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睡得不安穩,夢裡也總惦記著她們還未完成了的事,於是天剛亮就迅速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收拾好之後,她在盛靜和盛斯忱的改造計劃小群中發了一條語音。
「家人們,我們得先把秋季刊的版面拍了,時間不多了。」
盛靜先是將Alex拉進群聊,然後恢復了一個「好耶」的表情包,接著也發來了一條語音,「那待會兒《Dianna 》那邊見咯。」
「當然不行,還沒有找到那個泄露你行蹤的幕後黑手。這事兒要保密,去你們盛大拍,我帶著我這邊的攝影師過去。」
平日很少發言、總在群里潛水的盛斯忱突然也發了一條語音,「怎麼你們那兒不安全,我們這兒就安全了?你別忘了盛靜的工作人員大多都是我們公司的,也許內奸就出在我們盛大。」
許諾聽了氣極,好個盛斯忱,講話語氣拽的不得了,內奸出在你們公司,難道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嗎?但她明白盛斯忱的言下之意就是,拍攝並不適合在盛大集團進行。
她仔細想了又想,那最後只有一個地方了。
「盛靜,在你家拍攝吧,你們家客廳足夠大,可以在你們家布景,既然保密工作要做到位,攝影師我也不帶了,我來給你們拍。你和Alex就不用出門了,等著我們過去。」
說完她又拍了拍盛斯忱的頭像,「至於你,過來幫我搬道具。」
「道具很多嗎?」
「相機及鏡頭、三腳架/穩定器、燈光設備(主燈、補光燈、反光板)、背景布及道具、
服裝飾品還有各種化妝品,你說呢?」
許諾說完就沒有再管,關上了手機直奔工作室收拾東西去了。他知道盛斯忱肯定會來幫她收拾的,就是愛嘴貧罷了。
許諾只是兩天沒回公司,走進辦公室時卻覺得恍如隔世。
整個辦公區域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氛圍變得異常微妙而緊張。
平日裡十分熱鬧的編輯部,此刻顯得格外安靜,鍵盤敲擊聲、電話鈴聲似乎都減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偶爾傳來的低語和壓抑的嘆息。
編輯們或低頭緊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試圖從海量信息中挖掘出更多關於緋聞的真相;或聚在一起,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對事態發展的擔憂與不安。
許諾見狀,決定召集各部門領導開個簡短的會議。
編輯們紛紛匯報著各自收集到的信息,氣氛凝重,仿佛每一句話都承載著巨大的責任。
「副編,秋季刊最後一期還有一個星期就要上了,我們是不是抓緊找別的模特或者明星把主題改了,及時止損,盛靜這事兒影響力太大,我們已經虧了很多了。」 宣傳部的部長首先發表了意見,其他人也跟著點頭表示贊成。
許諾很想告訴她們,事情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但目前誰都還不能說。
「再等一等吧,盛靜的團隊還在做公關,形勢是向好發展的。況且一周之內再找到別的模特成本也很高,再等一等吧,我相信會好起來的。」
會議室里的人聽完這些話,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不是很同意盛靜的做法。
甚至有人急切地,想要再次發表意見。
「好了,散會吧,你們各司其職,把該做的事做好,盛靜的事,我會再好好的跟他們公司溝通。」
她一分一秒都沒有停留,從會議室里出來之後就直達攝影棚把所需要的設備都收拾好,化妝間也被她收得乾乾淨淨。
從攝像機到反光板,從各色眼影到全套的化妝刷,每一樣物品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擺放得整整齊齊收進黑色的公用行李箱裡,但她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與算計,手中的動作越來越快,仿佛是在與時間賽跑。
在盛靜緋聞風波正盛之時,許諾卻做出了一連串令人側目的舉動,在別人看來,她仿佛是在為一場盛大的告別做準備。
消息不脛而走,很快,整個雜誌社的員工都注意到了這一不尋常的現象。午休時間,茶水間、走廊上,甚至工位間,都瀰漫著一股微妙的八卦氣息。員工們三五成群,壓低聲音,交頭接耳,臉上掛著各種複雜的表情。
「你們聽說了嗎?許副編今天把辦公室的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好像要搬家一樣。」小李神秘兮兮地說。
「不是吧?她這是要幹嘛?盛靜的事情還沒平息,她就這麼急著撇清關係?」小王一臉不可思議。
「我估計啊,她早就想自立門戶了,這次盛靜的緋聞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也許,她是打算帶著雜誌社的資源,開自己的工作室,單幹!」張姐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哎呀,這怎麼行?雜誌社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她怎麼能這樣自私?」小李憤憤不平。
「就是,那些可都是公司的公有物品,她怎麼能說拿就拿?這也太過分了吧!」小王也加入了聲討的行列。
議論聲此起彼伏,逐漸匯聚成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在雜誌社內部迴蕩。大家對於許諾的行為感到既震驚又失望,原本就因盛靜緋聞而緊繃的神經,此刻更是被徹底點燃
。一時間,雜誌社內人心惶惶,各種猜測和傳言滿天飛,讓整個工作環境變得更加複雜和微妙。
而許諾,仿佛置身於這場風暴之外,繼續著她那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整理工作,心中或許已有了自己的盤算和打算。
許諾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還怪異,自己的種種表現都很難令雜誌社眾人信服,但眼下她也沒有別的辦法,Alex的改造計劃絕虧不能泄露給任何一個人,不然就是功虧一簣。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算了,被說就被說吧,又不會掉幾塊肉,員工們畢竟也是在合理的懷疑,大家也是為了雜誌社著想,等事情結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許諾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幾分鐘之後,又接著繼續收拾了。
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小助理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副編,盛總、顧總到了。」
終於到了,許諾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累得幻聽。
但看到顧問卿的臉從門後探出來的那一刻,目光灼熱地盯著自己時,她才確認自己並沒有幻聽。
還沒等到她問顧問卿為什麼會在這兒,盛斯忱便一把攬住顧問卿,將他推到自己身後,呈保護狀態。
「你不是說東西很多嗎?我找了個幫手,沒意見吧。」
許諾翻了個白眼,回答道:「不是你自己說的,除了我們四個人,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件事嗎?」
「問卿當然不是壞人,他是我的好兄弟,更是靜靜的未婚夫。」盛斯忱特意強調了未婚夫三個字。
許諾早就不吃這套了,盛斯忱一定不知道,盛靜已經將關於「未婚夫」的一切細節都告訴了自己。
於是她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指著自己腳下的幾個黑色大袋子,說:「隨你們,那就開始搬吧。」。
兩個大男人說干就干,迅速提著行李箱和袋子就下了樓,速度快得許諾都跟不上。
許諾到公司樓下時,才發現,盛斯忱故意使了個小手段,把大部分的物品都一股腦兒地塞進了自己的車裡,甚至連副駕也放了不知道從哪兒找的幾瓶飲料,看起來像是騰不出空的樣子。
盛斯忱演技有夠拙劣,他假裝驚訝地拍了拍腦門:「哎呀,看我這記性,車裡塞得太滿,坐不下人了!許諾,你的車應該有位置,載顧問卿一程?盛靜正好也需要他幫幫忙。」
什麼都拿盛靜做藉口,還裝得一副很聰明的樣子。前段時間還巴不得自己離顧問卿遠些,現在又找藉口,讓顧問卿和自己獨處,這盛斯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那就陪你演,許諾假意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得一愣。
隨即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再看看一臉無辜的顧問卿,又看了看笑得像只狐狸的盛斯忱,思考了幾秒,糾結地答應下來。
「好吧,那我們先走,你隨後跟過來,注意安全。」許諾皮笑肉不笑,展現出一定的禮貌,心裡卻將眼前兩個男人睥睨得一文不值,在老娘面前演,還年輕了些,陪你們玩玩兒罷了。
就這樣,顧問卿和許諾並肩走向停車場,一路上,兩人雖然話不多,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
當許諾的車緩緩駛出,盛斯忱也緊跟著發動車子,看著前車,他嘴角掛著一抹滿意的微笑,心裡默默說著:「哥們,幫你幫到這個份上了,以後別求神拜佛了,拜我就行。」
而車內的兩人,無論車窗外風景的變換,依舊是尷尬沉默的氣氛,沒有一個人主動說話。
兩人都以為對方會先開啟話題,於是都等對方先說,等著等著,車子就緩緩駛到了盛靜的公寓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