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有珠今天早上是被電話給吵醒的。🏆♤ ➅➈ˢ𝓱Ữ𝓧.c𝑜м ☯♗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揉了揉頭頂上的呆毛,淺青色的短髮頗有些凌亂,睡裙的小吊帶都已經滑落到胳膊上了,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細若凝脂。
老爸早上臨時出差,媽媽又被客戶約去做美甲,家裡沒有人。
而她最心心念念那個人,昨晚被她用計給支走了。
家裡很安靜,空蕩蕩的。
讓人沒由來的心慌。
她拿起手機,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神情清醒了一些。
「喂,姐姐。」
清晨起來,她的嗓音里少了一絲冰冷,多了一抹慵懶和嬌媚的感覺。
電話對面,蘇有夏鬆了一口氣,嬌哼一聲:「昨晚給你發了好幾條消息,怎麼一條都沒回?呵呵,光顧著玩你們的兄妹play去了?」
蘇有珠鼓了鼓腮,嗓音漸冷:「才沒有,我昨天……」
等一下,她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明明晚上昨天服用了遊魂秘藥和石心之墨,打算在睡夢中硬抗陰陽雙生玉佩的副作用的。
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被活生生痛醒的準備。
然而昨晚她的睡眠質量卻出奇的好,連噩夢都沒做。
只有一種可能。
陰陽雙生玉佩的副作用沒有發作。
「怎麼了?」
蘇有夏在電話里問道。
蘇有珠茫然地左顧右盼,忽然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一條銀色蠶絲編織而成的手鍊,它在陽光下是如此的耀眼,色澤近乎是透明的。
她一眼就看出,這是一件相當珍貴的古物,而且是鍊金武器。
床頭上還有一張字條:「這個手鍊帶在身上,三天之內不許摘下來。」
這是顧見臨的字跡,線條筆直冷硬,字如其人。
他昨晚來過。
蘇有珠沉默了許久,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神惘然。
多半是顧見臨做了什麼,幫她規避了神話武裝的反噬。
問題是,九階大天神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電話里,蘇有夏似笑非笑說道:「該不會伱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跟他攤牌吧?」
蘇有珠睫毛低垂,輕聲說道:「他已經知道了。」
她沒說自己的分身死亡,差點連累本體一起出事的事情。
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說出來只會讓姐姐擔心。
「嗯?他已經知道了?」
蘇有夏似乎八卦起來了:「你們什麼時候攤牌的?」
蘇有珠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歸葬之森的時候,他早就在懷疑我的身份。」
電話里,蘇有夏頗有深意說道:「我早就說過嘛,他遲早會發現的,畢竟是顧叔叔兒子,你再怎麼偽裝,在他的面前總會露出破綻。」
蘇有珠低頭摸著那串手鍊,沉默不語。
「不過以你的性格,會這麼主動也是很難得。」
蘇有夏調侃道:「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啊。」
提到這個話題,蘇有珠冷哼一聲,平靜說道:「九歲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這是我從小養到大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了解他。如果我不主動,他就永遠不可能喜歡上我。而且有詛咒的事情壓著,就算他對我動心,也絕不會跟我談戀愛的。」
超凡世界再怎麼打打殺殺,現實里的生活也是要過的。
她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渴望戀人的回應和陪伴。
這是她最青春美好的時光,就應該跟喜歡的人一起旅行,吃飯逛街看電影,晚上回家縮在沙發上看鬼片,然後在一間屋子裡同床共枕。
只不過,以顧見臨的性格,肯定不會去想這些就是了。
他的生活是都是那麼的簡單枯燥。
蘇有珠很努力地闖入他的生活,才在他的生命里添了那麼一點顏色。
由於色誘用的多,那抹顏色還是黃色。
「說的真好聽。」
蘇有夏故作調戲的語氣:「你從小養到大的男人。」
蘇有珠板著臉:「有什麼問題麼?老師出差的時候,都是我偷偷在他身邊照顧他的,冬天幫他蓋被子,夏天幫他打蚊子,我容易麼?」
兄妹二人之前的關係會如此突飛猛進,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是都是因為蘇有珠太了解他了。
顧見臨天生性情寡淡,又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導致過於孤僻。
對任何人都不熱絡。
如果你不用恰到好處的溫度去融化他,那就只能面對他的冷漠。
蘇有夏呵了一聲:「你怎麼不說給他暖床?」
暖床。
蘇有珠霜色的小臉有點不自然,強撐著淡定說道:「我答應了老師,要好好照顧他。」
「嗯,但是顧叔叔可沒讓你給他當童養媳啊。」
蘇有夏撇嘴:「喜歡就喜歡,找什麼藉口。」
蘇有珠冷冷說道:「我要掛電話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蘇有夏決定不再調戲妹妹,認真說道:「我這裡剛剛收到了有關四爺的消息。」
有那麼一瞬間,蘇有珠美眸里泛起一絲寒芒。
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殺伐果決的月姬。
當初在歸葬之森,算是徹底結下了死仇,再見面的話多半是要生死相向的。
包括幽熒集團的高層,也會出面干涉兩個人的衝突。
她只是一個候選者而已,沒有什麼背景。
而司家卻不一樣。
「壞消息是,四爺還活著。好消息是,四爺瘋了。」
蘇有夏幽幽說道:「四爺的三次悲屍循環已經用盡了,逢人就覺得別人想要殺他奪寶。但問題是,四爺謀劃了整整八年,以太協會都吃癟了,怎麼會不在他的手上呢?因此目前沒有人相信司衛安說的話,大家都把他當成了瘋子,避之不及。」
蘇有珠眨動著美眸,眼神怪異。
說起來,麒麟之楔的碎片,還真有可能不在四爺的手裡。
「司家的老祖宗已經出山,取代了四爺的董事位置,其他幾位董事都如臨大敵。」
蘇有夏輕聲說道:「你在幽熒集團沒有背景,時不時還要被那個家族的人針對,一定要小心。要我說你就是戀愛腦,為了男人命都都不要了。傷得這麼重,怕是沒辦法進階了吧?」
蘇有珠眼神幽深:「下次進階也是可以的。」
「你本就為了小顧耽誤了太多修行的時間,那個家族又把你視為眼中釘。♝🐜 👌🎈」
蘇有夏嗔怪道:「這次幽熒集團恰好得到了一株月石之心,那是你晉升五階的關鍵材料。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卻身受重傷,八成要錯過了。」
蘇有珠鼓腮,輕聲道:「三爺那邊會幫我搶下來,實在是爭取不到也沒關係。」
蘇有夏幽幽問道:「為了小顧,真的值得你犧牲那麼多麼?」
蘇有珠在被子裡翻了個身,青絲如水般散落:「我不覺得這是犧牲,所以沒關係。」
蘇有夏嘆息道:「真拿你沒辦法,掛啦。」
叮咚。
電話掛斷。
溫暖的陽光里,蘇有珠放下手機,在床上沉默了很久。
這次受傷確實是在意料之外。
進階的事情,多半是要泡湯了,未來也不知道會怎樣。
只是她卻一點也不後悔。
至少,從今以後在他的面前,再也不需要刻意偽裝。
接下來,就要全力以赴的攻略他!
蘇有珠以手托腮,盯著手機壁紙里修長背影,打開微信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今晚家裡沒人,記得回家吃飯,我去給你煲排骨湯。」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晚上穿黑絲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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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臨今天是帶著火氣來到黑雲基地的,昨天作為剛剛完成生任務的功勳調查員,他居然被要求強制禁足,若不是師兄趕來,他都未必能回得了家。
他很記仇,一直記到現在。
因此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果再遇到噁心人的調查和盤問,他就直接開始講道理。
「B級調查員顧見臨,收到消息請立刻前往黑雲城寨指揮中心,領取屬於您的任務獎勵。」
太虛溫柔說道:「陳司長在辦公室等您。」
不知道為何,感覺就像是提前預謀好的,仿佛知道他今天想打人,便先拿獎勵出來安撫他。
審判庭的走狗也沒有跳出來噁心他。
今天的黑雲城寨風平浪靜。
行。
顧見臨壓下火氣,按照路邊的指示牌,步行至黑雲城寨的指揮中心,乘坐電梯來到頂樓。
玻璃幕牆在震顫,音波震動牆壁,樓層仿佛在搖晃。
「子衿,在你沒到聖域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你還很年輕,擁有神將的天賦,現在還不是跟審判庭叫板的時候。」
「這個月內我必然能晉升七階。更何況,小顧的表現超乎我們的預料,甚至得到了老師她老人家的認可,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我也問過了我父親,他尊重我的意見。」
「這還是有風險,你當初偷偷放走那個小姑娘的事情,審判庭到現在還在追查,萊茵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一旦查到你頭上你就完蛋了!」
「萊茵又怎麼樣?只要晉升聖域,拿到神將的頭銜,他也不敢怎麼樣。」
「這次歸葬之森的任務,那個姑娘再一次現身了,王太升已經盯上了她。」
「王太升那個白痴又不知道她是誰。」
「早晚有一天他會反應過來的!」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任性,你敢不敢吼的再大聲一點?」
「反正你已經設置了結界,沒人聽得到。」
顧見臨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聽到兩個大佬在裡面吵架。
他甚至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來了?」
會議室的玻璃門自動打開,陳伯均坐在辦公桌後面,愁眉苦臉。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里泡枸杞。
真皮沙發上,陸子衿雙手抱著奶茶,照舊扎著可愛的雙馬尾,一襲黑色蕾絲邊的洛麗塔長裙,裙下是裹在黑絲里的細腿,踩著圓頭皮鞋。
這倆人看起來就不是一輩的。
「陳司長,陸部長。」
顧見臨只好硬著頭皮進來,感覺到屋子裡的火藥味淡了一些。
「來,坐我身邊。」
陸子衿瞥了一眼身邊的空位,笑吟吟說道:「過來讓姐姐好好看看。」
顧見臨頭皮發麻,瞥了一眼肩膀上的鸚鵡,還是坐到了她的對面。
「怎麼,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陸子衿氣得雙手叉腰,嬌哼一聲:「看來你這兩天跟那個小姑娘的關係突飛猛進啊,不愧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卸下偽裝坦誠相見以後,我隔著一張茶几都能聞到你身上那股戀愛的酸臭味。有女朋友了,就忘了姐姐了?」
顧見臨被這一連串的輸出給整懵了,這女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什么女朋友?什麼戀愛?」
他板著臉說道:「別瞎說,我沒有。」
陳伯均無奈搖頭,吐槽道:「不用大驚小怪,這件事其實都已經傳開了。景先生昨天帶著一個人,去了一趟格陵蘭島。一位九階的大天神,朱迪雅·斯特里克,就隱居在那裡。」
顧見臨心想原來是這件事:「我知道,師兄跟我提到過。」
陸子衿眼神古怪,冷笑一聲。
陳伯均面無表情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朱迪雅前輩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宣布退隱了,」
顧見臨愣了一下。
「呵呵,當初連朱迪雅前輩的親孫子生病,她都見死不救。」
陸子衿陰陽怪氣道:「多有原則的一個人啊。」
陳伯均附和道:「是啊,你師兄真有本事。」
顧見臨心想這確實欠了一個大人情。
「原來如此。」
他好奇說道:「師兄是怎麼說服她的?」
「當然是用刀架在脖子上,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
陳伯均嘆氣:「景先生的原話是……如果我帶來的人死了,那你這老東西就一起下去吧。」
陸子衿豎起大拇指:「有事老前輩,無事老東西,佩服!」
「……」
顧見臨眼前一黑。
不知道為什麼,如此荒誕的描述里,卻毫無違和感。
是啊。
師兄那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實際有多兇殘,懂得都懂。
這就跟老師的德高望重一樣,是不能相信的。
只有他自己才是真的想要與人為善,並且身體力行。
「我和子衿都是知道內情的,大概能猜出來景先生帶過去的那個小姑娘是誰,你妹妹在你身邊潛伏了那麼久,總算是跟你攤牌了。」
陳伯均提醒道:「今天叫你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昨天王太升上報總部,要求對調查月姬的事情,調查對象自然是你。這件事被我們給壓下來了,但王太升卻賊心不死。」
「月姬的真實身份務必要保密,絕不能讓審判庭知道她還活著。畢竟這是顧辭安的學生,聖者們一旦得知這件事,一定會親自下場,到時候會很難處理。」
他頓了頓:「畢竟,月姬現在還是幽熒集團的人。」
陸子衿擺了擺手,撇嘴說道:「倒也不用那麼緊張,既然青之王選擇了你,那就不會讓你和你的家人出事。老陳就是喜歡危言聳聽,別管他。」
顧見臨沉思片刻,這個問題的確需要重視。
「我知道了。」
他頷首說道:「我會注意的。」
陳伯均望向他的眼神愈發欣慰,繼續說道:「你上次的要求,總部已經審核通過。審判庭會重新審理對你父親的案件調查,包括牧鋒他們的案子,也在重啟調查。」
「嗯哼。」
陸子衿慵懶地打岔道:「現在由於你展露出的天賦,各個派系都已經注意到了你。如果能借著這些事情,對審判庭一系施加打擊,是再好不過的。」
顧見臨挑眉:「所以呢?」
陳伯均盯著他,問道:「這次的任務,你在活葬區找到線索了麼?」
陸子衿也眯起眼睛,頗有些期待。
原因很簡單。
眼前的這個少年,是顧教授的兒子。
無論顧教授最後做什麼,但他生前的豐功偉績,是沒人可以否定的。
審判庭都得認。
如今他已經不在了,那麼有機會能代替他的,只有他的兒子。
顧見臨想起隱修會的事情,嗯了一聲。
「算是吧。」
他想了想:「跟這幾次行動的內鬼有關係。」
具體的情況他不好說。
得看對面什麼時候咬鉤。
「你是知道輕重的,既然你不跟我們說,那就有你的原因。」
陳伯均滿意地頷首,欣慰說道:「我們不會對你的行動過多干涉,不過如果你有什麼需求的話,可以儘管跟我們提,我們會儘可能的滿足。」
陸子衿頗有深意地提醒道:「因為總會長對內鬼的事情很重視,而你掌握著至關重要的線索。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總會長的性格就是這樣,只要你對她有用,你就可以提要求。」
顧見臨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別的要求。
「可以讓我晉升第一梯隊麼?」
這話一出,陳伯均和陸子衿都被干沉默了。
少年,你現在只有三階啊!
「這個我倒是做不了主,具體得看總會長的意思。」
陳伯均苦笑道。
陸子衿瞪眼:「第二梯隊還不夠你折騰的麼?」
顧見臨認真說道:「第二梯隊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挑戰性了,畢竟第二梯隊裡最強的就是姬小鈺,她被吊路燈的視頻你們也都看到了。」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
巨大的爆炸聲沖天而起,一股惡臭順著風,從窗外狂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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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字數寫的比較多,晚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