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戲台子也分等級,首都排第二,只怕是無人敢排第一。
姜慕晚參加首都商會的新聞被傳的五花八門,往年也就算了,可今年,商會主要翻譯負責人是梅瓊。
各方都在明里暗裡的等著梅瓊為難姜慕晚,也在等著姜慕晚伸手撕梅瓊。
人們想看什麼,媒體記者必然是要呈現出什麼。
二女爭奪一夫的戲碼常見,可這首都豪門世家裡,如此戲碼倒是鮮少見,姜慕晚跟梅瓊二人可謂是獨一份。
姜慕晚跨步出會場,將胸牌遞還給工作人員時,有些許記者蜂擁而上,溫捷全程跟個牛皮糖似的黏在姜慕晚身旁,說是充當著什麼勞什子的護花使者的身份,誰知道他在琢磨什麼花花腸子。
護花使者是假,想近距離的看好戲是真。
「宋總您好,請問您對這場會議有何看法?」
姜慕晚跨步前行,邊走邊回應記者:「推動祖國經濟發展,實現多元化貿易,能來參與這場會議是宋某的榮幸。」
「請問場上宋總跟溫總是坐在一起的嗎?」記者一邊問著,一邊望向溫捷。
「是的、會議組織方的安排。」
「請問在這場會議上您會不會發表獨到的見解?」姜慕晚跨大步向著門口而去,記者扛著攝像機舉著話筒追隨。
行至台階處,姜慕晚停下腳步,正兒八經的望著攝像機,且帶著幾分官方淺笑回應記者的話題:「尚且未知,您留步,注意腳下台階。」
姜慕晚全程都用極其官方客氣的話回應記者的話題,無功無過,看似每一句都回答了,實則對於這些記者朋友們而言,沒有一句是用的上的。
本想抓住這位宋家大小姐的高傲做文章的,可這人,似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圖,站在台階前,官方客氣的提醒了這麼一句。
商會論壇全程直播。
即便是散會也有實況轉播,姜慕晚此舉、斷了她們的後路。
整個會場,不知剛剛窮追不捨的媒體對姜慕晚跟梅瓊之事感興趣,連帶著現場直播的導演似乎也想一探究竟,是以這日,鏡頭一直跟著姜慕晚和溫捷上車,且這二人上的是同一輛車。
將坐上去,姜慕晚惡狠狠的話語聲就在身旁響起:「如果明天有媒體傳你我之間的緋聞,我一定讓宋思知毒死你。」
「坐個順風車而已,你安心吧!整個首都的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掛在你跟賀希孟和梅瓊身上,拉我出來,費墨水費流量的,不值得。」
當真如溫捷所言,她跟梅瓊溫捷站在一起說話的照片被截了,整個版面只有她跟梅瓊二人,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八卦新聞的記者們都恨不得寫出一個百萬字的連載小說出來。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
被她們這麼一渲染,跟什麼都發生了似的。
路上,司機驅車,姜慕晚坐在后座,溫捷坐在身旁,手中擱著一本參加此次會議的名單,他細細的翻著,隨即拿出筆在上面圈出了些許人來。
再遞給姜慕晚。
「打勾的是會場上與賀希孟有關的人,畫圈的是跟梅瓊有關的人,這二人如今在一處,攜手並進同赴高位,想必私底下也會拉著整個家族上來,你除了留意梅瓊,也留意留意這些人。」
姜慕晚接過他遞過來的冊子,緩緩的從頭翻到尾。
面色波瀾不驚。
「真麻煩。」
分手就分手,臨了還整這麼一出,活脫脫一現代版的宮心計,整的人心力憔悴。
「怪誰?」溫捷嘲諷道。
「倘若一開始賀家要求宋家支持的時候你直接果斷乾脆利落的跟人分了手,也不至於還會落的現如今的局面,賀家把野心都鋪展在你跟前了,你再拒絕,若非宋家在身後護著你,若你只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你信不信、你的屍骨現在已經在太平洋了。」
「上位者之間的鬥爭最忌諱意外發生,而你,就是賀家的意外。」
溫捷這番話,說的直白而又乾脆,總而言之,有些難聽。
說的也對,要怪,就怪一開始她對賀希孟有貪戀。
否則也不會防了身前,還要防著身後。
「跟我說這麼多,你想要什麼?」姜慕晚將膝蓋上的冊子緩緩合起來。
無事不不登三寶殿,溫捷這個人,典型的葫蘆里藏著藥。
被姜慕晚拆穿,她倒也是不急不惱,反倒是悠悠道:「跟你打聽個人。」
「誰?」
「宮藍,」溫捷側眸望著姜慕晚,似是不想放過她面部的任何一個表情。
姜慕晚聽聞這話,面上無任何波瀾,反倒是側眸望向人,滿面疑惑:「誰?」
好似溫捷提的這個人,她壓根兒就不認識。
且還覺得溫捷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宋總不認識?」溫捷凝眸望著人,似是仍舊覺得有些不甘心。
「全國十幾億人,我難不成各個都認識?還是國家法律規定了我要認識這個人?」姜慕晚輕飄飄的反懟回去。
望著溫捷的目光跟看傻子似的。
溫捷望著姜慕晚,滿眼的打量,四目相對,一人坦蕩,一人探究。
溫捷沉默了片刻,望著姜慕晚的目光緩緩收回:「打聽一下而已。」
「溫總問錯人了,」姜慕晚輕飄飄的接過話。
路上,車輛平穩行駛,將駛出管控地界,姜慕晚手機就響起了,拿出看了眼,見是顧江年,思及身旁有人,伸手掐斷了電話,去了通簡訊。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怎麼了?】
那側、顧江年許是正在拿著手機,扔過來一段話,隔著屏幕,姜慕晚也能感受到這人正在冒邪火。
【沒怎麼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姜慕晚看著這通簡訊,正琢磨著該怎麼回過去。
顧江年又來了一通【打擾宋總好事了?】
往日裡,二人吵架時一口一個姜總顧董是常見的,但如今日這般上來就是宋總,實在是並不常見。
拿著手機的人側眸望向窗外,似是在找尋什麼。
見窗外無人影,才低頭回了通短訊過去。
【恩!顧董打擾我掉小奶狗了】
姜慕晚不用想,都知曉這通簡訊能將顧江年氣的七竅生煙。
明知會將人氣的七竅生煙,可她還是發過去。
心想著,反正離得遠,你顧江年也不能將我如何。
【離了我,宋總眼都瞎了?】
顧江年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
姜慕晚想,這人要麼是在首都,要麼就是看新聞了。
倒也並不急著回信息,反倒是同司機道:「靠邊兒停。」
「你要下車?」溫捷疑惑。
「是你要下車,」姜慕晚望著人一本正經道。
她跟顧江年的事情在首都只有小部分人知曉,雖說跟溫捷有交情,但這交情還沒深厚到她可以拿全家人性命去賭的地步。
是以、謹慎為好,若是出了什麼么蛾子,得不償失。
氣的溫捷望著她半晌都沒吱聲,直至司機把車停路邊,他才望著人近乎咬牙切齒道:「你兩沒一個好東西。」
宋思知不是什麼好東西,姜慕晚也不是。
真特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宋思知這人明著把人往死里整,姜慕晚是暗嗖嗖的背地裡給你使壞,讓你懷疑人生。
溫捷推開車門氣呼呼下車。
姜慕晚見此,坐在車裡望著人:「噯」了一聲、
剛下車的男人回過頭來望著她,氣呼呼的臉面上又多了些許笑意:「怎麼?良心發現想讓老子上去了?」
姜慕晚抿了抿唇,指了指車門:「把車門帶上,省的我們下車關。」
溫捷:..............「我日你祖宗,宋蠻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