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喬覓夏來了。
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氣,她才走進來,身後就有兩人立即為她搬來椅子。
喬覓夏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譚鈺。
「嘖嘖嘖,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撿破爛的呢?」
「哦,不對,連撿破爛的人都不如,不如說是流浪漢」
譚鈺迎上她的目光,絲毫不懼地回應道:「那你呢?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去?」
「找人將我從宴會上帶走的人是你吧?」
喬覓夏冷哼了一聲:「是又怎麼樣?」
見喬覓夏承認,譚鈺也不遮掩。
「你這麼做,就不怕你背後的人卸磨殺驢嗎?」
喬覓夏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
「你以為你自己又是什麼東西?也配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告訴你,他對我很好!用不著你操心」
譚鈺全程緊盯著喬覓夏的反應,一見她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喬覓夏身後果然還有人。
可是那個人是誰?
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譚鈺仰靠在牆邊,即使是身處這樣的困境,她身上那股清貴高冷的氣質仍然存在。
但喬覓夏就是見不得她這個樣子。
她恨不得扒了譚鈺這層皮,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是一個多虛偽的人。
「他要是真對你好,就不會慫恿你去綁架我」譚鈺看了一眼窗外。
「若我估計得沒錯的話,現在文軒他們已經在搜救我了,若是被他們找到線索,你的那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將你推出去頂罪」
「即使這樣你也心甘情願被他利用?」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心事,喬覓夏像只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就炸了起來。
「你胡說!你胡說!顧耀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喬覓夏心裡卻十分清楚,譚鈺說的就是事實。
他能狠心把她從正在行駛的車上扔下去,就說明他也能為了保全自己將她推出去。
所以她此時的狡辯也只是想要自我安慰。
譚鈺眼神一凌。
顧耀……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後,譚鈺也不再刺激喬覓夏。
只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
喬覓夏本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要不是因為她,顧江淮怎麼可能會拒絕自己,她又怎麼可能丟了人,被人嘲笑?
連累了家裡的公司不說,還被顧耀這個王八蛋騙上了賊船。
現在好了,她活得不好,那譚鈺也別想活。
她明明可以當吃喝不愁的大小姐,現在卻要躲到這深山老林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譚鈺!
喬覓夏的眼神逐漸變得兇狠起來,裡面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她理所應當地把自己的遭遇怪罪在譚鈺身上,同時也把從顧耀那裡受到的委屈發泄在她身上。
喬覓夏泄憤似的往譚鈺身上踹了兩腳。
覺得不過癮後,她又扯著譚鈺,用盡力氣往她臉上抽了幾巴掌。
「你這個狐狸精,讓你勾引顧江淮!」
「我打死你!」
喬覓夏用了全力。
譚鈺緊咬著下唇,身上每一個地方都疼得讓她緩不過氣來,臉頰和頭皮傳來針刺一樣的疼痛,口中也隱隱有了血腥味。
可她手腳被綁,就連最基本的防禦都做不到。
她只能儘量把身體蜷在一起。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開口向喬覓夏求過一聲饒。
喬覓夏見譚鈺那副桀驁的樣子,心頭的火氣更甚一籌。
她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東西,隨即她立即出了房間門。
沒過多久,她又折回來了,手裡赫然多了一把小刀。
喬覓夏獰笑著:「你不是會勾引人嗎?今天我就把你的這張臉劃爛,我看你還怎麼勾引別人,我看看顧江淮還會不會喜歡你!」
說著她就一步一步朝著譚鈺逼近。
譚鈺喘著粗氣,視線死死地盯著那把小刀。
就當冰涼的刀刃幾乎要落到她臉上時,喬覓夏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了。
「喬小姐,適可而止,老闆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阻止她的人是一名黑衣保鏢。
男人的力氣極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喬覓夏用力甩了甩,愣是沒有甩開。
「你放開!信不信我讓顧耀打斷你的腿!」
「喬小姐說笑了,老闆在找你,你還是快些過去吧」
說著男人就強硬的把喬覓夏給拽了出去,明顯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等到周圍重新恢復安靜的時候,譚鈺才慢慢動了動身體。
才一動,她立馬疼得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
目光一轉,譚鈺忽然看見地上多了一把小刀。
正是喬覓夏剛剛拿進來的那把。
看來是剛剛兩人爭執中,掉下來的。
譚鈺謹慎地看向門口,見大門已經被鎖上了才伸腳勾了勾。
有了刀,她立即割起繩子來。
也不知這繩子是什麼材質的,竟然這般難弄。
……
月色悄然升起,透過矮窗在地上灑下一片銀霜。
隨著手腕上禁錮的力量一松,譚鈺立即鬆了一口氣。
她動了動,手腕上的繩索頓時散開。
正當她要彎腰去解開腳上的繩子時,門口傳來一聲悶哼,接著就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譚鈺立馬將繩子捏在手裡,靠在牆邊假裝睡覺。
細碎的腳步聲停在了她的面前。
譚鈺閉著眼睛,心臟卻跳得極快。
見來人許久沒有動作,譚鈺悄悄把眼睛露了一條縫。
一團黑影蹲在她面前。
譚鈺心臟驟停,差點尖叫出聲。
來人手疾眼快,立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別動」
那人的聲音很低,像是可以在壓著嗓音一樣。
是個男人!
譚鈺下意識地用手,卻被他一把抓住按在牆上。
「我說了別動」
「唔唔唔」(你是誰?)
那人不知是聽懂了還是不想回答她。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乖乖地別出聲,我幫你解開繩子」
聞言,譚鈺鬆開了手上的力氣。
男人也放開了她,低頭專心解開她腳上的繩索。
借著月光,譚鈺向下看去,雖然他戴著口罩,但是面部的輪廓能清晰地看見。
譚鈺只覺得十分熟悉。
抱著懷疑的態度,譚鈺試探性地叫出了口。
「上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