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羨一直在西山莊園的地下室。
也一直沒有休息。
衣服從裡到外全都濕透了。
射擊場地那邊掉落了一地的子彈殼。
晚上十一點多,外套里的手機響了,喬予羨才停了下來去找手機。
是秦夏打過來的。
她用胳膊隨意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接了電話道:「怎麼了?」
一直沒有休息,她喘得有些厲害。
秦夏聽著她的喘息聲,沉默了兩秒,猶豫著問道:「你和顧硯璟在幹什麼?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喬予羨:「」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說著秦夏就掛了電話。
喬予羨擦了一下要滴在眼睛裡的汗,面無表情地又給她打了過去。
秦夏很快接通,一開口,聲音又尷尬又抱歉又猶豫又小心地問道:「怎麼?顧硯璟被打擾了不行了?」
喬予羨:「……我在西山。」
「你們都跑西山去了?」秦夏更抱歉了。
喬予羨無語到想衝到她身邊踩她一腳,她慢慢平復了一下呼吸,咬牙切齒地道:「我自己在西山。」
「哦哦哦哦哦。」秦夏終於聽明白了,鬆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以為顧硯璟不行呢,那你這後邊一生可怎麼辦?」
喬予羨懶得理她,直接問道:「什麼事兒?」
「那既然你沒什麼事情,要不找我來吧,給你看點東西。」秦夏道。
「什麼東西?」喬予羨道,「拍張照看看不行嗎?」
「有些龐大。」秦夏道,「除非我拿無人機,不過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會被打下來,轟碎。」
「地址。」喬予羨直接道。
「璟御街一號。」秦夏慢慢悠悠道。
喬予羨:「幹什麼去了?」
「什麼都不要問,過來就行了。」秦夏神神秘秘道。
「等著。」喬予羨道。
喬予羨回了樓上,洗澡換了一身衣服,穿好外套去車庫裡拿了輛車。
大晚上的路上沒有什麼人,她從外環走得高速,很好地把車速控制在了超速的臨界值。
半個小時不到,她到了璟御街附近。
但並沒有開進璟御街,而是找了個地方停車,給秦夏發消息,問她在哪兒。
璟御街這邊可以說是一個住宅區。
但只有一個住戶。
住戶的名字叫顧硯璟。
聽說這個地方是顧老爺子很早之前買下來的。
占地面積非常之廣闊。
從顧硯璟還比較小的時候,就已經按照他的想法在建了,一直到了顧硯璟十八歲,搬到了這裡。
因為面積太大,顧硯璟搬進來之後,後邊的那些別墅房子場地還建了幾年。
璟御街也是因為這個地方而得名。
這條街很長,長得在這頭看不到那邊的盡頭。
這條街也是顧硯璟的,還有人把守。
雖然平時行人隨便過,但是大晚上的,喬予羨這粉色的法拉利有些顯眼,便沒有往裡邊開。
秦夏那邊很快回了消息:[我在璟御園東邊圍牆外的大柳樹上邊。]
喬予羨:「」
秦夏又發了過來:[快來,快來。這邊視野超級好。]
喬予羨避開所有把守的人,找到了那顆大柳樹。
她到了樹前都沒有猶豫,腳蹬在樹上,輕輕鬆鬆上了樹。
大柳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知道是一直長在這兒的,還是後來移植過來的。
冬天沒有葉子,但是柳枝很密,樹很高天又黑。
兩人蹲在上邊倒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秦夏蹲在那邊的大樹杈,喬予羨蹲在這邊的大樹杈上。
像兩個街頭小混混一樣。
視野確實不錯。
但.璟御園的地方太大,視野再好,也就只能看到個十分之一吧。
「十二月的晚上,零點已過,蹲在樹上看什麼?有什麼可看的?」喬予羨聲音很小道。
「你仔細看看。」秦夏的聲音更小,「璟御園在翻新裝修。」
天色太黑,璟御園裡邊的燈光並不多,黑乎乎的。
喬予羨仔細看了看。
確實能看見一些施工還有裝修的東西。
「所以呢?」喬予羨問道。
秦夏看著她,過了幾秒道:「你這腦袋是真的不開竅啊。」
喬予羨給了她一記冷眼。
秦夏耐心道:「我剛剛去裡邊溜達了一圈。其餘的別墅房屋我沒有看。就前邊最大的這一棟,就前邊這個占地面積不可估的這一棟,就堂堂顧家家主顧硯璟會住的這一棟!裡邊看樣子是拆了個差不多,現在重新裝了差不多少一半了。當然是我所能看見的地方,裝修的差不多小一半了。」
喬予羨蹙眉。
秦夏繼續道,「你猜裝修風格是什麼樣的?」
喬予羨看著她。
「我就拿眼睛一掃,就知道一定會是你喜歡的風格。」秦夏道,「還有更絕的。我偷偷進了書房,見他的書桌上放著宣紙。右手邊有一摞寫過字的,你猜寫得是什麼?」
喬予羨聽著,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秦夏笑了一聲,抬手比劃了一下道:「這麼厚一摞全是『羨』字。」
喬予羨垂下視線,摩挲了一下指尖。聽著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秦夏又道:「這顧硯璟還真是不錯。」
喬予羨看著璟御園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無聊出來透透氣。」秦夏折了個柳條在手裡拿著道,「就突然想起來顧硯璟讓你住那小別墅,我越想越氣。我覺得他在這兒藏人了,我必須來看看。」
喬予羨笑了一下。
「不過我後來又想想。」秦夏笑著道,「除了你也沒有誰傻不拉幾地敢和他在一起。」
喬予羨看向她。
秦夏聳肩笑了笑,剛要說話,兩人眼前閃過一道光,緊接著一個紅點落在了她身上。
喬予羨馬上俯身往秦夏那邊走,拉著她跳下樹。
「誰在那邊!」
「戒備!」
喬予羨和秦夏在他們出聲之前就避開人跑了。
但整個璟御園進入了戒備狀態,周邊、園內完全仔細搜索。
喬予羨拉著秦夏避開監控繞了一圈,才回了自己車裡。
坐進車裡,喬予羨看了一下自己的褲子。
著急從樹上下來,她的褲子在樹枝上掛了一下,褲腿掛掉了一塊。
秦夏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道:「腿沒事吧?」
「沒事。」喬予羨道,「丟樹杈上一塊布料。」
「那沒事。」秦夏道,「等我送你兩箱褲子。」
喬予羨道:「去哪兒?送你?」
「隔壁商場,我車在那兒。」秦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