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過什麼檢查?」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醫生說沒毛病。記住本站域名」
王磊回想她的言行,就算撇開違背常識的不睡覺,那跳脫而古怪的思維、瘮人的歌聲、隨地大小便的習慣,哪一種都不象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
這要說沒毛病,沐霜雪第一個不同意吧?
「還是再看看吧,我們醫院的沐醫師也許能看出問題。」
工頭顯然對幫油膩仙女看病沒興趣,敷衍道:「好,空下來就帶她請沐醫師看看。」
既然她這樣子都幾十年了,其實看不看的也無所謂,王磊沒再多說,轉身回病房。
走了幾步,手機叮咚一聲,秦沛發來手術方案的第三稿。
這傢伙手繪功底太差,腸道被畫得象毛毛蟲,不過好歹把那意思畫出來了。
王磊看了看,回道:「可以。」
萬里之外,秦沛長長地鬆了口氣。
王磊提醒道:「為了避免空腸襻對胃十二指腸的壓迫,可以將它置於結腸後;一定要縫閉結腸與空腸襻之間的孔隙,可以避免內疝形成……」
王磊一口氣說了五六個要點,秦沛眼睛發亮,使勁揣摩,領會之後,將它們牢牢記在心裡。
這一揣摩就是半小時,漢斯敲門進來,看到秦沛的樣子,不由問道:「秦,我感覺你很興奮,好像非常滿足的樣子,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秦沛笑道:「我們z國有句古話,叫做『朝聞道夕死可矣』,漢斯,換成是你,驟然學到許多關鍵的知識點,你也會興奮的。」
「朝聞道夕死可矣?」漢斯咀嚼了一會:「z文太深奧了,我聽不大懂。你是說,王老師又教了你新知識?」
「對啊,王老師教的東西總是令人意想不到,又總是那麼簡潔有效,我感覺我的技術又有了進步。」
漢斯羨慕道:「咱們外科的進步,一大半都在術式上,有王老師指點你術式,在『膽腸引流』這個方向上,你肯定能達到世界頂級。」
秦沛大笑道:「哈哈,別人羨慕就算了,你羨慕啥。趕緊把d國的事情了結掉,去了z國,你一樣可以得到王老師的指點,一樣可以衝擊世界頂峰。」
漢斯憧憬地點頭:「對,我把王老師交代的推廣做好,就馬上去z國!」
秦沛問道:「那這位肝外膽管狹窄的病人——康拉德先生,他決定讓我做手術了嗎?」
「哦,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事。雖然他的親友都反對,但他自己下了決心,就請你主刀了。」
「明智的決定。」
「就這個手術而言,」秦沛拍拍桌上的毛毛蟲手繪圖:「憑王老師傳授的術式,以及多個關鍵要點的改進,除了王老師自己以外,全d,不,全世界沒有一個醫生能比我做得更好!」
「秦你膨脹了。」
「哈哈哈我也覺得我有點過分,那我試著謙虛一點?」
「不,實話實說是美德,」漢斯古板的臉上露出笑容:「我感覺只要堅定地跟著王老師學習,我早晚也能說這句話。」
「在某些手術上你已經可以說了。」
兩個膨脹的傢伙相視大笑,笑了一會,漢斯說道:「d國肝膽胰外科的實力雖然強,但都沒和你配合過,最好還是請一院常和你搭檔的醫生來做一助。」
「那當然好,可是這需要一筆額外支出,康拉德先生會同意嗎?」
「我跟康拉德先生解釋了這件事的必要性,他願意支付。」
秦沛立刻抓起手機:「那還等什麼,我請劉子昂來幫忙。」
由於王磊團隊成員各自負責一個專科,等於是單槍匹馬戰鬥,所以手術時需要一院相應科室派人幫助。
跟秦沛搭檔最多的就是劉子昂,一個年輕的主治醫生,基本功精湛,卻限於年資和學歷,一時半會升不上副主任醫師。
此時的劉子昂正在無精打采地輔導實習生,那女生說起包包衣服來頭頭是道,病歷卻總也寫不好,修改三遍了,還是錯漏百出。
劉子昂重新講了一遍,見對方連連點頭,跟前三次時一模一樣,不由心累地往椅背上一靠,哀嘆道:「秦沛怎麼還不回來,天天開些不入流的二級手術,教些不省心的二流……咳咳。」
他發覺自己說得太過分,趕緊掩飾地輕咳兩聲,端起茶杯喝茶。
「老師您不用咳嗽,我聽到了,」女生抬起頭,笑嘻嘻地說道:「什麼樣的老師教什麼樣的學生嘛,您說是不是?」
劉子昂一口茶含在嘴裡忘了咽下,震驚地看著女生。
什麼時候實習生敢這樣懟老師了?
想當年我實習的時候,看見老師大氣都不敢喘。
辦公室里原本靜悄悄的,聽見這女生的話,左手邊另一個主治幸災樂禍道:「說得對,劉子昂同學,咱就是開二流手術的本事,不是每個人都有秦沛那麼好的運氣,能一早跟王磊打好關係,得到他悉心指點的。」
「呵,靠別人算什麼本事,」劉子昂驕傲地昂起頭:「有能耐的,就要自己鑽自己拼,靠自己成為業內大佬。」
他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魔力,跟自我催眠一樣,說著說著,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靠著天賦和拼勁,成為後輩景仰的一代大家:
「我劉子昂,早晚要站在世界舞台上,讓那幫高傲的外國人乖乖地呆在邊上,看著我做手術!」
「我覺得你想多了,」那主治看都不看劉子昂仿佛閃著光的臉:「全世界有多少醫生?幾個人能站在世界舞台上?萬分之一有嗎?」
叮咚~劉子昂手機響起清脆悅耳的提示音,劉子昂拿起來一看,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那女生看了他一眼,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喂,劉老師?」
劉子昂保持著雙眼圓睜的模樣,呆滯地盯著手機。
「你怎麼了?醒醒。」
「劉子昂!」
劉子昂驟然驚醒,揚聲大笑!
左手邊那主治疑惑地盯著他:「劉子昂你怎麼回事?我說了句大實話而已,包括我自己也一樣,這輩子咱是很難登上國際舞台了——難道哪裡說得不對?你至於這麼激動嗎?」
劉子昂笑聲漸止,得意地拿起手機:「你們猜,誰給我發的消息,請我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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