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面,沒想到又是這麼尷尬的場面。
蔣遙垂著頭躲避著顧彥期看過來的視線,她不敢直視那雙眼睛,她怕再次溺進去。
在放棄他這件事上,她從來沒有說話算話過。
她轉身對著沈眠風微微點頭,「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先回去了,祝你媽媽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哎!姐姐別走啊,一會我帶你去參加我媽媽的生日宴,走,我先帶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都被垃圾污染了。」
沈眠風白了顧彥期一眼,大方的牽起蔣遙的手。
他語氣極為不屑的嘲諷道,「今日你就以我沈眠風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去參加,如果你願意,以我未婚妻的名義去都可以,我可不像某些渣男,白長一個大高個,跟個竹竿似的愣在那裝傻,屁都放不出一個。」
顧彥期眉目一縮,周身冷凝的氣息驟然間繃緊,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詫異,「未婚妻?」
蔣遙眼神一沉,舌尖輕輕抿過唇邊,她推開沈眠風的手,聲線清明的說道,「謝謝沈少爺的邀請,但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不去了。」
她垂著頭想走,卻發現門口都被夏暮煙的人堵死了,擠都擠不出去。
「夏小姐,能不能麻煩你的人讓個路。」
夏暮煙唇邊勾起一絲壞笑,她看著顧彥期的眼睛說道,「你不讓她做我的訂婚禮服,我同意了,但朋友一場,既然遇見了,不如就讓蔣小姐陪我去挑一下訂婚戒指吧,畢竟她的眼光不錯,很會挑東西。」
紅唇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她直視著他眼中那抹怒火,硬是給他加了一桶油,讓那火燒的更旺了些。
「神經病!」
沈眠風暗戳戳罵了一句,轉身就去推夏暮煙的保鏢,「滾開,擋了小爺的路,我讓你們全部無路可走。」
夏暮煙一揮手,身後的保鏢瞬間讓開一條路,正當沈眠風拉著蔣遙要出去時,顧彥期卻一把拽住了蔣遙的手腕。
他喉結輕滾,似是在糾結,但最後還是開了口,「要不,你跟我們去看看。」
「······」
蔣遙的眼眸倏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裡盛滿了震驚,他在說什麼,讓她去和他們挑訂婚戒指?
「不是、你有病吧,顧彥期你腦子進屎了,有你這麼侮辱人的嗎?」
沈眠風一怒之下瞬間將他的手從蔣遙手上掰下去。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啊,你們的訂婚戒指讓她去和你們挑?合適嗎,我就問你合適嗎!你們的洞房花燭夜要不要讓她看著啊,你可真噁心。」
「姐姐別怕!」他又看向身邊的蔣遙,義憤填膺的說道,「我不會讓他們羞辱你的,有我在,誰也帶不走你。」
蔣遙仍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底的情緒像是洪水般湧起,她不相信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此時夏暮煙卻笑了,她伸手跨上顧彥期的臂彎,「就知道阿彥會依著我的,今晚我照舊給你準備牛奶。」
顧彥期眼底閃過一絲殺氣,但卻並沒有反駁,而是隱忍著從胸腔里震出一個『好』字。
有顧彥期的默許,再加上夏暮煙身後的保鏢眾多,很快沈眠風就被控制住,任憑他怎麼罵,夏暮煙都不鬆口,一定要蔣遙去和她挑訂婚戒指。
不想讓事情繼續擴大,蔣遙只好答應下來。
她跟在後面走著,夏暮煙挎著顧彥期的胳膊走在前面。
沒人知道她此刻的內心是怎樣的煎熬,她不明白顧彥期為什麼突然會如此聽夏暮煙的話,明明上次見面時他還在護著她的。
突然。
顧彥期垂著的手腕上露出一截紅繩,蔣遙瞬間一陣心悸,那紅繩是她親手編的,她不會認不出。
她又想起顧彥期之前說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突然心裡就明白了,她寧願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不會戴著那個廉價的紅繩。
「遙遙,回來。」
一聲有力的呵斥從後方傳來,眾人駐足回頭看去。
林至臻一身戾氣的走近,白色襯衣挽至臂彎,一副干架的姿勢,周身的寒涼絲毫不輸顧彥期,一樣的冷意瘮人。
他伸手把蔣遙扯到身後護著,語氣冰冷的呵斥道,「動我的人,問過我林氏莊園嗎?」
「我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蔣遙是我林氏莊園的人,你們想動她,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顧彥期猛地甩開夏暮煙的手,幾步走上前,略顯疲憊的臉頰染上一層怒色,「什麼叫你的人?你們林家沒事跟著瞎摻和什麼?」
他不得不承認,林至臻出現他真的慌了。
畢竟沈眠風在眼皮子底下他還能防得住,可這林至臻是林氏莊園的少主,他要把蔣遙帶回南陵,他可就天高皇帝遠,不止摸不著,連看也看不見了。
「反正她現在不是你的人了,遙遙,到我這裡來。」又出現一個身影,直接把蔣遙抱進了懷裡。
林至誠抱著她的肩膀,動作親昵熟練,而蔣遙不但沒有推脫,反而往他身上靠了靠。
這更加讓顧彥期抓狂,幾天不見,她身邊怎麼就出現了這麼多令人討厭的人啊。
「二哥哥······」
蔣遙突然低聲喊了一句,聲音很小,卻帶著一股艱難的喘息,
「我、」她抓緊林至誠的手臂,聲線極盡顫抖,「我頭好暈。」
林至誠也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他立馬低頭觀察她的臉色,「怎麼了?哎!」
一陣反胃噁心襲來,蔣遙立馬蹲在地上一陣乾嘔。
等她好一點了,林至誠直接將人橫抱起,目色焦急的說道,「大哥,她不舒服,我們先走。」
「阿遙,放開你的手。」顧彥期怒吼一聲。
那個男人竟敢如此無理,竟然當著他的面就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抱著她,他正要上前搶人,卻被林至臻攔下。
林至臻伸出手指指著顧彥期的鼻子,輕挑眉峰,語氣犀利不容反駁,「她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你們再敢找她的麻煩,就是和我整個林家為敵,我將以全家之力護她周全,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我不管你什麼夏家什麼顧家,只要是蔣遙的事情,就是我整個林氏家族的事情。」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去追林至誠和蔣遙,一旁的沈眠風也掙脫了束縛跟著跑了出去。
顧彥期一臉怒色的站在原地,心裡五味雜陳,他最近是查到林家和蔣遙走的近,可沒查到會這麼近啊,還抱上了?
而且一向傳統內向的蔣遙,竟然不推脫,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查到的信息是不是漏了什麼。
「阿彥,我們該去挑戒指了。」夏暮煙走上前挽上他的胳膊。
她靠在他身上邪魅的笑道,「我不喜歡你為別人著急,今天如果戒指挑不上,晚上可就沒有牛奶了!」
「還有蔣遙,你也看見了,很受男人的歡迎,說明她肯定不止你一個男人,外表清純,實際是個爛桃子,走吧,我們才是一路人。」
顧彥期眸色一暗,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不過他還是轉身跟著她走了,因為他今晚需要她特製的『牛奶』。
蔣遙被林至誠帶走後,回了出租屋,她沒有去店裡,因為林立峰和秦夢霜在。
林至臻和林至誠說先去和林立峰談談,等到談的差不多了再讓蔣遙出現。
她回家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一個包裹,因為前幾天在網上買了做衣服的隱形拉鏈,所以她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直接抱著包裹進去了。
喝了點溫水後,胃裡好受了一些,她拿過剪刀拆開快遞,卻在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液體噴出來。
「啊!」
蔣遙被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噴在地上的竟然是血!
而箱子裡的根本不是她買的扣子和拉鏈,而是一顆活生生的心臟,血淋淋的擺在那,並有一張血字條。
【我回來了】
羅勁!
她瞬間想到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