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璟脫了外套，只穿了一個白襯衫。
襯衫袖子折到手肘，略顯非常顯笨拙地擀著皮。
身材高挑，氣質卓然。
稍稍一用力，胳膊上盡顯力量感。
喬予羨把手機對著他，從上到下錄了一遍。
心裡美滋滋的有些發燙。
她覺得顧硯璟簡直是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氣質出塵，身材比例完美的冷美人在下廚房。
「不愧是顧少，擀皮都擀得這麼漂亮。」
她無腦地夸著，結果話音剛落，顧硯璟手裡的餃子皮就成了兩半。
元魏噗嗤笑了一聲。
顧硯璟抬眸看了他一眼。
元魏垂著視線，餃子皮里包空氣，慢慢捏著，不看他。
喬予羨看著那個兩半的餃子道：「連餃子皮都敗在了顧少的美貌之下，承受不住顧少的美貌，破了。」
顧硯璟：「」
其他幾人：「」
「姐，我的餃子也破了。」元魏突然道。
喬予羨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破餃子，嫌棄道：「沒餡你還能包破，真是服了你了。」
孟岩和蘇祈在最邊上偷偷笑著。
元魏撇撇嘴，委屈道：「姐，我不是你最親愛的弟弟了。」
「我弟弟那麼多，怎麼也輪不到你是最親愛的那個。」喬予羨淡聲道。
元魏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在自己黑色的衛衣上拍了一個白色的麵粉手印，順勢就倒在了趙嬸肩上：「趙嬸，您聽見我心碎的聲音了嗎？我需要被摸摸頭才能好。」
趙嬸笑著：「我手上都是面。」
「過來，我摸摸你的頭。」喬予羨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叉腰看著他。
那眼神不像是要摸摸他的頭，倒像是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元魏馬上站直了身體，把那個弄破了的餃子皮又捏在了一起道：「不了，我突然覺得我的心又粘上了。」
趙嬸和權叔笑著。
喬予羨也笑了一下，把手機收起來，擠在顧硯璟身邊，教他擀皮。
顧硯璟學得很快，能擀出來，只是很慢。
喬予羨也不急，就用他擀的皮包餃子。
包一個，夸一句，包一個，夸一句。
「哇，我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好用的餃子皮。」
「你看這精緻的餃子，只有這樣的餃子皮才能包出來。」
有一瞬間，過了年快要二十九歲的顧少，以為自己是個五歲不到的小朋友。
在喬予羨一聲聲的誇讚中，餃子包完，權叔和趙嬸端著餃子去下鍋。
顧硯璟去衛生間洗手，喬予羨在廚房看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也追了過去。
四合院這邊全都是平層，東廂房的耳房是衛生間。
顧硯璟在衛生間洗手，餘光看見門口有個身影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從門縫往裡邊看。
他偏頭看著，洗完手把衛生間的門拉開了。
正在扒著門縫往裡看的喬予羨突然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和顧硯璟對上視線之後，她乖巧地笑了笑道：「我怕你在上衛生間，我突然進去不太合適。」
顧硯璟見她沒有穿外套，又把她拉進了衛生間，關上門道：「所以你扒門縫看。」
「我」喬予羨說不出話。
顧硯璟看著她。
喬予羨低下頭，不說話了。
門縫也看不見什麼，但萬一看得見呢？他這是沒有上衛生間只是洗了一下手，萬一剛剛正在上呢？
那她豈不是會看見
喬予羨的耳尖飄紅。
顧硯璟看著她紅了的小耳朵，捏著她的小下巴，讓她抬頭，親了親她的唇。
他親完之後，喬予羨抿了下唇，靠在他懷裡道：「你過來了，爺爺和阿姨怎麼辦？」
「爺爺有人陪著。」顧硯璟垂眸看著她道，「我媽不願意離開醫院。」
「但你作為顧家掌權人，大過年的不在顧家，跑媳婦家來了，這可以嗎？」喬予羨抱著他的腰，手指在他後腰上撓著。
「為什麼不可以？」顧硯璟淡聲道。
「額」喬予羨想了想，笑著看著他道，「好像還是挺可以的。」
顧硯璟也笑了一下，把她在後邊亂撓的小手抓住，握在手裡：「老實點。」
「我怎麼不老實了。」喬予羨撅著嘴道，「我多乖啊。」
顧硯璟沒說話。
喬予羨道：「回京之後，我們先去看爺爺和阿姨。」
「嗯。」
喬予羨在他懷裡靠了一會兒，道：「顧硯璟。」
「嗯。」
「每年過年我都要回來的。」喬予羨低聲道，「我不能在京都過年。」
「我陪你。」顧硯璟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喬予羨抬眸看向他，眼底滿滿的驚訝。
她只是想告訴他以後不能和他一起過年，想問他會不會介意，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喬予羨不敢確定地問道，「每年都會嗎？」
「嗯。」顧硯璟摸了摸她的臉道，「只要沒有特殊情況。」
喬予羨輕輕眨了下眼睛，隨即笑著問道：「每年都和我回喬家過年嗎？」
「嗯。」
「如果阿姨想回家呢？」喬予羨又問道。
「一起帶過來。」
喬予羨笑了起來：「那爺爺呢？」
「他如果想，可以一起帶過來。」顧硯璟道。
「爺爺怕是不想。」喬予羨低聲嘀咕了一句。
顧硯璟沒有什麼神情地稍稍揚了下眉問道：「為什麼？」
喬予羨抬眸看向他，心下瞭然。
她覺得顧硯璟應該是了解到了一些什麼，但現在看來了解得也不太多。
老爺子他們那一輩的事情，都不願把小輩卷進去。
她爸，她大伯都不知道。
只有她正趕上了，迫不得已知道了以前的事情。
「嗯」喬予羨想了想道，「可能因為路途遙遠吧。」
見她不說，顧硯璟也沒多問。
他今天和他爺爺進了靈石寺的長生殿，其實也並沒有知道什麼。
他陪著老爺子抄了一天的佛經，除了佛經，還有很多人的名字。
無數的名字，有名字，有代號，全都在老爺子的腦袋裡，一個一個落筆寫下。
那些名字顧硯璟就只看見了兩個熟悉的。
喬懷頌和席婉清。
老爺子年歲大了，在長生殿一天，出來的時候，已經很累了。
在車上眯了一路，回了顧宅吃了些東西就睡下了。
所以老爺子也沒能告訴他什麼。
亦或是老爺子還是暫時不想和他說
所以，他也沒有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