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並未理他,而是轉身朝著一旁的宮人道:
「去將宗正請來。💎✌ 69SнǗx.Č𝓞爪 🐍🐠」
那宮人應聲退了下去。
若換個人如此禍害大秦,嬴政早就讓人拖下去斬首滅族了。
但看著哭得涕泗橫流的胡亥。
他的心中終究是升起了一絲不忍。
虎毒尚不食子!
且關乎到嬴姓宗室的臉面。
這件事交由廷尉處理顯然也不合適。
思緒良久,他還是選擇了一個折中之法。
等人的同時,始皇帝也繼續抬頭看著接下來的劇情。
【終於在一場大雨過後,一個名為大澤鄉的地方,爆發了足以動搖大秦根基的叛亂。】
畫面中,兩個赤裸上身的漢子站在土坡上,朝著腳下一眾一同服勞役的黔首說道:
「現在逃跑是死,造反也是死;同樣是死,我們為何不能為自己而死?」
另一人也是開口道:
「天下人痛恨暴秦的統治,如今我們既然已經沒有後路,不如反了。」
「須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場大多都是平頭百姓,明白自己現在已是必死的下場,被這麼一煽動自然紛紛激動起來。
「反了!」
「彼其娘的王公貴族,反了!」
看著如浪潮一般,越積越多,不斷朝著大秦根基而來的黔首,始皇帝的內心仿佛受到了重擊。
他從未想過這群最底層的黔首能夠爆發出這等力量來。
即便強盛如一統六國的大秦,也在他們的衝擊下搖搖欲墜。
【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不僅動搖了大秦的根基,亦為華夏百姓打破了一層枷鎖。】
【自此以後,凡天子帝皇昏庸,朝堂黑暗,百姓食不果腹,便會果斷舉起大旗。捨得一身剮,要將皇帝也拉下馬!】
聽到這,整個大秦朝堂都陷入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譁然。
他們從未想過,這群黔首能夠爆發出這等力量來。
春秋戰國四百年,四百年來戰火連。
山東六國哪個不是將這群黔首當作牲口來使喚?
相較而言大秦雖然也壓榨,但至少給了他們希望。
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人,只要擁有能被認可的學識,便是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相邦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斯就是這樣過來的。
沒有學識也無所謂,只要敢打敢拼,戰場上照樣能博軍功。
蒙氏一族就是這樣過來的。
直到這一刻,這群天橫貴胄才算是真正意識到了百姓的力量。
這一句話同樣在歷朝歷代引起了反響。
如大明,這句話老朱那是舉雙手雙腳支持的。
因為他就是徹徹底底的草根。
當年實在是活不下去了,這才會舉事造反。
但放在上古先秦時期。
朝堂上的一眾王公貴族想要消化還需要一點時間。
而就在這份緘默當中。
沒過多久,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就在宮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見到嬴政的第一眼,那老者就躬身拜道:
「臣嬴傒,拜見大王。」
嬴政見狀擺了擺手。
「此乃家事,大伯還請免禮。」
此言一出,還在大殿上的尉繚不由皺了皺眉。
嬴政這一句話,便將此事徹底給定了性。
這是在告訴他們這是家事而非國事了。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未來發生的事,現在怎麼定罪?
按照未來犯的事定?
別開玩笑了,這種事做出來那他也是笑話了。
而且這與大秦的律法也不合。
嬴政抬手指了指頭上的天幕。
「大伯應該都看過了吧?」
白鬍子老者點點頭。
這天幕近乎將整片天空都籠罩了去,他想不看到都難。
見他點頭,嬴政也是勉強笑了笑。
「那就好辦了,大伯不妨說說自己的看法。」
此時可不僅是那些大臣。
就連胡亥也停下哭嚎豎起了耳朵。
始皇帝此言。
無疑是在宣判他的命運了。
嬴傒沉思了片刻,這才抬起頭望著嬴政道:
「不若交由宗室嚴加看管,此生不得離開宗室駐地一步?」
「可。」
嬴政滿意地點了點頭。
宗室雖然自孝公變法驅逐四貴就逐漸沒落。
但到底還是他嬴姓趙氏的自己人。
這個處理結果,還是令他比較滿意地。
「那這逆子就交由大伯了。」
嬴政抬手一指腳下的胡亥。
雖然失去了富貴和皇帝的寵愛胡亥有些不滿。
但出了這種事他沒被始皇帝直接斬了都是好的。
此刻能活自然也就沒了繼續鬧下去的道理。
看著被嬴傒帶下去的胡亥,嬴政再度抬頭望向了天幕。
【因為你不喜「叛亂」一詞,也不允許呈上來的戰報和奏摺出現類似「造反」的詞彙。】
【為投你所好,朝中大臣將外面的叛亂定性為「盜賊」。】
【沒有「叛亂」,自然也就沒有必要派出大軍鎮壓。】
看到這,嬴政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哪怕是現在,六國舊地依然時不時有叛亂發生。
所以他才會計劃著東巡,目的就是更好地鞏固地方。
為以後南征百越北伐匈奴做好準備。
可胡亥這個逆子。
他是怎麼敢認為。
他那堪稱肆意妄為的統治是能沒有叛亂的?
若說扶蘇只是軸、是笨、是蠢。
那他胡亥純粹就是個沒腦子的玩意!
不過胡亥如今已經處理了。
此生註定與皇位無緣。
嬴政緩了一口氣,便接著看了下去。
【直至陳勝大軍兵臨咸陽,你才意識到所謂的國泰民安只是蒙蔽你的讒言。】
【命人斥責了趙高,並令章邯帶領驪山二十萬囚徒進行抵抗。】
「哼,還不算沒救。」
始皇帝抱胸冷哼了一聲。
起碼到這個時候能知道什麼人該用什麼人不該用了。
但他的心底也升起了一絲擔憂。
二十萬的囚徒都是六國戰敗的降卒。
對大秦本就抱有怨恨的情緒。
若是沒有大軍的壓制。
這些人一旦譁變恐怕會頃刻間讓大秦分崩離析。
【你的行為同時也引起了趙高的恐懼。】
【秦二世三年,趙高叛亂,令胞弟趙成、女婿閻樂殺你。】
畫面中,閻樂持劍一臉冷漠地走到了一處宮殿中。
而秦二世胡亥則是一臉蒼白地蜷縮在床邊的一角。
他的身旁,也就只有一個服飾他起居的太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