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是誰?

  黑色手工皮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迴響。

  顧江淮每一步都像重重地踩在他的心上。

  走廊上的房間已經檢查過半,依舊沒有看見譚鈺的身影。

  他強壓著心底的火氣,繼續往前。

  下一瞬,他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讓他忍不住地捂住心臟的位置。

  他遲疑地回頭看了過去,身後只有烏泱泱跟著的人。

  「顧總!這裡!」

  走在前面的陳輝叫了一聲,顧江淮回過神腳步匆匆地邁了過去。

  地上一枚珍珠髮夾正在散發著瑩瑩光澤。

  顧江淮低頭撿了起來。

  深潭一樣的黑眸靜靜地盯了那枚髮夾看了許久,再抬頭看向前方時,平靜的眼睛裡有不容忽視的怒意在翻湧。

  這是譚鈺今晚佩戴的。

  他正打算往前走時。

  身後某一間房內,傳來細小的聲響。

  像玻璃杯掉落在地上,聲音穿過木質房門傳到外面的時候,已經幾不可聞。

  但就是這樣一種幾乎不能捕捉到的聲音,卻像是在顧江淮的耳邊響起一樣。

  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眸瞬間鎖定在那間緊閉的房門上。

  顧江淮的聲音帶著不容商量的餘地。

  「給我把那扇門撞開!」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人群的最末端。

  趙思月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站在那裡。

  看著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一起,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最後變得扭曲。

  譚鈺,你就好好享受吧。

  ……

  房內。

  被叫做大哥的人看了一眼靠在牆邊止不住顫抖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兄弟。

  心裡的怒火拔地而起,他衝上前去,一把揪著譚鈺的頭髮把人提了起來,一巴掌用力地扇了過去。

  「賤人!」

  他們三人本以為這女的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誰料她突然從旁邊抄起一個花瓶就砸在了其中一個人的頭上。

  被砸的人頓時倒在地上,有鮮血不斷滲出。

  似是不解氣一般,那人反手又抽了譚鈺一巴掌。

  火辣辣的刺痛感從臉頰處傳來。

  譚鈺死死咬著下唇,儘管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常人的意識,可她硬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嬌嫩如水的臉頰立即浮現出明顯的指痕。

  剩下的兩人也不打算在等,一人一邊把譚鈺架了起來,就準備辦事。

  正在這時。

  門口傳來強烈的撞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暗道不好。

  要是被顧氏總裁抓住,那他們非死即殘。

  剎那間,兩人當即把神志不清的譚鈺扔在地上,扶起被砸得暈暈乎乎的兄弟,快速向陽台上的方向跑了過去。

  木質的門雖然結實,但在強烈的撞擊下也支撐不了多久。

  隨著房門的打開,他的視線聚焦在眼前的景象上,這一刻,他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憤怒和驚愕交織在一起,一股狂暴的戾氣在胸中劇烈地翻湧。

  直接燒紅了他的眼眶。

  後面的人還在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看。

  誰知一聲雷霆般的怒喝從顧江淮的口中爆發而出,震得周圍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全都給我滾出去!」

  接著就是房門被重重拍上的聲音。

  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約而同地抖了一下,顧江淮身上散發的恐怖氣息也讓原本熱鬧的走廊變得鴉雀無聲,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讓人不寒而慄。

  陳輝跟在顧江淮身後,自然看見了裡面的場景。

  他立即吩咐幾個人守住房門,其他的人快速地把走廊上的人疏散開。

  ……

  顧江淮看著趴在地上的譚鈺。

  她衣衫不整,禮裙已經被扯得松松垮垮,雪白的皮膚大片地暴露在空氣中。

  臉頰兩側已經腫得十分明顯,可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那雙淺褐色的瞳眸里的靈動全部變成對他的渴求。

  顧江淮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眶通紅,心疼的他有些直不起腰。

  他小心翼翼地向譚鈺靠近。

  誰料他一靠近她,她就水蛇一樣纏了上來。

  嫣紅的唇不停地在他喉結附近落下,那雙柔弱無骨的手也不安分起來。

  顧江淮性感的喉結止不住地上下滾動。

  他低頭與她對視。

  她的媚眼如絲是絕頂的毒藥,足以讓顧江淮從此沉淪。

  他拉下她胡作非為的手。

  「別鬧!」

  男人的呵斥聲沒有任何的震懾力。

  譚鈺此時熱得快要爆炸了,好不容易找到能讓她冰涼的物體,哪有這麼輕易就放手。

  更何況環繞在她周圍的這股木質清冷香,也讓她十分舒適。

  她不斷地靠近,儘管那人一再推開她。

  可只要離開一點點,她就會立馬纏上去。

  顧江淮眸底的晦暗一點點加深,他的心底有聲音在叫囂,他心裡的私慾也在瘋漲。

  他凝視著面前的女人,不再推開她,而是改為單手環抱著她,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高,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即使他知道此時的她已經失去理智,可他還是固執地想問她。

  「譚鈺,看著我的眼睛,我是誰?」

  譚鈺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迷茫地看著他,然後將自己湊了上來。

  顧江淮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她的熱情。

  譚鈺火爐一樣的身體傳染了顧江淮,他覺得自己也快爆炸了。

  片刻後他拉開兩人的距離,譚鈺因為憋了太久的氣,此時有些氣喘吁吁。

  「譚鈺,我再問一次,我是誰?」

  清冷的木質香侵襲著她的大腦,恍惚間,她記得有個人就是這個味道。

  她軟著聲音:「顧……江……江淮」

  下一秒,顧江淮又堵住了她,將她的呼吸放肆地掠奪。

  他明明知道譚鈺不正常,可是他不想放開,明明知道譚鈺清醒過來會恨他,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惡劣,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推開她。

  從小到大,他碰過的人只有她,從幾年前那場誤會開始,常年禁慾的他像是第一次吃到肉一樣,食髓知味。

  每次只要靠近她就會忍不住。

  那個時候他一邊痛恨著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會對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產生這樣的依賴。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所以他只能搬離臥室,不敢和她呆在一個房間裡。

  可是當他逐漸明白自己的心後,他甚至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的只是她,是她就足夠了。

  當被禁錮的野獸被放歸自由,那牽著它的繩索又怎麼可能有用。

  一句『江淮』就足以讓他理智全無。

  顧江淮把譚鈺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綢緞一樣的黑髮散落在她的四周,雙眼霧蒙蒙的仰視著顧江淮,她臉上緋紅,整個人都白里透著粉,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她性感又妖嬈。

  她抬起白皙的手臂,主動環住顧江淮的脖子,借著他的力,支起上身,溫熱的吐息灑在他的耳邊。

  顧江淮頸間的青筋鼓出。

  他一把將她拽開,讓她重新跌回床上。

  欣長有力的身軀出現在她上方。

  顧江淮吻了上去,修長的指尖滑進了她的指縫,與她掌心相貼,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