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夫人一出來，褚世峰他們都老實了大半。
褚夫人看了看今天過來的這些人，柔聲道：「剛剛秦夏說得那些話，你們也都聽見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充公是他們夫妻的意思，我，和他們意見一致。」
秦夏再次看見了褚夫人。
反反覆覆把褚夫人的這句話在腦袋裡重複了很多遍。
他們夫妻？
誰們夫妻？
誰是夫妻？
「嫂子，褚家還有這麼多人呢。把褚家充公，不太好吧。」褚世峰道。
「你是說你們嗎？」褚夫人道，「當年你父親離開京都，去了燕市。那時候，這裡的一切就和你們沒有關係了。姓褚的人多了，難道姓褚，褚家就該分他一份嗎？」
「就算是這樣，我們身體裡流的也是褚家的血。我們才是正經血統。」褚世峰道，「而嫂子說到底和這位秦小姐一樣，都是外人。這褚家還是」
「哦，和你們對比我們是外人啊。」秦夏忽然出聲打算了他。
她腦袋裡一直想著夫妻兩個字。
本來聽著這兩個字就亂，這男人的聲音還一直在耳邊嗡嗡嗡，秦夏被煩的不行。
她蹙眉道：「既然對比之下，我們是外人。那你們消失不就行了。」
話音落，她敲了一下耳朵上的耳麥。
幾秒的時間，褚世峰肩上的西裝就被打穿了。
子彈擦他的肩過去，將將沒有碰到他的肉，把他的衣服打開了。
但那種子彈穿過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褚世峰瞬間腿軟。
所有人驚恐地看向四周。
喬予羨蹲在褚家的一個牆頭上，離他們並不遠。
只是被牆頭的石獅子還有牆邊大樹伸出來的枝擋著，很隱秘。
她蹲在牆頭，拿著一把狙，嘴裡嚼著口香糖。把彈殼退出去，再次瞄準，扣動扳機。
這次是擦著褚世峰的腿，打在了地面上。
狙擊槍經過改造，威力被削弱了很多。嚇唬他們正好。
褚世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著周圍，一點一點地往後退。
「我家這狙擊手，就能打准兩槍。從第三槍開始，就會有些偏差。」秦夏道，「比如，瞄你肩膀，打你心臟。」
褚夫人站在她旁邊，看著她。
秦夏的這種狠毒勁，她一直都有些擔心。
畢竟她的兩個弟弟，幾乎沒有人性。
她很怕秦夏哪天會控制不住自己。
喬予羨蹲在牆頭，聽著秦夏的話道：「秦夏，你壞我名聲啊。」
秦夏幾不可察地揚了下眉。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秦夏問道。
褚世峰他們不說話了。
秦夏往邊上伸手。
她帶過來的一人，拿著一個文件夾上前，放在了她手中。
秦夏接過，扔在了褚世峰和褚俊德身邊道：「這些都是有關你們在燕市的事情。」
褚俊德撿起來看了一下，厚厚的一摞文件，越是往後翻，他的臉色越是難看。
這些事情，但凡拿出來一兩件，他們在燕市這麼多年打拼出來的東西便全都消失了。
他們都來了京都。
燕市卻被查了個底朝天。
秦夏道：「褚家你們就別想了。不論如何，你們得不到這裡的一點。我活著你們就別想著打這裡的主意。有本事就來取我的命。沒本事，就滾回去。以後再有一點今天這樣的念頭，燕市的那些，你們也別想再擁有一點。」
褚世峰他們沒人動。
喬予羨看準時機，又打了一槍。
這一槍，喬予羨打在了門口花壇中的一片葉子上。
她剛打完。
秦夏就道：「呦，打歪了。」
喬予羨嚼著口香糖，聽著她胡謅。
秦夏道：「也不知道這下一槍，會歪到哪裡去，各位小心點啊。」
她話都沒說完，有的人就開始跑了。
最後就剩下了坐在地上的褚世峰。還有褚少恆他們父子。
褚夫人道：「就不送各位了，慢走。」
褚世峰他們灰溜溜的離開。
他們一走，褚櫻一下就覺得呼吸順暢了很多。
秦夏見門口空了，看了看自己帶過來的人，然後道：「褚夫人，我就先」
「進來坐坐吧。」褚夫人道。
秦夏看著她沒動。
褚夫人又道：「擔心我對你不利？你可以帶著他們進來。」
這時候，喬予羨背著槍走了過來，看著他們道：「在聊什麼？回醫院嗎？」
褚夫人看了看她身後裹著布的槍，道：「喬小姐也在啊。」
「褚夫人。」喬予羨笑著打招呼。
「喬小姐也進來坐坐吧。」褚夫人道。
喬予羨看向秦夏。
秦夏和她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門口的人，讓他們都先回去了。她和喬予羨進了褚宅。
褚夫人帶著他們去了褚家的會客廳。
三人坐下，傭人上茶。
喬予羨聞了一下茶的味道，喝了一口，然後道：「我一直以為褚夫人在醫院呢。」
「硯璟去看我的時候，我確實在醫院，後來就悄悄回來了。」褚夫人道。
喬予羨笑著點點頭。
褚夫人道：「硯璟不敢騙你。」
喬予羨笑了笑，沒再說話。
褚夫人又看向秦夏道：「蘇祈他們在醫院，不用擔心政然。」
秦夏看向她，沒有說話。
褚夫人的手指轉著茶杯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
她讓問，秦夏便直接道：「不知道褚夫人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你說的是哪些？」褚夫人溫聲問道。
「讓他們這時候進京，是您的計劃。」秦夏道，「但這計劃中，沒必要我出手解決。您解決也是一樣的，何必安排我過來？」
喬予羨在一旁沒說話。
讓秦夏來解決這件事，褚夫人和顧硯璟說過，她也知情。
「政然要接手褚家了。」褚夫人道，「他需要立威。他需要在不用我的任何幫助下立威。他現在不能做這件事情，就只能你替他做。當然，我也想看看。未來的褚夫人合不合格。」
「他要立威，和我好像沒有太大的關係。」秦夏道。
「是嗎？」褚夫人笑著道。
「褚夫人應該最清楚。」秦夏道。
褚夫人溫婉一笑道：「但還是心甘情願地來了。」
秦夏不說話了。
「秦夏。這件事情，我做的很自私。只考慮了自己的兒子。」褚夫人道，「我有私心。但我的確有些良心上過意不去。所以現在又想提醒你一句。政然的情況不是很好。你還很年輕，不用守他一輩子。」
褚政然這幾天狀況不是很好。醫生也找他們談過。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秦夏道，「他一定會醒。我等著他。」
喬予羨在邊上看著她們，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秦夏對褚政然的感情太深。
她不僅會守著褚政然，還會一直替他守著褚家。
褚夫人看著她，須臾，垂下視線道：「事情你做主。但你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別有心理上的負擔。」
秦夏沒說話。
褚夫人還要在開口說什麼，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出來看了一下，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
連忙接了電話，對方只說了一句話，褚夫人的臉色忽然大變，人也馬上站了起來。
秦夏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
褚夫人掛了電話，看向秦夏。
秦夏只見過兩次次褚夫人很明顯的情緒波動，一次是褚政然出事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秦夏的聲音有些發抖，渾身都有些發冷：「醫院的電話？」
褚夫人回了回神，眼睛眨了兩下，然後聲音有些僵硬，語氣又有些不敢相信道：「醫院說政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