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晚上下班後有時間嗎?」
中午結束一場拍攝後,陳樹叫住喬念。
「有的,陳導,有事嗎?」
「晚上我和製片還有幾個投資人聚餐,匯報下拍攝進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陳樹問。
一聽是和這些人吃飯,喬念有點忐忑。
她不是那種擅長應酬的人。
見她猶豫,陳樹笑道:「你放心,絕對不是什麼鴻門宴,也不是什麼潛規則,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可以不去的。」
喬念大驚,忙解釋說:「陳導,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不太會應酬,也不能喝酒,我怕掃了大家興。」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不能喝就不喝,放輕鬆點,就是一起吃個飯,」
喬念知道陳樹是好意。
這種場合是積攢人脈和資源的好時機,不管是對她個人還是劇院都有好處。
喬念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好的,謝謝陳導。」
於是晚上一收工,陳樹就開車帶她去了聚餐的餐廳,同車的還有陳樹的副手,長廊的副導張斌。
喬念他們到時,房間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喬念一眼就看見周遠成。
她微微一愣。
沒想到這裡面還能有自己認識的人。
「各位來得都挺早啊。」陳樹說著領喬念和張斌走了進去。
打招呼時,陳樹特意向其他人介紹了喬念:「這是我們劇組的舞蹈指導,喬念,小喬,跟大家打聲招呼。」
因為這些人喬念都不認識,陳樹便挨個給她介紹了一遍,喬念趁他介紹,一個一個和大家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陳樹又說:「我提前說好了,我們小喬不能喝酒,所以待會還請各位老闆們多多擔待。」
這裡坐的人和陳樹都是舊相識了,陳樹富有才華,為人又正直直爽,大家都蠻欣賞他的,見他這麼袒護喬念,自然也不會為難喬念。
喬念感激地看陳樹一眼。
陳樹示意她和張斌坐下。
喬念正好坐在了周遠成旁邊。
「周先生好,昨晚多謝你救了我。」喬念低聲說。
周遠成也低聲回了句:「喬小姐別客氣。」
「人都齊了嗎?就差一個顧總了吧?」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喬念目光一滯。
「顧總應該不來吧?」有人調侃道:「這點小投資他會放在眼裡?就是捧他那個小情人玩玩罷了,他可沒功夫浪費這時間。」
周遠成聞言,悄悄看了眼身邊的喬念。
「周總,我記得你和顧總關係很好,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話才說完,房間的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喬念轉頭一看,就見顧隋穿著一身西裝,闊步走了進來。
顧隋顯然沒想到她會在這裡。
兩人對視一下後,他皺著眉頭挪開視線。
「抱歉,有點事耽誤,來遲了。」他道了聲歉,隨即在大家的注視下坐下。
「顧總,你來遲了,等會要罰一杯。」
「沒問題。」他漫不經心應了一句,接著將脫掉的外套遞給雷霆,又隨手扯扯領帶鬆了松領口。
一連串動作,看著散漫,卻十分優雅。
人到齊後,開始起菜。
顧隋和喬念中間隔著兩個人。
他打從剛進來時和喬念對視一眼,就沒再往喬念那邊看過。
當然,喬念也沒再看過他。
用餐時,其他人都在談笑風生,喬念卻一直很安靜,而且也沒怎麼吃東西。
她雖然沒喝酒,可房間裡的酒氣煙味讓她感到極為不舒服。
以前她對這些氣味並不敏感。
甚至和顧隋在一起時,她還很喜歡他身上那種淡淡的菸草香。
但是現在⋯⋯
可能是味道太重,也可能是懷孕的緣故,她聞了竟有些反胃。
吃到一半,喬念實在忍不住了。
她正準備起身敬大家一杯,然後去外面站一會,就聽顧隋突然說:「喬小姐不喝一杯嗎?」
喬念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顧隋是在跟她說話。
她朝顧隋看過去。
顧隋正沖她無聲冷笑。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她身上。
喬念抿抿唇,忍著胃裡的不適感,立馬站起身,端起水杯說:「對不起,我不能喝酒,所以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因為之前陳樹已經交代她不喝酒,所以其他人也沒覺得有什麼。
正當大家都拿起酒杯準備喝時,顧隋冷冷地說:「喬小姐為什麼不能喝酒了?我記得你以前是能喝酒的。」
他這話一出,喬念漂亮的臉蛋頓時一僵。
「顧總,你認識小喬啊?」
顧隋似笑非笑道:「算是吧。」
而後他又看向喬念:「今天來了這麼多人,都不足以讓喬小姐喝一杯?」
他明顯是故意發難,喬念這個時候如果不喝,那就是不給所有人面子了。
「顧總,喬小姐是我帶來的,她身體不適,我在用餐前就已經向各位打過招呼,她今晚不喝酒。」陳樹試圖給喬念解難。
顧隋輕笑一聲,冷不丁地瞥向陳樹:「她身體不舒服不會自己說?需要陳導替她說?」
氣氛一瞬間劍拔弩張。
喬念不想讓陳樹為難,於是放下手中的水,拿起酒杯倒了杯酒給自己。
就在這時,房間門開了。
眾人聞聲一轉頭,就見秦牧庭笑著走進來。
他看著陳樹,叫了聲:「老師。」
陳樹看見他,開心道:「牧庭?你也在這裡吃飯?」
秦牧庭點頭,然後看向桌前的其他人:「沒有打擾諸位用餐吧?我聽說老師在這裡,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他剛獲得獎項,現在人氣又堪比流量明星,是圈內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導演,不少製片人和投資人都在尋求與他合作,所以對他的態度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
「怎麼會打擾呢,秦導,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啊。」
「隨時都可以。」他應了一句,隨即走到喬念面前:「喬小姐,這麼巧,你也在啊。」
秦牧庭如沐春風的聲音緩解了喬念的一絲緊張。
她笑著打了聲招呼:「秦先生。」
「牧庭,你來得正好。」陳樹用手指了指喬念手中的酒說:「小喬身體不適,不能喝酒,你就代她跟大家喝一杯吧。」
秦牧庭便拿過喬念手中的酒。
「好的。」
顧隋原本只想刁難一下喬念,此刻見秦牧庭要替喬念喝酒,他立馬怒火攻心。
「你代她喝?你以什麼身份代她喝?」
秦牧庭面對他這種態度也不氣,反倒從容笑道:「我和喬小姐是朋友,而且我想,即便是普通同事,遇見別人不便時,幫忙喝一杯也很正常吧。」
「秦先生。」喬念已經清楚顧隋是故意為難她,她不想再讓陳樹和秦牧庭擋在自己前面,於是又拿回酒杯說:「沒關係的,這杯酒我自己喝了。」
說完,她就迅速仰頭,將一杯酒灌下肚。
「顧總,這下您滿意了嗎?」她將空酒杯對著顧隋,淺笑一下問。
顧隋寒著一張臉,目光幽暗地看著她。
「好。」有人喊了一聲,緊接著鼓了鼓掌說:「看不出來,小喬還是個痛快人,陳導,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麼欣賞她,帶她來這裡了。」
陳樹心裡正有氣,但也忍著氣說:「小喬不僅性格好,專業也沒話說,而且工作認真,趙總以後有什麼好項目,記得關照關照她。」
「那是當然的。」趙總拿起酒杯,也喝了一杯。
這時喬念放下杯子,禮貌地看著眾人說:「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她急急忙忙離開房間。
到了洗手間,喬念立馬給自己進行催吐。
她吐了許久,吐到眼都紅了,臉也白了,才把剛才喝的酒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看著酒被吐出來,喬念瞬間鬆口氣。
她忐忑地摸了摸肚子,心想及時把酒吐出來,這樣應該不會影響到胎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