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賤不賤

  「梆!」白玉的桌面立即發出巨大的聲響。

  旁邊的李嬸被嚇的一抖。

  譚鈺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有些懷疑,顧江淮下一秒會掐死她。

  她見過他眉眼帶笑的樣子,也見慣了他冷靜淡泊的樣子。

  唯獨沒有見過如此盛怒時的顧江淮。

  其實也不對,她見過,在三年前的那個早上。

  他現在說她只是在鬧?

  譚鈺有些好笑的反問:「顧總覺得我在鬧?」

  那女人唇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化作赤裸裸的嘲諷。

  顧江淮喉間溢出一絲冷笑:「難道不是?」

  譚鈺:「顧總想多了,不是」

  這會兒顧江淮眼睛直直的盯著譚鈺,眼睛裡似有風暴在翻滾:「理由呢?」

  譚鈺深吸一口氣「你不愛我,厭惡我,甚至連我的房門都沒有進過,夫妻間感情不和」。

  何況現在趙思月回來了,那才是他真真正正放在心尖上的人,她不想再被他們夾在中間,被當做他們感情的調劑品。

  後面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這麼說,顧太太是覺得我冷落了你,不甘寂寞,才提出的離婚?」

  譚鈺無語,覺得顧江淮不講道理,他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此時她並沒有接話。

  只是伸手將放在一旁的離婚協議放在顧江淮的面前。

  「協議我已經擬好了,你看一下,沒有異議的話就簽字」

  顧江淮沒有仔細看內容,只是隨手翻了兩頁就看到上面已經有了譚鈺的簽字。

  清秀公整,典雅大方,和她人一樣。

  他緊抿著唇,眉眼中都透著令人生畏的戾氣,低垂的桃花眼中情緒晦澀深沉,指尖下意識的反覆摩挲著手中的紙張。

  片刻後,他將協議往桌上一扔。

  起身朝著譚鈺走去,猛地拽著她的手腕就往樓梯方向走去。

  顧江淮力氣極大,捏的她手腕處生痛,譚鈺用力的甩了幾下,沒甩開,只能忍著疼跟著他的腳步。

  「你放開我!顧江淮你幹什麼!!」

  「你放開我!!」

  顧江淮沒有理她,只是一味的拽著她往前走。

  甚至嫌她走得慢,一個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大步離開。

  「啊」陡然的騰空,嚇得譚鈺驚叫了一聲。

  雙臂本能的環上了顧江淮的脖頸。

  顧江淮前腳進入房間,後腳就轉身一踢,直接將門給甩上了。

  緊接著就把譚鈺往床上一扔。

  柔軟的床受到重力往回彈了彈。

  顧江淮站在床邊,煩躁的將衣服最上方的扣子用力扯開。

  譚鈺雙手撐著床,穩住身形,想要站起來。

  頭頂一片陰影投下。

  獨特的木質香從四面八方侵入,將譚鈺牢牢籠罩,呼吸間都是屬於他的味道。

  顧江淮雙手死死的將譚鈺按在床上,腿也壓制住她的動作,溫熱的氣息沿著耳後一直撒到女人的鎖骨處。

  那一瞬間,名為理智的神經被燒斷,顧江淮甚至還在惡劣的想,這麼白皙嬌軟的皮膚,是不是稍微用力一點,就會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冰冷的唇一下一下的從耳朵,臉頰到脖子,每一處都是精準的落在譚鈺的禁地,似一股電流穿過她的身體,引起一陣輕微的顫慄。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譚鈺更加用力的掙紮起來,顫聲道:「顧江淮!你放開我,你幹什麼?你瘋了吧!!」

  顧江淮抬起頭看著身下面露俱意的女人,啟唇諷刺道:「你說呢?顧夫人,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這幾年委屈你了,現在我們就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譚鈺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顧江淮,你這個瘋子!王八蛋,你滾開啊!」

  咒罵的聲音讓顧江淮覺得吵,那張嫣紅的小嘴應該像蜂蜜一樣甜,而不應該像蜜蜂一樣聒噪。

  應該堵住。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用他的唇。

  譚鈺心裡一痛,一陣溫熱從眼角流下,浸入潔白的枕頭。

  她用力的一咬。

  「嘶」顧江淮吃痛。

  趁著顧江淮稍微放鬆一些,譚鈺猛地將手抽回。

  卯足了力氣朝著顧江淮甩了過去。

  「啪!」

  顧江淮的臉被打的一歪,俊臉上立即有五道紅痕浮出。

  譚鈺一把抓著被子擋在身前:「顧江淮!你賤不賤啊!」

  顧江淮的左臉有些發麻,他用舌尖頂了頂口腔內壁。

  面前的女人眼眶發紅,眼神中全是疏離和戒備,全身的尖刺豎起,透露著一種破碎的絕望。

  意識回籠,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顧江淮眼底流露出一絲懊悔。

  他沒做聲,利落的翻身下床,沉默著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低聲道:「對不起」

  說完就逃一樣離開了房間。

  被這麼一嚇,譚鈺這一夜睡得並不好。

  第二天早上驚醒時出了一身的冷汗,粘粘的貼在身上極不舒服。

  簡單的沖洗了一番之後才下樓。

  李嬸看見她,快步朝她走了過來,關切道:「夫人,您沒事吧」

  譚鈺將脖子上的絲巾往上提了一下,朝著李嬸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晚先生真是嚇到我了,夫妻間床頭吵架床尾和,這離婚可是大事,還是要慎重考慮」

  譚鈺知道李嬸是關心自己,沒有壞心,只是她不想再談起這個話題。

  吃完早飯後,譚鈺先去了趟公司,又去找了保潔公司。

  結婚前她的父母出資給她買了間小公寓,結婚後她就住在天水園,很少回去。

  粉白的小車停在開進榆林新苑,七拐八繞後最終停在一棟樓前。

  譚鈺上樓把需要添置的東西一一記下,折騰了一會兒,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兩小時,索性直接開車回了天水園。

  她要趕在顧江淮下班前,將東西收拾好,倒不是怕他,就是不想見他。

  譚鈺進門時,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她轉身利落的上樓,翻出自己的小行李箱。

  大件的禮服,首飾她什麼都沒帶,只是帶了些簡單的衣服以及貼身的用品,過多的她也帶不走。

  下樓時,正巧碰上李嬸買菜回來。

  面對面和她打了個照面。

  李嬸有些驚訝:「太太?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她來這個家幾年,夫妻倆除了平時休息,一般都是只有下班時間才會在家裡。

  但明顯現在還沒有到下班時間。

  譚鈺心裡頓時一慌,將行李箱往身後藏了藏,明明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確有一種被人抓包的錯覺。

  李嬸剛剛沒看見,現在看見了譚鈺身後的行李箱「太太,您這是?」

  譚鈺臉不紅,心不跳,眼神往旁邊飄了一下「我出差兩天。」

  李嬸看了眼那箱子,不大,最多能放個兩三天的衣服,也沒懷疑。

  趕緊把門口讓開,還對著出門的譚鈺囑託了一句:「太太,出門在外,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