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工皮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迴響。
顧江淮每一步都像重重地踩在他的心上。
走廊上的房間已經檢查過半,依舊沒有看見譚鈺的身影。
他強壓著心底的火氣,繼續往前。
下一瞬,他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讓他忍不住地捂住心臟的位置。
他遲疑地回頭看了過去,身後只有烏泱泱跟著的人。
「顧總!這裡!」
走在前面的陳輝叫了一聲,顧江淮回過神腳步匆匆地邁了過去。
地上一枚珍珠髮夾正在散發著瑩瑩光澤。
顧江淮低頭撿了起來。
深潭一樣的黑眸靜靜地盯了那枚髮夾看了許久,再抬頭看向前方時,平靜的眼睛裡有不容忽視的怒意在翻湧。
這是譚鈺今晚佩戴的。
他正打算往前走時。
身後某一間房內,傳來細小的聲響。
像玻璃杯掉落在地上,聲音穿過木質房門傳到外面的時候,已經幾不可聞。
但就是這樣一種幾乎不能捕捉到的聲音,卻像是在顧江淮的耳邊響起一樣。
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眸瞬間鎖定在那間緊閉的房門上。
顧江淮的聲音帶著不容商量的餘地。
「給我把那扇門撞開!」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人群的最末端。
趙思月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站在那裡。
看著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一起,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最後變得扭曲。
譚鈺,你就好好享受吧。
……
房內。
被叫做大哥的人看了一眼靠在牆邊止不住顫抖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兄弟。
心裡的怒火拔地而起,他衝上前去,一把揪著譚鈺的頭髮把人提了起來,一巴掌用力地扇了過去。
「賤人!」
他們三人本以為這女的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誰料她突然從旁邊抄起一個花瓶就砸在了其中一個人的頭上。
被砸的人頓時倒在地上,有鮮血不斷滲出。
似是不解氣一般,那人反手又抽了譚鈺一巴掌。
火辣辣的刺痛感從臉頰處傳來。
譚鈺死死咬著下唇,儘管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常人的意識,可她硬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嬌嫩如水的臉頰立即浮現出明顯的指痕。
剩下的兩人也不打算在等,一人一邊把譚鈺架了起來,就準備辦事。
正在這時。
門口傳來強烈的撞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暗道不好。
要是被顧氏總裁抓住,那他們非死即殘。
剎那間,兩人當即把神志不清的譚鈺扔在地上,扶起被砸得暈暈乎乎的兄弟,快速向陽台上的方向跑了過去。
木質的門雖然結實,但在強烈的撞擊下也支撐不了多久。
隨著房門的打開,他的視線聚焦在眼前的景象上,這一刻,他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憤怒和驚愕交織在一起,一股狂暴的戾氣在胸中劇烈地翻湧。
直接燒紅了他的眼眶。
後面的人還在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看。
誰知一聲雷霆般的怒喝從顧江淮的口中爆發而出,震得周圍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全都給我滾出去!」
接著就是房門被重重拍上的聲音。
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顧江淮身上散發的恐怖氣息也讓原本熱鬧的走廊變得鴉雀無聲,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讓人不寒而慄。
陳輝跟在顧江淮身後,自然看見了裡面的場景。
他立即吩咐幾個人守住房門,其他的人快速地把走廊上的人疏散開。
……
顧江淮看著趴在地上的譚鈺。
她衣衫不整,禮裙已經被扯得松松垮垮,雪白的皮膚大片地暴露在空氣中。
臉頰兩側已經腫得十分明顯,可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那雙淺褐色的瞳眸里的靈動全部變成對他的渴求。
顧江淮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眶通紅,心疼的他有些直不起腰。
他小心翼翼地向譚鈺靠近。
誰料他一靠近她,她就水蛇一樣纏了上來。
嫣紅的唇不停地在他喉結附近落下,那雙柔弱無骨的手也不安分起來。
顧江淮性感的喉結止不住地上下滾動。
他低頭與她對視。
她的媚眼如絲是絕頂的毒藥,足以讓顧江淮從此沉淪。
他拉下她胡作非為的手。
「別鬧!」
男人的呵斥聲沒有任何的震懾力。
譚鈺此時熱得快要爆炸了,好不容易找到能讓她冰涼的物體,哪有這麼輕易就放手。
更何況環繞在她周圍的這股木質清冷香,也讓她十分舒適。
她不斷地靠近,儘管那人一再推開她。
可只要離開一點點,她就會立馬纏上去。
顧江淮眸底的晦暗一點點加深,他的心底有聲音在叫囂,他心裡的私慾也在瘋漲。
他凝視著面前的女人,不再推開她,而是改為單手環抱著她,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高,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即使他知道此時的她已經失去理智,可他還是固執地想問她。
「譚鈺,看著我的眼睛,我是誰?」
譚鈺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迷茫地看著他,然後將自己湊了上來。
顧江淮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她的熱情。
譚鈺火爐一樣的身體傳染了顧江淮,他覺得自己也快爆炸了。
片刻後他拉開兩人的距離,譚鈺因為憋了太久的氣,此時有些氣喘吁吁。
「譚鈺,我再問一次,我是誰?」
清冷的木質香侵襲著她的大腦,恍惚間,她記得有個人就是這個味道。
她軟著聲音:「顧……江……江淮」
下一秒,顧江淮又堵住了她,將她的呼吸放肆地掠奪。
他明明知道譚鈺不正常,可是他不想放開,明明知道譚鈺清醒過來會恨他,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惡劣,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推開她。
從小到大,他碰過的人只有她,從幾年前那場誤會開始,常年禁慾的他像是第一次吃到肉一樣,食髓知味。
每次只要靠近她就會忍不住。
那個時候他一邊痛恨著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會對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產生這樣的依賴。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所以他只能搬離臥室,不敢和她呆在一個房間裡。
可是當他逐漸明白自己的心後,他甚至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的只是她,是她就足夠了。
當被禁錮的野獸被放歸自由,那牽著它的繩索又怎麼可能有用。
一句『江淮』就足以讓他理智全無。
顧江淮把譚鈺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綢緞一樣的黑髮散落在她的四周,雙眼霧蒙蒙的仰視著顧江淮,她臉上緋紅,整個人都白里透著粉,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她性感又妖嬈。
她抬起白皙的手臂,主動環住顧江淮的脖子,借著他的力,支起上身,溫熱的吐息灑在他的耳邊。
顧江淮頸間的青筋鼓出。
他一把將她拽開,讓她重新跌回床上。
欣長有力的身軀出現在她上方。
顧江淮吻了上去,修長的指尖滑進了她的指縫,與她掌心相貼,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