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後。/>
青蔥山谷,一掛微小瀑布垂下,如一條銀亮的絲綢。
瀑布之水激送到古潭當中,古潭深幽如玉,水面微起波瀾。
水中,各色的鯉魚游曳。
水邊的白色岩石上,鳳金煌盤坐著,雙目緊閉。
她那嬌美亮麗的容顏,映照在水中,使得這汪古潭驟然間多了許多動人的美妙姿彩。水中的鯉魚,清澈的潭水,銀色的瀑布,青色的山谷都成了陪襯之物。
然而,鳳金煌好看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儘管已經儘量的去靜心平氣,但每一次堅持不到三十息的時間,從她的內心最深處就閃爍出一個畫面——
迷幻的粉色水晶山峰,一個渾身**的男子,用黑幽幽的眸子,俯視著她。
而她趴在山崖邊上,仰望上去,將這男子渾身上下看個徹徹底底!
那破著血洞,正流淌著血跡的左臂,結實的肌肉,寬闊的胸膛,以及雙腿之間的巨物……好像是刻在她心底一樣。
記憶是如此的深刻,令這位天之驕女想忘都忘不掉。
尤其是接下來,這個男子竟然似緩實快地伸出右腳,踩在自己臉上!!
被人踩臉的感覺,鳳金煌多麼地想忘掉,但這種感覺卻又是如此的清晰,甚至她到現在都能清晰地回憶出那種感覺。
「忘掉他,忘掉它!平心靜氣,平,平心,靜氣……」鳳金煌呼吸越加急促起來。
她鼻息加重,鼓滿的胸膛不斷起伏,且幅度越來越明顯。
在她的心中。羞憤、恥辱、仇恨交雜起來,形成一座火山。
「他怎麼敢這樣做?他居然敢如此對我!啊——!」鳳金煌再也按捺不住,陡然睜開一雙鳳眼,身軀猛地站起,仰頭長嘯。
轟!
心中的火山噴發,怒火充斥她的胸膛,幾乎要將她渾身都焦融!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居然敢踩我的臉,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鳳金煌咆哮。雙目中火光噴薄,拳掌胡亂揮擊。
轟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聲,好像是雷霆炸響,爆發開來,持續不斷。
鳳金煌雙目噴火。絢麗的火焰將古潭蒸發,將青山炙烤。拳掌胡亂揮擊,狂亂的攻擊,更是打得周圍飛沙走石,山崩地裂!
幾乎短短几息的功夫,鳳金煌就將這座山谷徹底摧毀。這番恐怖的戰力,就算是十個方源一同出手。也達不到如此程度。
「啊啊啊啊啊!」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的活剮下來!把你的骨頭,一根根都踩成碎片!讓你痛苦哀嚎七天七夜!」
「我發誓,我要讓你嘗盡無盡的痛苦。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無比的後悔對我所做的一切。最終,我要把你燒成灰燼,隨風揚灑!」
鳳金煌咆哮不斷。胸中的憤怒令她失去了理智。
幾百里的遠處,一座高峰上搭建者草廬。
透過草廬的窗戶。一雙美目靜靜地眺望著鳳金煌,滿含擔憂之色。
「唉,我的小鳳兒……」美目的主人,身著潔白絲衣,盤著青綠綬帶,端莊雅貴,面容上和鳳金煌有著七八成的相似之處。
正是鳳金煌的親生母親——白晴仙子,六轉蠱仙!
「不要再看了,一盞茶的功夫,你都已經看七八遍了。我精心為你泡的碧海潮生茶,都要涼了,快坐下喝吧。」鳳九歌坐在一旁,無奈地道。
「喝喝喝,你就顧著喝茶。鳳金煌是不是你的女兒?你這個做父親的,就連一點擔憂都沒有嗎?」白晴轉過身來,眉頭緊皺,語氣怨懟。
「唉,我們家的鳳兒,從小就好強。天賦才情樣樣出色,門派比試沒有哪場不得魁首的。現在忽然栽了跟頭,狐仙傳承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失敗,也是最重大的一場失敗。你這個做父親的,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喝茶?」
「更關鍵的是,失敗也就罷了,鳳兒還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居然被人用腳踩下去的!你想想看,鳳兒性子那麼高傲,從來不把任何同齡的男子放在眼裡。現在居然被人用腳踩臉這種方式擊敗,而且,而且還是第一次看了同齡男子的身體。這,這……」
白晴仙子越說越急,關心則亂,眼眶漸漸泛紅。
鳳九歌瞧了,頓時便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趕到白晴仙子的身邊,將其抱在懷中,好生安慰道:「別哭,別哭,我的好晴兒。不是還有為夫在麼?其實依我看,這件事情也不是不無好處。」
「哦?什麼好處?」白晴投來疑惑的目光。
「唉,鳳兒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一直以來我都為她驕傲,也為她擔心。她太爭強好勝了,凡事都拿第一。是,她天賦比我還高,也有悟性才情。但再高的才情,難道比天下所有英傑都高嗎?再好的天賦,比之古月陰荒如何?」鳳九歌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堂堂的古月陰荒,人祖之女,也要失敗無數次。鳳兒總能體會到成功和勝利,卻品嘗不了失敗的滋味。這是她人生的缺陷,也是她的弱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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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啊,你是六轉蠱仙,我是七轉蠱仙。但縱然是九轉的仙尊、魔尊,也只是長生,不能永生。我們現在庇護鳳兒一時,但總有一天我們會離她遠去。到那時候,就只有靠她自己生活了。讓她品嘗了失敗,才能讓她更成熟起來。」
「鳥兒離開巢穴,獨自飛翔,總要經受挫折之後,才能鍛鍊出雙翅,搏擊長空。將來鳳兒離開了我們,我們也就放心了。」
「鳳兒是我的心頭肉,我巴不得一輩子把她護在福地里……」白晴仙子偎依在鳳九歌的胸膛,抹了抹濕潤的眼角。
她嘆息一聲,又道:「唉,你說的也對。鳳兒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們,讓她多鍛鍊也是應該。不過她這次吃的虧也太大了。狐仙傳承失去了不說,還被仙鶴門的小子如此欺負,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不聞不問?」
「哼。」鳳九歌冷哼一聲,狹長的雙眼眯起來,冷芒一閃,「這次仙鶴門的確做的過分了,雖然是允諾賠償我們其他九大派,給予補償。但我鳳九歌的女兒。豈是這麼容易被欺負的?告訴你也罷,我早已書信一封,傳了過去。如若鶴風揚不識抬舉,我就親自上門去找他算算帳!」
這話叫白晴仙子心頭一寬,原來丈夫早就有所行動。但旋即白晴又緊張地看向自己的愛郎:「夫君。你消消火,可別大動干戈。當年你打遍十大門派,仙鶴門也是苦主之一。人家知道夫君本事最大,但這種事情,你可別再做了。」
「我知道,我知道。哈哈,晴兒放心好了。」鳳九歌安撫著懷中的嬌妻。雙眼又不自禁地眯起來,在心中冷哼,「縱觀如今中洲十大派,還沒有一個值得為夫出手的呢。」
……
中洲南部。群山之上三萬丈。
蒼穹中,飛鶴山懸浮於茫茫雲海之上,雄壯飛逸。
山上松濤陣陣,萬鶴飛騰。一派生機勃勃的仙家氣象。
而此時,在山頂處的上清閣中。卻是一片凝重氛圍。
「鳳九歌,欺吾太甚!」太上大長老吹鬍子瞪眼,雙手捏著薄薄的一張信紙,氣憤得都微微顫抖起來。
啪的一聲,他將信紙一掌拍在昊天白玉石桌上。
在信中,鳳九歌提出了相當過分的要求。但至始至終,太上大長老都不敢將這份信紙撕扯或者燒毀。
這信紙,流轉著玄青之色,乃是五轉報信青鳥蠱所化。一旦摧毀,鳳九歌那邊必定察覺,若引得鳳九歌發怒,情況就更為麻煩了。
鳳九歌此人,乃魔道出生。昔年,他得了奇緣,悶頭苦修,不聲不響到達六轉蠱仙境界。而後出關,一鳴驚人,挑戰天下英傑,無人能制。十派遣人單挑,接連敗北,不得不聯手抗敵。
鳳九歌昂然不懼,一路轉戰三千萬里,忽然調轉兵鋒,直搗黃龍,將十大派鬧得灰頭土臉,一片混亂,無可奈何。
幸而,有靈緣齋的白晴仙子,以情動之,終於將這魔頭感化。
「昔日,鳳九歌以六轉修為,鬧得十派震動,無法可想。如今他是七轉修為,又背靠十派之一的靈緣齋。此人有天仙之姿,他的要求,雖然過分了一些,但卻可答應下來。」太上二長老抽出信紙,看了一看,語氣不急不緩。
「鶴風揚,你負責的這事情,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那個什麼方源,根本就不是我們仙鶴門的子弟,你處於什麼居心,如此袒護他?」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在上清閣中迴蕩,震得窗欞都微微顫抖著。
說話的此人,名為雷坦,六轉蠱仙,乃是鶴風揚的對頭。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仙鶴門內部同樣也有派系的明爭暗鬥。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鶴風揚的身上。
鶴風揚面如少年,溫潤如玉。一對碧色長眉,垂到腰間。
他面色平靜,目光悠悠轉了個圈,這才徐徐一笑,道:「這個方源的確不是我門弟子,但他的親弟弟方正,則是我門下之人,還是此代的精英弟子之首。」
雷坦冷笑:「一個小小的精英弟子的親戚,就值得我們仙鶴門如此包庇他?!鶴風揚,你知不知道,為了維護這個方源,我們仙鶴門要賠償其他九派多少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鶴風揚瞥了一眼雷坦,不屑地嗤笑一聲,「不過這些東西,再增上三倍,也不及一個狐仙福地啊。更何況還有一隻定仙遊蠱呢?」
一時間,許多太上長老都隱有所悟。
「鶴風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雷坦皺起眉頭,不耐地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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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讀者同學,我知道境況的,已經盡力支持了。還有許多同學,單單為了本書,註冊起點號。感謝你們的支持!很感動……我這個人不善表達自己的情感,有些木訥。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有諸位在,真好。)
(第三大卷,是本書嶄新的開始。對於我本人來講,也是重新,奮發努力。不想再多說什麼,看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