紋絲不動。
一想到這隻手前不久還抱著趙思月,她總覺得有些噁心。
譚鈺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悅,轉頭瞪了他一眼。
但畢竟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總不好弄出太大動靜,狗男人不要面子,她還要臉呢。
「你別聽他瞎說,我到時候有空就和歲歲一起過去」
楚文軒笑眯眯的回道:「行」
顧江淮鬱悶了,在心裡又把楚文軒罵了一遍,早知道就不提了。
他也不再開口,自顧自地把玩著譚鈺的左手,先捏了捏圓潤柔軟的指尖,又將每根手指分開,強硬地把自己的手插進去。
沒過多久,楚文軒電話響了。
聽完對方的意思後,楚文軒神色複雜的望向對面那個一臉坦然的男人。
死渣男花樣真多。
「好的,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後,楚文軒一臉歉意的說道:「鈺鈺,歲歲姐,不好意思,林亦說頒獎典禮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我配合,等會兒我可能要先回公司」
先前他在群里看見陳歲歲今天要拍片,正好自己也沒有行程安排,就過來幫忙了。
如今這電話來的不早不晚,分明就是這男人搞得鬼。
陳歲歲:「沒事沒事,你有事就先忙,下午我這邊也就是剩收尾了,我和鈺鈺兩個人能搞定」
譚鈺:「是啊,你的事比較重要,別因為我們耽擱了」
楚文軒眉頭一皺,嘴角一暼,立馬展現出一副愁容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想回去工作,回去可就看不到鈺鈺女神了」
他平時性格跳脫,時不時的就會展現他一秒切換的技能,譚鈺沒少被他打趣,現在一看這模樣就知道他是裝的。
譚鈺:「行了,別皮了,等下回去路上慢點」
「既然鈺鈺都這麼說了,那我只能從命了,要是我什麼時候也能像顧總這麼有錢就好了,想讓人去哪兒就去哪兒,到時候我肯定天天陪在鈺鈺身邊了」
陳歲歲在一旁被楚文軒這詭異語氣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使勁踢了一他一腳:「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整這噁心吧啦的一出,讓人怪噁心的」
「鈺鈺,你看歲歲姐踢我,我好傷心」
陳歲歲:「滾滾滾,我要吐了」
楚文軒將幽怨的眼神轉向譚鈺。
譚鈺:「別看我,確實有點噁心」
楚文軒:……
幾人之間熟稔的對話,自然而然地將顧江淮排除在外。
他心裡極不舒服,一股泛酸的味道縈繞在舌根。
此時他低垂著眼,專注地看著他和譚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長長的睫毛將他眸底的情緒遮蓋得徹底。
對於譚鈺,他總有一種再也拉不住她的錯覺,即使他再怎麼握緊那雙手都沒辦法改變。
那種陌生的失落感在此刻尤為清晰。
飯後,楚文軒率先離開,譚鈺和陳歲歲則回到拍攝現場。
顧江淮一言不發的跟在譚鈺身後,雖然把楚文軒打發走了,可他的心裡並沒有高興多少。
陳歲歲趁還沒有開始拍攝,擠到了譚鈺身邊,朝著站在不遠處打電話的顧江淮揚了揚下巴:「他今天什麼情況?看著有些不正常啊」
譚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別是他突然發現離不開你了,想要來一出浪子回頭吧,我可先和你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可別被他給騙了」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實在不是陳歲歲刻意說顧江淮的壞話,而是譚鈺這麼多年的委屈她見得太多,她不想看見譚鈺再一次在婚姻中失去自我。
譚鈺:「我心裡有數,放心吧」
陳歲歲:「嗯,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