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是,第一!

  海底地宮在震顫中開裂,青銅巨像坍塌,浮灰簌簌抖落。«-(¯`v´¯)-« 6➈Ⓢħᵘ𝕩.Ⓒᵒ𝕞 »-(¯`v´¯)-»

  黑暗深處迴蕩著憤怒的不甘的聲響,仿佛太古的巨獸在咆哮,撼動深海。

  穹頂之上的流動的海面被一道黑影所破開,滔天的巨浪伴隨著雷鳴般的轟響噴湧出來,一道無形的領域抽調著深海中萬噸海水的偉力,宛若蛟龍出海般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弓,懸浮在背後。

  陳伯均從天而降。

  虛無的弓弦驟然拉緊,恍若龍吟。

  海水轟然倒卷匯聚,如龍一般縱聲長嘯,凝成一線!

  這驚天的一箭射出,整個禁忌區都在恐懼中顫慄起來。

  最終一切的轟響聲,都被滾滾襲來的血霧所吞噬,消弭無蹤。

  「沒想到仙宮裡那東西居然這麼強,居然連陳伯均都被驚動了,特意從總部過來的麼?七階的滅矢,霸王途逕到了後期還真是厲害。」

  牧叔拄著大砍刀蹲坐在地上,擔憂地望著血霧深處,閉目祈禱:「千萬要活著出來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下去見老顧了。」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走了。

  避難所的人需要他,繼續留在這裡非常危險。

  然而他實在是擔心,遲遲不肯離開。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霧氣深處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顧見臨從霧氣里跑了出來,渾身上下染著血,倒是沒什麼傷。

  只是手裡拉著一輛沉重的運輸車,轟隆隆的。

  一位白髮的少女跟他身邊疾奔,背著巨大的黑色琴盒,拎著一柄粗糲狂放的巨劍,遍布裂隙的劍鋒摩擦著地面,隱約有零星的火花迸射。

  牧叔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牧叔?」

  顧見臨一愣:「您怎麼還沒走?」

  唐綾凜然的眸子裡眯起來,本能地對陌生人警惕。

  「這是我父親的戰友,以前也是協會的成員,效力於守夜者部門。」

  顧見臨平靜說道:「是自己人。」

  他倒是不擔心這姑娘會翻臉不認人。🐚🐠  ☞🐧

  首先,唐綾大概率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魔怔性格。

  這是從人格畫像上分析出來的。

  其次,唐綾現在身受重傷,沒有多少戰鬥力了。

  唐綾聽到守夜者部門的時候明顯很意外,額發在明亮的眸子面前飄搖。

  「守夜者的準則,就是不拋棄同伴。」

  牧叔打量著這對男女,視線最終落到了那柄粗糲狂放的巨劍上,意外說道:「這是極雷?原來是劍冢的傳人麼?小姑娘,你跟白思慕是什麼關係?」

  雖然表面平靜,但他的眼瞳卻微微一縮。

  似乎認出了這個少女的身份,格外的凝重。

  唐綾沉默了一秒:「白思慕是我師姐,您是?」

  牧叔沉默片刻,笑呵呵說道:「我叫牧鋒。」

  顧見臨發現這姑娘的眼神變了,眸子裡的警惕逐漸褪去。

  「原來是您,我聽師姐說起過您。」

  唐綾俯身行禮,平靜說道:「聽說早年您被古神氣息污染,成為了不潔者,還遭到了協會的通緝,多年來不知所蹤。沒想到您在這裡,如果師姐聽到您還活著的消息,應該會很開心。」

  牧叔擺了擺手:「老朋友了,看來你師姐也過得不錯。但是,回去以後就不要跟她提起我了,現在的我不比當年,只會給人帶來麻煩。」

  唐綾沉默了一秒,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您是值得尊敬的人,就算被古神的氣息污染,您寧願服用天生草,也不願意害人。這麼多年來被協會追殺,卻未傷害過任何一個調查員。所以我不會對您出手,也不會向任何人提起您的行蹤。」

  以她的閱歷,自然能看出端倪:「離開黑雲城寨,我就當沒見過您。」

  牧叔嗯了一聲:「謝謝。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帶你們出去吧。」

  顧見臨卻忽然說道:「等等。」

  他忽然拉動運輸車。

  這輛小車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鍊金武器,還有數不清的錢包和手機,桶裝的石像樹油,成捆的無相花,大把的紫色天生草。

  有的是避難所被劫走的物資,還有一些是掘墓者成員的隨身物品。✿.。.:* ☆:**:. .:**:.☆*.:。.✿

  「逃亡的路上,總有需要錢的時候。」

  顧見臨平靜說道:「牧叔,伱收下吧,一點綿薄的心意。」

  反正古武途徑力氣大,號稱比生產隊的驢還能幹,這些東西不算什麼。

  唐綾瞥了這個少年一眼,這才知道他收集那些東西的目的。

  牧叔瞪大眼睛,有點難以置信:「你這是搶劫了整個盜墓者組織了嗎?」

  顧見臨糾正道:「說搶就有點庸俗了,這些都是從屍體上搜刮出來的。」

  唐綾也補充道:「準確來說,都是戰利品。」

  牧叔遲疑了一秒:「都死光了?」

  顧見臨頷首:「是的。」

  牧叔望著這麼大堆物資,有點不知所措。

  有欣慰,有動容,也有感慨。

  「好吧,你這孩子也是有心了。」

  他嘆了口氣:「我大概能猜到,那些隊長們應該已經在對付仙宮裡的怪物,這一批的新人里只有你們兩個活下來了嗎?」

  顧見臨和唐綾對視了一眼。

  「不知道。」

  他們幾乎用一模一樣的淡漠口吻說道:「我是獨立小隊,沒有隊友。」

  牧叔看著這兩匹獨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顧見臨扭頭,難得好奇問道:「因為血月屠戮事件,我跟他們註定走不到一起,你呢?」

  唐綾重新戴上了遮陽帽,素淨無暇的臉被陰影擋住。

  「我從沒把他們當過我的隊友,大家都是競爭關係。」

  雖然是傲慢的語氣,卻不帶什麼煙火氣,很是平靜:「都是成年人了,既然被欲望驅使,那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沒有義務管他們的死活。」

  顧見臨聽著這句話,覺得很有道理。

  「哦,你好像是未成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綾望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促狹的意味。

  忽然間,她白皙的臉變得毫無血色,驟然彎下腰,噴出一口血。

  殷紅的血濺在素白的肌膚上,多了一絲淒楚和嫵媚。

  顧見臨下意識地扶住她:「沒事吧?」

  唐綾似乎極度痛苦,微微顫抖著,蹙著眉。

  「不要跟別人說,就當我再欠你一個人情。」

  她捂著染血的朱唇,輕聲說道。

  牧叔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無奈地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離開這裡吧,你們都需要休養。」

  他悄悄地跟少年豎起一個大拇指,眼神敬佩。

  顧見臨不解其意。

  「這個女孩的身份來歷不簡單。」

  牧叔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抓住機會,別錯過了。」

  ·

  ·

  深空科技大廈頂層,席捲了整個辦公室的紅光已經消散。

  「危機解除,高危級畸變生命體已無生命體徵。」

  投影的屏幕里顯示著一行提示。

  辦公室內陷入了死寂,唯有少女的冰冷的嗓音迴蕩:

  「滾。」

  聶執事只覺得自己的臉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個性。」

  換做別人他肯定是發火的,此刻卻露出尷尬的笑容:「早就聽說總部來的這位公主殿下特立獨行,據說脾氣也不怎麼好,今天真是見識到了,呵呵。」

  嚴武更是深呼吸,刻板寒冷的臉陰晴變化,有種不祥的預感:「公主殿下是什麼意思?」

  「師妹的意思是讓你們閉嘴。」

  白思慕溫柔說道:「我剛剛跟老師通過電話,海底地宮裡的畢竟是一位始祖,師妹全力一擊擊潰祭壇以後受傷嚴重,強行動手只怕會傷的更重。幸虧有那位少年出手,我們劍冢欠他一個人情。」

  劍冢的人情。

  陸子衿沒想到那個小傢伙居然挺有本事的,這麼快就把總部的公主殿下傍上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聶執事拍案而起,手指顫抖,費解道:「無限接近四階的畸變者,怎麼可能被一個一階的新手解決。這件事必須要徹查,多半是作弊了吧?」

  嚴武冷冷說道:「我也覺得這裡有問題,這不是一個剛剛覺醒的小傢伙能做到的。」

  最關鍵的是,顧家這個少年是怎麼進階的。

  沒背景,沒人脈。

  哪裡來的靈性秘藥。

  成由天笑眯眯的,打圓場說道:「小了,格局小了。這又不是比賽,有什麼作弊不作弊的?那還不是各憑本事麼?」

  白思慕溫婉說道:「師妹的脾氣不好,我奉勸聶執事謹慎。」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聶執事沉聲說道:「我當初就說過,顧辭安一定給他的兒子留下了什麼,我當初再三強調徹查。事實證明,我的決策沒有錯,對麼?一個一階的司命,能做到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有大問題!」

  嚴武冷著臉說道:「上次那個進化者,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陸子衿以手托腮,懶洋洋說道:「是啊,但問題是你們沒查出來啊。」

  聶執事臉色一僵。

  「我又沒攔你們,查就是了。」

  陸子衿翻了一個白眼,美眸里的純白多了一分嫵媚的風情:「顧辭安確實是墮落者,鐵證如山。但你就不許他在沒墮落之前,給他兒子留下了什麼嗎?哪怕總會長,也無權干涉吧?」

  聶執事被懟的無話可說。

  嚴武臉色陰晴變化。

  雖然長谷川信一死了,但天知道死前有沒有交代什麼。

  這讓他心急如焚。

  剛巧不巧,太虛柔媚的聲音再度響起:

  「歐米伽序列負責人陳伯均傳來簡訊,B級調查員唐綾,D級調查員顧見臨,正式獲得歐米伽序列資格。當前,總部已通過申請,權限即日生效。」

  最近身體不適,更新可能會晚一些,下一章儘量十二點之前吧。

  我再強調一遍,這本書里沒有官方組織,更沒有國家部門……有的只有組織和部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