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吶喊根本不會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因為她的反抗,讓蔣天寶的繩子纏的更緊了一些。
李桂蘭輕哼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管那麼多幹什麼,彩禮給我就行了,你嫁到別人家就是人家的人了,人家想幹什麼就不關我的事了!」
「李桂蘭,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啊,哪有媽媽把孩子往火坑裡推得,我求你放了我吧。」
蔣遙被捆住手腳,急的淚流滿面,她深知自己這次是逃不過了,心底的悲涼刺激的眼眶越發酸澀。
「誰家的女兒不嫁人啊?嫁給誰不是嫁,當然是誰出的錢多就嫁給誰啊,我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換彩禮錢的,你要是連這點用處都沒有,我當年早把你扔水盆里淹死了。」
「所以媽媽、從我出生起,就從來沒有愛過我對嗎?所以我的出生,本來就是錯的,對嗎?」蔣遙放棄了掙扎,倚在被煙燻得黑漆漆的牆上,雙眼失望的看著她。
李桂蘭面上閃過一絲窘迫,不過極快,就消失不見了。
「別跟我扯什麼愛不愛的,你弟弟要出國留學,你是姐姐,給他掙點學費怎麼了?你一個女孩子,本來就是個賠錢貨,我沒弄死你就算好的了。」
你是姐姐·······
你一個女孩子······
這兩句話像是百斤重的鐵鏈,纏在她的脖子上,讓她這麼多年一直喘不上氣。
她不明白,同樣都是女孩子,為什麼鄰居家的姐姐就可以有父母的疼愛,哥哥的保護,而她,卻成了這個家裡最多余的存在,甚至連喘口氣都是浪費空氣里的氧氣。
她真的寧可出生的時候就被淹死,也不想這麼多年活在這種令人窒息的地獄中。
直到深夜來臨,廚房的柴堆里傳來幾聲老鼠的叫聲,蔣遙都沒有一絲困意。
她不敢睡,她怕一睜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被一個醜陋的不認識的男人壓在身上。
她害怕,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她再也回不去,顧彥期會找她嗎,畢竟她還欠他錢呢。
蔣遙透過裝有鐵欄杆的窗子看著那彎彎的月亮,唇邊漸漸露出一抹苦澀無比的笑意,就算找她又怎樣,名聲盡毀的她除了死還有別的路嗎?
只要她在這嫁了人,她的一切就都毀了,夢想,名聲,未來······
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外面突然傳來開鎖聲,李桂蘭拿著一件鮮紅的嫁衣走進來,
不管蔣遙如何哀求,不管她如何掙扎,李桂蘭都是一言不發,她和蔣天寶配合的天衣無縫。
嫁衣被他們生拉硬套的給蔣遙穿上後,蔣天寶把人死死按住,李桂蘭釆著她的頭髮給她簡單的挽了個髮髻,隨意的插上一隻廉價的髮釵。
「李桂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就不怕我嫁過去撞死在他們家嗎?」蔣遙咬著牙看向她,眼神里濃重的恨意猶如滔天的巨浪。
「你嫁出去了,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跟我沒有關係。」
李桂蘭說完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塊膠帶,狠狠的給蔣遙粘住了嘴,她掀起上衣,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塞到蔣遙的胸衣里。
「我給你放了一包鴿子血,你晚上和人家辦事的時候想辦法弄到床上。」
「唔!!!」
蔣遙被粘著嘴,眼神憤怒的看著她。
李桂蘭唇角一撇,揪著她的耳朵警告道,「我可跟人家說你是個處,不然人家會花那麼多錢娶你?我知道你早就被男人破了身子了,不想暴露被你男人打死,就按我說的做。」
她猛地鬆手,把蔣遙推到地上,然後給蔣天寶遞了個眼神,蔣天寶立馬壓著蔣遙往外走。
原來是門口已經有車等著了。
蔣遙被塞上車之後,李桂蘭趴在窗口諂媚的說道,「人我給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們要彩禮,你們要人,咱可是說好了,不能退貨的!」
下一秒,一個裝錢的箱子被人遞出去,李桂蘭和蔣天寶瞬間樂的又蹦又跳。
蔣遙卻被捆著手粘著嘴,眼看著身後的村莊越來越小。
爸爸賣了她一次,媽媽和弟弟賣了她第二次······
這種絕望,她真的寧可自己從來沒來過這個世界。
車子走了很久,一路上顛簸的她腦子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被拉到了什麼地方,只知道外面的鞭炮聲響了一天,混合著農村演出團的樂器聲,還有各種鼓掌吹口哨的聲音,從天不亮響到天黑。
蔣遙實在是熬不住了,歪著頭靠在牆壁上睡了過去。
突然臉上一熱,她驚恐的睜開眼,眼前的人嚇得她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唔······唔······」
她被膠帶粘著嘴,說不出話,卻本能的抗拒著。
面前站著一個高高壯壯流著口水的男人,那男人吃著自己的手指,眼神好奇的打量著她,不時用沾了口水的手指戳戳她的臉。
這模樣一看就是個智商發育不健全的人,可偏偏他的胸口戴著寫有『新郎』二字的紅花。
蔣遙腦子『轟』的一聲炸開,怪不得相親當天沒有露面,一個電話就把婚事敲定了,原來新郎是個傻子啊!
「嘿!嘿嘿!」
那男人甚至不會說話,只會站在那嘿嘿嘿的傻笑。
蔣遙絕望極了,她努力掙著手上和腳上的繩子,皮都被磨破了,卻怎麼也掙不開。
「啊、啊啊!」
這時面前的男人突然痴笑著朝她抱了過來,一身的酸臭味熏得她想吐。
「唔······唔······」
蔣遙嘴裡發出抗拒的聲音,努力歪著頭去躲他,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走進來。
「傻兒子,你倒是先抱上了,不過今天你就別來搗亂了,今晚我先來給你開開苞,你就在一邊看著學學吧!」
「······」
蔣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那男人一把將傻子揪到一旁,他看著蔣遙美麗的臉不住的咽口水,「聽你媽說你還是個處,今天就讓我來驗驗貨,哈哈哈,我這把年紀還能有這種好事,這輩子真是值了!」
蔣遙驚恐的看著他,任由他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卻無力反抗。
【哭什麼,以後不在我的床上,不准哭!】
她又想起顧彥期的話,翻滾的心裡瞬間平靜下來。
對,她要自救!
蔣遙壓下眼裡的眼淚,嗓子裡嗚嗚叫著向男人示好。
膠帶被男人扯下來那一刻,她瞬間覺得呼吸都痛快了,「先生,你先幫我把繩子解開吧,我既然嫁過來了,就是你的人了,你能有八十萬的彩禮,想必以後我跟著你不會吃虧的。」
「哈哈哈,小丫頭還挺有覺悟,不過我告訴你,那八十萬彩禮有五十萬是假的,摻一起讓他們挑去吧!」
男人喝醉了,什麼都往外說,「雖然我手下有幾個沙場,但是我可不是什麼冤大頭,八十萬給傻兒子娶媳婦,我要真給了我才成傻的了,不過你以後跟著我們爺倆,保你衣食、無憂!」
跟著我們、爺倆!
蔣遙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被污染了,真是禽獸不如。
她趁著繩子被解開的間隙,立馬跑到桌子邊拿起插在蘋果上的水果刀防身。
「你他媽的······」
男人見她不服管,一個大巴掌就掄過來,可好巧不巧,他腳下一滑,竟自己撞上了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