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白墨的滲透,武道王侯蛇象仙人
窗外寒風飄飄。
辦公室里溫暖如春。
白墨坐在椅子上,拿著電話,聽到那頭廠長陳遠林的匯報。
「……鐵荷葉的車間產線還在弄。
「但是安保這部分,我們已經弄好了。
「攝像頭,機器狗,無人機,都布置好了。
「這些東西都沒啥殺傷力,但是都裝了高音喇叭,主打一個動靜大!
「只要車間稍微有異常,它們配的高音喇叭立刻就能喊破天!
「攝像頭的布置,機器狗的巡邏路線,都安排過了,我們廠就像鐵桶一樣密實,嘿嘿……」
白墨一邊聽時而點頭,時而發出肯定的聲音。
這些亂七八糟雜務,交到陳遠林手裡,他是完全放心的。
掛斷電話,坐在椅子上,喝口咖啡,摸摸趴在懷裡的折梅爪,他突然想到陳遠林一句話……「我們廠就像鐵桶一樣的密實」。
「大荒丘佛寺,也很密實啊!」
大花臂和虎頭肩空降佛寺,其實沒啥動靜,非常隱蔽。
但當它倆降臨的一瞬間,滿院和尚集體變臉!
他們是怎麼察覺到的?
他們一個個大活人,反應為何能像傀儡軍團一樣神同步?
而且,那寺院裡的植物,竟然也在幫寺院保守秘密?
「寺院裡每一個和尚,連同那些植物,才是真的形成了一個整體,鐵桶一般,水潑不進。
「邪了門了,那寺院裡,到底什麼門道?
「瑤池聖地這次的仙草,到底怎麼回事?」
……
山間的暮色總是來得更早一些。
明明傍晚還沒到,大荒丘佛寺的天色已經開始暗淡。
刷……
最後一輛載滿遊客的大巴駛離山門,沿著山路漸漸遠去。
吱嘎……
兩個穿著棉袍的和尚,關閉寺門。
剛剛轉身,卻見暮色里,站著鐵塔般的武延空大師兄!
大師兄面色冰冷。
「今天怎麼回事?
「為何動殺心?」
兩個和尚滿臉茫然,回憶許久,思量許久,支支吾吾也說不出為啥。
「沒……沒為什麼……」
他們舌尖被咬爛,此時說話聲音也不咋利索。
「就感覺,心裡很癢,很煩,很想動手,很想殺人?」
武延空走上前來,摸摸這倆師弟的頸動脈,摸摸他們的額頭,又抓起他們的手腕把一把脈。
「到底怎麼回事?」
他皺皺眉頭,轉身離去。
呼……
夜風吹來,寺院裡一棵棵大樹搖擺。
落盡了樹葉的枯枝搖晃,仿佛在招手。
而它們招手的幅度和頻率,竟一模一樣……武延空站在暮色中的迴廊里,突然察覺到這一幕。
「到底,怎麼回事啊?
「這大荒丘佛寺,還藏著別的秘密?
「甚至引來西州boss的注意?
「那種恐怖的壓迫感,應該是他吧?
「但應該瞞過去了。」
武延空相信自己的靈覺,也相信自己的反應速度。
只要別人對他動了殺心,他必然就能察覺!
此時他心安無虞,說明西州boss必然已經不在乎這邊了。
否則,只要西州boss在乎,便會有控制不住的殺心。
畢竟,殺心這東西,關係到心情,關係到因果,關係到氣勢,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的。
踏!
踏!
他邁著步子,沿著迴廊,從硬核比武的偏殿門外經過。
他不知道的是,偏殿裡面,幾隻狐狸正舉著紫色鈴鐺花、豬鼻草、仙敏蓮蓬等探測器,小心翼翼探查。
探過地板,探過柜子,探過牆角。
師父說了,這次來,只查探,不動手。
……
第九製藥廠。
食堂里已經亮燈。
儘管人不多,但歡聲笑語夠多,也便足夠熱鬧。
「我的天哪,我們廠的麻辣燙,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這個丸子,是正統的南天牛筋丸。」
「這個魚丸,該不會是食堂用魚肉自己打的吧?」
「肉燕裡面的餡兒,吃出來黑豬肉的香味了!」
「這個湯也好香,正兒八經的高湯?」
坐在遠處,白墨和徒弟折梅爪,也都捧著大碗,吃得開心。
「這魚丸確實味道不錯啊,新鮮魚肉打的?
「嘿。」
藥廠食堂,主打就是不差錢!
此時,他一邊吃飯,一邊關注大荒丘佛寺那邊。
已經想好了,只查探,不動手,收斂所有殺心。
畢竟,有些途徑,類似於仙武、仙劍這種,靈覺可怕到變態!
……
「嗷?」
大荒丘佛寺,偏殿裡。
狐狸們正一點一點,檢查所有線索。
小大眼在柜子里,翻出一本相冊,正捧著翻看。
裡面有武延空年輕時的照片,有的和師父一起,有的和師兄弟一起,照片都色彩暗淡,似是存放太久失了顏色。
武延空似乎很喜歡和師兄弟拍照!
相冊很厚,照片很多!
相冊往後翻,能看到武延空年齡越來越大,身材越來越粗壯,面相也越來越凶,但每一張照片,都是和師兄弟們一起。
小大眼歪著腦袋,皺皺眉頭。
「嗷?」
他好像是一個,很喜歡師兄弟的人,就像狐狸山上,每一隻狐狸都喜歡自己的師兄弟。
翻著翻著,小大眼三角耳朵里,突然傳來白墨的聲音。
「這頁停一下。」
小大眼當即停住狐爪,讓師父看。
這有啥不對勁麼?
相冊左邊一頁,右邊一頁,都是武延空的照片。
一頁是兩年前春節,一頁是兩年前元宵節。
都是和師兄弟們一起拍。
「怎麼感覺不太對?
「春節的照片,和元宵節的照片,像是換了人?
「再往下翻。」
小大眼往後翻,卻見下一頁空空如也,沒插照片。
兩年前元旦,竟然就是武延空最後一張照片了?
只看照片,白墨也拿不太準。
而這偏殿裡,捧著一盆豬鼻草到處探索的蝴蝶結,突然在某處停下。
便見形狀像豬鼻子的豬鼻草,突然不停震顫,像是嗅到了什麼刺激性氣味!
蝴蝶結不太懂,豎起三角耳朵,果然聽到師父的傳音。
「它採集到了化骨湯的氣味。
「那是一種……能融化屍體,毀屍滅跡的藥湯。
「氣味已經很淡很淡,估摸都已經散味兒一兩年了……額,兩年?」
黑耳環握著一隻因果銅環,像掃雷一樣,在地面掃來掃去。
這是從大寶庫裡帶回來的仙器,能查探因果,是古仙朝天條仙人專用的仙器!
探到某處,這銅環竟是急速顫抖,便要發出嗡鳴!
噗……
悶響聲中,黑耳環一隻狐爪握住銅環,卸掉它的震顫力。
同時快速把它挪走。
黑耳環歪著腦袋得意一笑……師父說了,今晚行動,主打一個躡手躡腳,安安靜靜!
白耳環和月亮耳已經跑上前,把那塊探出問題的地磚掀開,輕輕扒拉一番,從地磚下面,找出兩小塊森白骨頭。
「嗷?」
它們狐爪把這骨頭抓起來,便豎起耳朵,等著聽師父講解。
便聽師父嘆一口氣。
「人類手指麼?
「那……應該沒錯了。
「這是鳩占鵲巢啊。
「如果我沒猜錯,真正的武延空,兩年前的春節里,便已經死在這比武偏殿,甚至被化骨湯化掉屍身。
「而今天的武延空,是一個假貨!
「是不知哪裡來的仙術師,殺了武延空,化了武延空的屍身,占了武延空的身份,在這寺院裡,不知做了些什麼。」
白墨甚至能腦補出當年的情景……
真武延空帶著比武之心,與人在這偏殿裡切磋!
可沒成想,對方根本不是人類,將他打到重傷垂死!
他趴在地面垂死吐血時,意識到陰謀,意識到這寺院即將落入魔爪,在被澆上化骨湯之前,用最後的力氣,硬生生掰了一截自己的手指,藏到這鬆動的地板磚下面去,期望將來能有人發現這陰謀。
儘管已經想好了不動殺心,但有那麼一刻,白墨還是忍不住……
「不行,不能隨便殺。
「起碼要先知道,他究竟做過什麼。
「殺掉他,是否會牽連其他和尚?
「是否會牽連這兩年來的遊客?」
……
遠處廂房裡,日光燈照得通亮,空調吹出熱風,把這屋子吹得熱烘烘。
假武延空躺在床上,突然打了個寒顫,差點跳起來。
「啊!」
他坐起身子,喘著粗氣,擦掉額頭汗水。
「到底怎麼回事?
「還有人對我動殺心?
「一瞬間的殺心?
「應該不是吧,大概是我神經過敏了?」
他皺皺眉頭,嘆口氣,躺下去,進入夢鄉里。
再睜眼時,他已經站在光線昏暗、冷風穿堂的王庭里。
王座之上,身材肥胖如山,留著兩撇八字鬍的古仙,正向他看過來。
「寺廟裡,到底怎麼回事?」
假武延空低下頭,不敢直視師父的眼睛。
師父那肥胖如山的身體明明又丑又噁心,但他就是不敢看,只要看到了,就會刺痛到雙目流淚。
「師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滿寺的和尚,那些武奴,好像……好像不止是我的武奴?
「就好像,有什麼其他東西,也能控制他們?
「我……」
他的古仙師父,蛇象古仙,坐在青銅王座,赫然是一尊仙武途徑的序列二假王侯!
此時,這蛇象古仙看看徒弟,又回憶之前看到的畫面,思慮片刻,咂咂嘴道。
「這兩年來,不止你在那寺里,我也常常會看。
「雖說我們仙武途徑,不擅長那些亂七八糟,但你師父我這一對眼睛,也敏銳得很,也容不下沙子。
「以我的眼力,最起碼你來之後的兩年,沒人在那寺里動手腳。
「萬仙夢連結現世,不過三年半罷了。
「最初的一年半里,大家序列都不高,也動不了什麼厲害的手腳。
「所以……伱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寺里埋了什麼仙器,或者……仙草?」
這武道王侯蛇象仙人,稍稍片刻思索,竟是已然逼近真相!
他撇撇嘴。
「仙草這東西,很邪門的!
「別說我們仙武,就算那群煉丹的傢伙,有時候也玩不明白。
「若說是有仙草影響了你那些武奴,控制了佛寺庭院裡的植物……那倒並非不可能。
「你先穩住吧。
「回頭我請幾個厲害幫手,去幫你把那仙器或者仙草,給揪出來!
「嘿,發一筆小財……額,也許是大財!
「倒也不著急。反正這寺院是我們的鐵桶陣,外人滲透不進來。」
……
夜色完全降臨。
大荒丘佛寺的庭院內,一盞盞燈籠亮起。
當然……燈籠裡面並非火燭,而是專門訂製的暖黃色節能led燈。
燈光照見一棵棵大樹粗壯的根系,照見它們生長了不知幾十、幾百年的粗壯樹幹。
也照亮一棵棵寒風中仍在堅持,不捨得死去的小草。
呼……
有神識貼地漫開,如同最輕柔的風,撫摸一棵棵堅韌的小草。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今朝寒又至,何苦棲冷風?
「捨不得死去麼?
「捨不得這一年光陰?
「還是捨不得這被踩來踩去的一生?」
【凡草通聞】施展開,白墨頓時聽見,一棵棵小草回應來微弱的聲音。
【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
它們都太小,太弱,那一點點微弱的靈性,就像風中燭火,甚至表達不出太清晰的心意。
而正是因為它們太小、太弱,因為它們紮根太淺,因為它們只有這一年壽命……它們反而沒被那仙草控制,反而可以溝通!
「我可以幫你們熬過這個寒冬,幫你們在下一個春天開花,幫你們在下一個夏天長大,讓你們再下一個秋天裡,足夠粗壯,免受枯榮。
「作為回報,你們能否告訴我,這座寺廟裡,是否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發生了】
【發生了】
【發生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遠在藥廠辦公室里,白墨無奈苦笑。
他倒也可以理解。
畢竟這些雜草,靈性太弱,感知不到什麼信息,也儲存不下什麼信息。
他思量一番。
「好吧,那沒關係。
「我的承諾仍然有效。
「只要你們感知到異常時,能立刻告訴我。
「只要你們,願意承載我的眼睛。」
一棵棵小草的聲音傳了回來,迫不及待,充滿歡喜!
【願意】
【願意】
【願意】
於是,夜風之中,一棵棵小草,一片片草葉,輕輕搖擺。
而草葉之下,張開一顆顆,黑漆漆,烏溜溜,忽閃忽閃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