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羅勁抱著蔣遙進了電梯,畫面直接刺激他的神經。
顧彥期一把甩開蘇馳的手,「他抱我的人,我怎麼就不能去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意與不甘。
說罷,他轉身就要去追,蘇馳見狀一個箭步攔在他身前。
「少爺!」他無奈的喊了一聲。
「我們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您忘了嗎?這個機會絕佳,足以讓羅勁放下戒備,我們難道要放棄嗎?」
顧彥期雙手叉腰,胸口劇烈起伏,眼眸中盤旋交織著絲絲縷縷的猶豫與糾結,仿佛內心深處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默了片刻,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像是妥協般閉緊了雙眼。
「去你房間,監聽他的一舉一動。」
兩人正準備走。
空氣中悄然響起一陣不大不小的掌聲,林至臻微微搖頭,唇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看來,顧少的這個情人,也不是很重要啊,或者,你在利用她?」
顧彥期薄唇緊抿,轉身的那一刻就已經握緊了拳頭,好像醞釀的所有風暴都要在這一刻爆發。
蘇馳趕緊攔腰抱住他,「少爺少爺!大局為重,蔣遙和羅勁已經上去了,我們必須趕緊回房間,萬一羅勁對她圖謀不軌就不好了。」
幸好蘇馳頭腦清醒。
面前這位可是南陵林家的少主,真要動起拳頭來,怕是影響兩家的關係。
被家裡先生知道了,可就闖了大禍了。
顧彥期伸出手指點著林至臻,咬牙說道,「我警告你,你要敢碰她,我掀了你林氏莊園。」
「······」
林至臻輕蔑一笑,微微聳肩表示無所謂,轉身離開時還丟下一句,「隨時恭候。」
「……」
要不是蘇馳拼死攔著,顧彥期的拳頭今晚高低得給林至臻臉上添點色彩。
蘇馳的房間裡,一套精密的竊聽裝置已悄然就位,仿佛夜色中潛伏的暗影,靜待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悄然泄露。
蔣遙和羅勁的一舉一動,都通過這個裝置傳了過來。
原來蔣遙一進電梯就醒了,她見自己躺在羅勁懷裡,瞬間嚇的臉色煞白,趕緊掙扎著跳下來。
一直到房間裡,兩人之間都籠罩著一層尷尬。
「羅總、您喝水嗎,我、我去給您倒一杯。」
羅勁見她面色慌張,眸底閃過一絲失落,但只是片刻,便又換上了那一張溫潤如玉的臉。
「遙遙別緊張,我是看你在下面睡著了,不想打擾你,才將你抱上來的,酒店人員已經告訴我你房間進蛇的事情了,不過你別怕,都已經處理好了,你安心睡,這個房間現在很安全。」
蔣遙眉心緊蹙,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周圍,心裡還是有些許忐忑。
「要不,我給你換一個房間?樓上的套房還有空著的。」羅勁輕扶鏡框,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哄一個嚇哭的小孩子。
他坐在沙發上,雙腿以一種不經意的姿態微微分開,雙手輕輕搭放在膝蓋之上,指間隨意交疊,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淡然氣質。
蔣遙瞬間覺得自己剛才的尷尬有些矯情,明明人家羅勁是出於好心,可偏偏她老是想歪了,羅勁的為人,她實在是不應該惡意揣測。
「不用了,樓上的房間應該比這貴吧,本來我一個人住單間就已經夠照顧我了,我不想引起同事們的嫉妒,羅總放心吧,我沒事的。」
羅勁聞言點點頭,推了下鏡框笑道,「好,那你休息,明天大家自由活動,我帶你去海邊轉轉,遙遙還沒見過海吧,正好我明天有空呢,不然以後就見不到了!」
「哦、我的意思是回到北海城,就見不到這麼純淨的海了,北海成的海總是霧蒙蒙的,沒有這裡乾淨,那個景區晚上還有火把節,帶你去看看,給你的設計也增加一些靈感。」
他話里話外都是在為蔣遙考慮,一邊是為了帶她散心,一邊是為了照顧她的設計靈感,這讓她不好拒絕。
「好,那我們明天早上在大廳集合吧。」
「······」
他們說的這些話全部傳進了蘇馳和顧彥期的耳朵里,一字不漏。
顧彥期右腿輕輕疊在左腿之上,慵懶的翹著二郎腿,單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微垂的眼眸沉思著一場風暴。
蘇馳嘆了口氣,「本來想看蔣小姐睡著,他會不會暴露什麼悄悄話或者獸性,結果蔣小姐醒了,這些對話根本什麼也試探不出來。」
顧彥期身體微動,驀然出聲,「她房間進蛇是怎麼回事?」
怪不得她那樣驚慌的出現在他的房間裡,光顧著打發夏暮煙了,忘了問她找他的目的了,肯定是被蛇嚇到了。
想到這裡,他眉間鎖起一絲怨憤,好好的夏暮煙跑出來幹什麼?
蘇馳打了個電話後,訕訕開口,「那蛇、八成是紀小姐放的。」
「······」
顧彥期猛然起身,薄唇微動,暗暗罵了一句髒話。
「盯著羅勁,他絕對有問題,有問題就會有破綻,遲早會暴露的,還有紀婷,趕緊聯繫紀家過來帶人,不然取消所有和他們的合作。」
「在派幾個人查查夏暮煙,她在國外好好的,突然跑回來什麼意思,還能精準的找到我的房間,又耍什麼心眼呢。」
「還有那個林至臻,他要再敢接觸蔣遙,找他老婆來治治他。」
顧彥期瀟灑的開門離去,留下蘇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愣。
他們調查羅勁和醫院是否有暗中不法的勾結,一直查不到任何線索,所以這次追到南陵來。
可是顧彥期卻事事以蔣遙為重,這讓他感到一陣困惑。
難道他家少爺真的陷進去了?
那可、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至少在門第觀念森嚴的顧家,他有的仗要打了!!!
夜深。
蔣遙一個人縮在床上,儘管房間裡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可她的眼睛還是不經意的老是往窗口撇去,好像那條蛇還在那裡一樣。
手指無助的轉著腕上的手錶,可是上面的時間走的好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天明。
這塊手錶是顧彥期給她戴上的,讓她看著時間,九點之前必須回家,她除了洗澡,不曾摘下來過,今晚仔細看著,發現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閃一樣。
正在她摘下手錶想打開看看時,突然傳來兩聲急促的敲門上,嚇得她渾身一抖,也就把這件事情忘了。
酒店的拖鞋很軟,穿上走路沒什麼聲音,蔣遙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剛把耳朵貼近門口,突然又傳來兩聲敲門聲,嚇的她趕緊捂緊了耳朵。
「開門,蠢貨!」
喜歡叫她蠢貨的也就只有顧彥期了,蔣遙鬆了口氣,悄悄打開一條門縫。
「顧醫生你怎麼來了,你未婚妻不是、哎!」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彥期就大力的將門推開,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
「什麼未婚妻,我承認了嗎?」
真是個蠢貨,也不動動腦子,他哪來的未婚妻啊!
蔣遙探著頭往門外瞅了瞅,發現沒人後才緊緊關上了房門。
她神色糾結的看著他的背影,小聲嘀咕道,「你是沒承認,可你也沒否認啊!」
「嘖!」
顧彥期不耐煩的轉身走到她面前,蔣遙瞬間往後退了兩步,直至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