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康拉德氣呼呼的,因病而蠟黃消瘦的臉都有點充血,一個朋友打圓場道:「這麼說來,你的主刀醫生一定是z國頂級醫生吧?」
「那是當然!」
「是頂級醫生就好。Google搜索各位,z國是大國,一個十幾億人口的、迅速發展的大國。就算他們整體的技術不如我們,但頂尖人物的技術不會差的。」
「對,我相信z國醫生能挽救我的生命!」康拉德面色好轉:「建議你們多了解z國,漢斯醫生告訴我,他的z國老師王磊是世界頂級醫生,我們d國醫生是比不過他的。」
「哦,這麼說,主刀是那位王磊醫生?真是世界頂級水平的話,倒也可以接受。」
「不,主刀是王磊的弟子秦沛。」
「為什麼不直接請王磊?」
康拉德無奈地攤了攤手:「你們以為世界頂級的醫生是想請就能請的嗎?能請到秦沛就不錯了,至少這個手術,他的水平會讓全d國刮目相看。」
「康拉德,我感覺你被z國人洗腦了。」
「不,我是被我們d國的漢斯醫生洗腦了,而且我甘願被洗,我認同漢斯醫生的看法。」
康拉德被漢斯洗得很徹底,無論親友們如何勸說,他都跟一頭犟牛一樣,認定了秦沛。
親友們無奈,只得放棄勸說。
幾分鐘後,秦沛和劉子昂來到病房,漢斯在一邊翻譯:「康拉德先生,這位就是z國的劉子昂醫生,他將擔任手術的第一助手。」
康拉德因黃疸而了無生氣的臉上露出笑容:「劉醫生,不遠萬里而來,麻煩您了。」
親友們聽到對話,個個目瞪口呆。
原來主刀和第一助手都這麼年輕?
不是說好的z國頂級醫生嗎?
秦沛三人走後,一個大媽問道:「康拉德,這就是你請來的z國專家?他們才幾歲啊,沒搞錯吧?」
康拉德答道:「誰規定的頂級專家就必須頭髮花白?z國有句話,叫做有志不在年高,年輕人才有無限的想像力,才能設計出適合我的手術方案。」
「d國專家為什麼不敢給我手術?也許就是因為年紀大,思維僵化了吧?」
康拉德,這是中了z國人的毒了啊。
親友們非常無奈,卻又阻止不了,不免唉聲嘆氣。
康拉德說了半天話,精神已經有些疲憊,他妻子雷奧妮下逐客令道:「各位,不好意思,康拉德需要休息了。」
眾人起身告辭,那大媽在身前畫了個十字:「康拉德,我會為你祈禱的,願主保佑你。」
「願主保佑你。」
眾人紛紛祈禱告退。
大後天,經過支持、抗感染等精心準備,康拉德的營養不良、感染都得到糾正,被推進手術室。
漢斯將秦沛和劉子昂送進手術室,秦沛問道:「怎麼樣,有多少人來聽講座?」
「可能會有20多個吧。」
「才20多啊,你不是發出幾百封郵件的嗎?」劉子昂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少了!」秦沛幹勁十足:「只要我們手術開得好,不來的人都會後悔。」
漢斯重重點頭:「說得對,那麼,拜託了!」
「放心吧,王老師親自指導的手術方案,肯定會讓他們震撼的!」
看著秦劉二人走進更衣室,漢斯握了握拳,大步走向電梯,直奔樓頂的會議廳。
堡德海醫院為了表示對漢斯的支持,給了最大的會議廳,還在各處掛了橫幅,營造出隆重的氣氛。
遺憾的是,足以容納數百人的會議廳內,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多個人,都聚在一起閒聊。
一個矮墩墩的醫生走進會議廳,不由楞了一下,抬腕看表。
「我沒來早,怎麼才這麼幾個人?走錯地方了?」
他又退出去,看了看指示牌。
「沒錯啊,《廣泛性肝包蟲囊腫外囊經中膜完整剝除術新進展》·《膽腸引流術新探》,漢斯主講。」
廳內,一個高個子朝矮醫生招手:「hi,列維,你也是來聽漢斯講課的嗎?」
列維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隨後恍然:「哦,你是聰明的費舍爾?」
這是費舍爾在大學裡得來的外號,他常有與眾不同的驚人之舉,並誇耀這是自己聰明才智的體現,所以大家都叫他聰明的費舍爾。
列維則是高一屆的學長,在肝膽胰外科上頗有天賦,早在求學時期就嶄露頭角,所以學生們幾乎都認識他。
認出費舍爾,列維問道:「騎士漢斯不是專攻心外嗎?怎麼會開一個肝膽講座?」
漢斯為人古板正直,所以得了個騎士漢斯的外號。
費舍爾哈哈大笑:「問得好!或許是他的心外之神不再寵愛他了,他感到在心外上沒有未來,所以改投了肝膽之神的門下。」
列維聳聳肩:「噢聰明的費舍爾,這似乎不太禮貌,也不符合事實。我聽說騎士漢斯的心外水準已經是世界一流,他現在的高度,就已經是在校學生們心中的未來。」
「哈,哈哈哈,那我們就聽聽他能講些什麼,」費舍爾語帶譏諷地說道:「聽說他是為他z國老師的論文做宣傳,神秘的東方巫術,很偉大,嘿嘿,說不定,他會給我們帶來超越當前世界的肝膽手術進展。」
「超越世界當然不可能,不過,他是騎士漢斯,不會做譁眾取寵的事情,我想,他既然開這個講座,多少會有一些驚喜在等待我們的。」
譁眾取寵是費舍爾經常得到的評價,儘管列維無心,費舍爾卻覺得他在嘲諷自己,乾笑道:「呵呵,呵呵,那我們就等著瞧吧。」
「瞧什麼?」漢斯大步進門,招呼道:「列維,費舍爾,歡迎你們的到來。」
「哈哈,看看誰來了,d國著名肝膽外科專家漢斯先生。」
費舍爾誇張地叫了起來,上去給了漢斯一個狠狠的擁抱,在漢斯耳邊說道:「你那個叫王磊的老師聽說還沒你大?你們倆不會是喊著學術講座的口號,實際上卻是為了推銷什麼藥品器械吧?」
他的聲音並不小,列維和附近的幾個醫生聽得清清楚楚。
大多數人沒有象費舍爾一樣事先打聽,完全不知道內情,聞言恍然大悟,覺得只有這個,才能解釋漢斯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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