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沈眠風,你找死不是一次兩次了

  明亮的醫院走廊里,因為這群人的闖入瞬間變得恐慌起來。

  護士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這群人一身戾氣的樣子,嚇的直往後退。

  這一個個的表情完全能用凶神惡煞來形容了,看著好像來砸場子的!

  她們雖然害怕,但是出於一個醫護人員的職業操守,她們還是壯著膽子詢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裡可是醫院,你們可不能在這鬧事啊!」

  可一群人卻絲毫沒有退出去的意思。

  剛才蔣遙的慘叫聲已經完全觸發了顧彥期的逆鱗,激起了他深藏的保護欲與憤怒,此刻的他,周身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風暴所包裹。

  他怕嚇到別人,對蔣遙不利,用僅剩的理智儘量壓著聲音,好讓自己看上去不像一頭髮狂的野獸,「剛才的聲音是在哪個房間裡傳出來的,我要找那個女孩,快帶我過去!」

  得知他們不是來尋釁滋事,而是來找人的時候,護士們瞬間鬆了口氣。

  「原來你們是來找人的啊,我還以為是醫鬧呢!」

  這時一聲淒楚至極的喊叫,猶如寒風穿透夜幕,驟然間撕裂了走廊的寧靜,讓每一個駐足於門扉之外的人都為之震顫,寒毛直豎,仿佛連空氣都凝固在了那一刻的驚恐與不安中。

  「阿遙!」

  顧彥期的內心防線,在這一刻如同遭遇了洪峰的堤岸,轟然崩塌,他身形一晃,幾乎是憑藉著本能,踉蹌而堅決地向著那聲音的源頭邁去。

  「唉、你們現在不能進去!」

  護士趕緊攔住他們,焦急的喊道,「病人正在做電擊治療,你們不能這麼魯莽的闖進去。」

  護士的話又如同一個炸彈在眾人心中炸響,電擊治療四個字如同鞭子一樣抽在所有人身上。

  蔣遙這是有多想恢復記憶啊,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顧彥期雙眸一閉,薄唇緊抿,痛苦的吞咽了下,驀地,他忍著心中灼熱的心情,咬著牙低聲說道,「好,我不魯莽,你告訴我她在哪個房間,我悄悄的過去。」

  因為走廊有回音,所以他無法精準的確定蔣遙在哪個房間裡,本來想一間一間找的,聽了護士的話,他也怕會嚇到蔣遙,所以才忍著針扎一樣的心情這麼問。

  護士見他們來勢洶洶,也是怕他們會驚擾到別的病人,所以趕緊把他們帶到了蔣遙所在的房間門口。

  「是藥就不會好吃,是針就一定會疼,所以不要聽到她叫的慘就貿然打斷她的治療,不然後果我們承擔不了,每一項治療都是對身體的折磨,她已經受了一半了,如果你們就這麼闖進去,她前面的痛苦就白受了。」

  「······」

  護士的話語輕輕落下,如同深秋里的一聲輕嘆,瞬間凝固了周遭的空氣。

  眾人面面相覷,腳步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進退兩難,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顧彥期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卻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痛楚,只因心中的那份哀傷,比這肉體之痛更為刻骨。

  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如同夜空中最遙遠的星辰,閃爍著不為人知的憂傷與無奈。

  他深知,這條艱難的道路是蔣遙自己選擇的,尊重她的決定,是他作為男友最後的溫柔,即便這溫柔背後,是他自己無法承受之重。

  沈眠風靜靜地立於顧彥期身後,低垂的眼帘下,是波濤洶湧的情緒在暗暗涌動。

  他喉嚨微動,幾次欲言又止,那份掙扎與糾結,如同被狂風驟雨席捲的海面,波濤洶湧卻又無處宣洩。

  突然。

  他猛地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喂,你幹什麼!」林至信見狀趕緊去拉他的手臂,卻沒想到被他一掌推開。

  林至信被猝不及防的推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在林至誠身上,而此時沈眠風已經走了進去,他不想讓蔣遙記起以前的事情,他只想要她屬於自己。

  所以,他不惜打斷她的治療。

  然而,就在他即將讓那扇門徹底隔絕一切之時,一隻蒼白卻骨節分明的手,如同不甘的藤蔓,猛然間從門外縫隙中探入,無情地被門與門框緊緊夾住。

  隨之而來的是一群人壓抑不住的驚呼,卻唯獨不見這雙手的主人有任何呻吟。

  沈眠風關門的動作一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

  他預感,顧彥期瘋了。

  果然。

  顧彥期此刻以一種近乎決絕的姿態,無視著手指間的痛楚,用盡全力將門扉推開。

  霎時間,他的身形從門後赫然顯現,宛如破曉之光下的剪影,那雙眸子,在璀璨的光線交織下,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與不屈。

  「沈眠風,你找死不是一次兩次了,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空氣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言罷,他身形一晃,猶如獵豹捕食般迅捷,僅一步之遙,便已跨越至沈眠風面前。

  沈眠風大驚,他無法想像,一直病病殃殃坐在輪椅上的人,會突然間如此生猛。

  顧彥期那隻因被夾而略顯紅腫的手,瞬間化作鐵拳,帶著風雷之勢,狠狠砸在對方的臉龐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沈眠風猝不及防,踉蹌後退,終是難抵這突如其來的衝擊,重重摔倒在地。

  他迅速翻身而起,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欲要展開反擊,卻只見顧彥期立於原地,神情淡然卻又透著狠勁,仿佛對他來說沈眠風就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這份輕蔑與無視,比任何言語都更為鋒利,直刺沈眠風的心房,讓他不禁暗自咬牙,「顧彥期,像你這種一開始把她當玩物的人,根本不適合她。」

  顧彥期聞言,眸光愈發冰冷,仿佛冬日湖面下凝結的寒冰,他輕瞥沈眠風一眼,那眼神中滿是不屑與疏離,仿佛兩人之間橫亘著無法逾越的鴻溝,任何言語都顯得多餘。

  他快速的轉身掀開了那道隔絕視線的白色紗幔。

  紗幔輕揚,露出治療室內一片靜謐而緊張的氛圍。

  蔣遙靜靜地躺在治療床上,面容蒼白如紙,幾縷被汗水浸濕的髮絲凌亂地貼在額前,顯得格外柔弱。

  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輕顫,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口劇烈的起伏,仿佛在與生命的脆弱做著無聲的抗爭。

  顧彥期的心猛地一揪,那份疼痛如同利刃直刺心扉,讓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