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記憶,應當就在此處。」方源懸停在太古白天的某個方位。
這裡空無一物,但方源依照上一世的記憶,卻是知道那獸災洞天就在這裡。
洞天門戶關閉,寄託於虛空當中,怎麼瞧都瞧不出端倪。方源上一世卻是依賴天相殺招,發覺了獸災洞天的存在。這一世則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直接跑到獸災洞天的門口來。
「去吧,天相。」方源心念一動。
天相殺招乃是一隻獨腳白鶴,渾身羽毛潔白若雪,纖塵不染,長長的鳥喙呈現丹紅作色。
它飛出去後,立即圍繞眼前的空白之地,不斷盤旋飛舞。
一股股的信息,便從天相身上,傳達至方源的內心深處。
這些情報都是有關獸災洞天,內里的種種情況,方源很快就獲悉許多。
「雖然上一世,我成功吞併了這處洞天。但是這一世重生,我來得較晚,難保出現什麼意外。若是天庭在裡面布局,那我一頭扎進去,那樂子可就大了。」
方源行事十分謹慎,探查良久,確定獸災洞天仍舊是遺外的一方淨土桃源,沒有和外界有任何的瓜葛。
他這才放下心來,開始醞釀早已準備好的某個殺招。
耗費了片刻功夫,殺招醞釀完畢,方源猛地張口一吐。
一記灰色的魂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進洞中。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就消失無蹤,仿佛剛剛只是一場幻覺。
灰色魂球進入獸災洞天,迅速俯衝而下。
任何一物進入獸災洞天,都會被洞天中的萬物大同變殺招影響,轉變成獸災。
方源上一次親自攻入這裡時,就遭此待遇,化身成牛頭大魔神,屠戮無算,殺得四野皆是屍體,血流成河。雖然那一次,他縱橫披靡,無敵天下,強行奪取了獸災傳承,但卻得不到麒麟天靈的認可,勉強得到了萬物大同變殺招等等,仙蠱卻是沒有到手,只算是奪得一半的傳承。
後來,方源見東海爆發了龍宮爭奪大戰,便暫停這裡的攻略,趕去東海,毫無所獲。
最後,還是來到這裡,改變方略,將獸災洞天徹底拿下,並且吞併。
如此折騰,不僅效率很低,浪費了方源許多的時間和精力,而且方源得到的獸災洞天,也被他自己破壞了很多,洞天裡的蠱仙幾乎都被他殺乾淨了。
這樣可不行!
方源這一世來攻略獸災洞天,換了另外的方法。就是要儘量得到完整的獸災洞天,收編這裡的蠱仙,填充到自己的至尊仙竅中,將自己的下屬規模大量擴充。
灰色魂球在空中急速地下墜。
萬物大同變的影響,施加在它的身上,然而魂球表面卻是浮現出了種種變化道痕。
變化道痕不斷削減,抵禦著萬物大同變的威能,維持魂球的原狀。
方源在外,一直通過天相殺招,監察著這一幕。
灰色魂球的時間有限,因為它脫離了方源,就像是無源之水。它身上的變化道痕雖然豐富,但是抵禦萬物大同變,損耗劇烈,再過不久,要就徹底損失掉了。
若是沒有變化道痕的保護,裸露在外的灰色魂球,就會被萬物大同變轉化成獸災。
很可能會成為一隻上古魂獸。
到那時,不僅會暴露自己,而且還會被聞訊而來的蠱仙爭相打殺。
那樣的話,方源的圖謀就要宣告失敗了。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經過方源的精心測算。
很快,魂球就抵擋地面,悄悄地進入到一座繁華的城池裡面。
它在小巷裡穿梭,時而潛伏到陰暗的角落,速度很快,如魚得水。
「打,給我狠狠的打!」
砰砰砰。
在一個小巷深處,幾個富家少年正在圍毆一位窮困的同齡人。
窮苦少年身材單薄,衣衫襤褸,處處是傷。
他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無法反抗,只能抱頭蜷縮著身體,縮成一團。
終於,他被揍得昏過去。
見狀,幾個富家少年立即收手。
「別不是出了人命吧?」
「沒有沒有,嚇死我了!」
「這小子也太不經揍了。」
「就這樣的小子,也敢和接近林家小姐,不把我們林少的警告放在心上。哼,就算是死,也是他活該!」
少年們嘴中憤憤不平,得意洋洋地走了。
「好機會,運氣不錯!」灰色魂球剛好趕到這裡,頓時表面一陣波動。
這運氣不是意外,乃是方源本身的運勢影響到了這裡。
見左右無人,灰色魂球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射進窮苦少年的胸膛,一下子將少年的魂魄包裹起來。
少年魂魄十分孱弱,依賴本能,掙扎反抗。
但方源的這記灰色魂球乃是他的荒魂分化,厲害非常,區區凡人之魂如何能夠抵擋?
幾乎一瞬間,少年的魂魄就被灰色魂球剿滅得乾乾淨淨。
灰色魂球迅速擴充,變化成少年模樣。它占據少年的肉身,掌控少年的腦海,李代桃僵,擁有了土著身份。
「從今日起,我便是少年戰部渡了。」
沒錯,這記灰色魂球不是旁的,正是魂道殺招——魂穿。
當年,影宗就是動用此招,成功地在琅琊福地中安插了數名內奸。直至現在,內奸毛六還存活著。
灰色魂球來源於方源的荒魂,並不能被地靈、天靈感應察覺。
這正是魂穿殺招的精妙之處。
若非如此,當初的琅琊地靈早就能發現影宗安插內奸的秘密了。
而方源在魂穿殺招的基礎上,又加以改良,增添了許多變化道的仙蠱進行輔助。
因此灰色魂球上,才有種種變化道痕,能夠抵抗萬物大同變的影響。
「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已經魂穿成功。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天靈的感應當中,日後行事皆要謹慎。」
「好在魂穿之後,少年的魂魄被我剿滅,記憶也都繳獲,讓我對他的個人歷史一清二楚。」
儘管天靈不太可能關注這凡間的小小角落,但萬一呢?
下一刻,方源分身便開始了表演。
少年呻吟一聲,緩緩睜開雙眼。他的臉上流露出憤恨和無奈之色。
「可惡。」他艱難地爬起身來,似乎因為傷勢帶來的劇痛,而嘴裡倒抽著冷氣。
最終,他扶著小巷的牆壁,一步步蹣跚地走了出去。
方源本體又觀察片刻,見這具分身迅速適應,情況很好,便收起天相,離開此處。
他又迅速來到華文洞天。
這處信道洞天要想攻略,有些麻煩。
方源信道造詣不足,並且洞天裡頭還鎮守著一位八轉信道蠱仙。
方源上一世進攻失敗,就是因為這位八轉蠱仙擋道,令他卡在外面,連洞天都未踏入一步。
和之前一樣,方源先是打探情況。
華文洞天也無蹊蹺,並未被墨水效應影響到,產生什麼對方源不利的變化。
於是方源便灌輸仙元,催動天相,形成一處白光通道。
「好膽!何方妖孽膽敢犯我家園?!」一道正氣浩蕩的聲音旋即傳來。
隨著,一位白袍書生形象的老者,攜帶著八轉氣息,出現在白光通道的另一側。
「果然是來了。」方源毫不意外,打開至尊仙竅門戶一絲,放出大量的荒獸、上古荒獸,乃至太古荒獸。
天相殺招本身,不能輸送殺招,所以方源一旦發出殺招,就會擊潰白光通道。
但白光通道可以輸送生命,就像當初方源通過通道,入侵獸災洞天。
「休想得逞!」白袍老者怒喝一聲,催發信道攻伐手段,種種文字如疾風暴雨,將獸群打殺無數。
幾個呼吸後,白光通道崩潰,一頭太古荒獸很是悽慘,才剛剛探出一個腦袋進來,通道就壞了。
於是,它的腦袋留在了華文洞天當中,而身體被排斥到了外界。
「不管你是誰,想要侵犯此地,就要付出難以想像的沉重代價。」白袍書生老者吼道。
方源笑了笑,不以為意。
他轉換另外一地,繼續如此施展。
但和上一世一樣,白袍老者迅速趕到,將入侵的獸群統統打殺。
方源換了好幾個地點,一次次的努力都宣告失敗。
「不管你是誰,有我在,你休想得逞!」白袍老者士氣高昂。
「是這樣嗎?」方源冷笑,收手退去。
在華文洞天的某個院落里,一位少年書生望著水井中的倒影,心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李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