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
中年女人一把抱住女生,淚水滂沱而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中年男人面色陰沉,好半天憋出一句:「誰說我們不抱希望了。這次學術會議有的是頂級心血管權威,我已經托同學牽線了,一定能幫你做好手術!」
常安寧媽媽趕緊說道:「對對對,真的全是世界頂級權威,我跟安寧都查過了,完全對得上。」
「璐姐,這些權威都說王醫生厲害,我不會騙你的,咱們一起手術吧,一起活下去!」
女生幫母親擦去眼淚,自己的淚水卻再次不受控制地流淌,悽然笑道:「醫學權威不是神,要不然就人人長生不老了。」
「璐姐!」
常安寧急了。
「安寧你跟我不一樣,你比我小7歲,心血管條件好得多,而且還是第一次手術,希望很大,你要安心手術喲。」
女生站起身來,拍拍常安寧腦袋,摟著她媽媽的胳膊緩緩走向床尾的輪椅。
剛才坐著還好,這一起身,立刻可以聽到明顯的喘氣聲。
中年男人眼中露出悲戚和疼痛,他是內科醫生,清晰地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輕微活動就呼吸困難,左心衰竭的特徵性表現,再狹窄的必然後果。
心臟衰竭,是心臟走到窮途末路的表現。
心臟窮途末路,這個人的生命,也就接近終點了。
令人絕望的是,現代醫學對此束手無策,最多用藥暫時緩解呼吸困難,卻無法根治。
自己確實是請同學幫忙,看有沒有心內心外的權威能給予診治,但身為醫生,內心深處早已明白,這不過是身為父母的垂死掙扎罷了。
毫無意義。
卻還是要掙扎。
他伸手架住女兒,幫她坐上輪椅。
喘息中,女生已經無力說話,勉強揮了揮手以示再見,疲憊地仰靠在推輪椅的媽媽懷裡。
輪椅緩緩地駛向門外,常安寧母子的淚水奪眶而出。
常安寧叫道:「璐姐!我的手術會開示教,讓你爸媽看看吧!」
中年男人點點頭,完全沒有說話的心情。
一家三口緩緩離開,看著他們的背影,常安寧突然又有些悲觀:「媽,王醫生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嗎?」
「能,一定能!」
病房內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常安寧又問道:「會癱瘓嗎?」
那位故去的超哥,就是因為側支循環不好,術中主動脈血流被阻斷後,脊髓失去血液供應,發生了癱瘓。
所以他術後不僅壽命不長,生活質量也很差。
即便如此,他仍然給璐璐和常安寧打氣,比他倆都更顯得有活力。
常安寧媽媽連忙打氣:「不會的,不是說王醫生水平很高嗎?他肯定會保護好你的。」
王磊吃過晚飯,帶著眾人來到醫院,挨個查看了準備好的九台手術。
秦沛挑的幾台手術代表性強,難度卻一般,王磊看得興致缺缺,安排秦沛擬定手術計劃後,就轉向神經外科。
丁銘幫雲想容挑的那四台顱內手術,全是高難度高風險,王磊的精神蹭地就上來了。
其中最難的是一台兒童巨大松果體瘤,雲想容告密道:「老師,我聽說是丁主任特意找同學轉來的,說是你馬上要離開,抓緊機會讓你多開幾台高難度手術。」
王磊重重搖頭:「丁主任真會找事。」
雲想容:「就是,找風險低一點的不行嗎,這麼難……」
一句話還沒說完,王磊讚嘆道:「丁主任知我!」
雲想容:「……」
這個部位屬於間腦,可以被已經擁有的「間腦腫瘤神級手術能力」覆蓋,不用擔心損害病人利益。
同時還具有獨特的挑戰性和魅力,是王磊最喜歡的手術。
由於位於大腦最深處,居於生命中樞腦幹的頂部,四周緊密分布著重要組織,松果體一度被認為是外科醫生禁區,是神才能到達的地方。
由於醫生不敢觸碰,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性,甚至許多小說還以松果體為神秘核心,編造出種種來源於它的神奇力量。
當然,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富有激情敢於挑戰的醫生。
就跟那位用導尿管插進自己心臟、開創了心血管診療新時代的福斯曼醫生一樣,1905年,由於一位青年罹患松果體腫瘤即將死亡,現代神經外科之父哈維·庫欣嘗試著對松果體腫瘤發起挑戰。
當然,以失敗告終。
但他吹響了衝進大腦最深處的號角,許多醫生開始行動。
全部以失敗告終。
6年後,終於有了第一個成功案例。
但是其後的60年內,松果體手術總體死亡率高達78%。
直至今日,松果體腫瘤手術死亡率仍高達15%--38%。
再加上這個病例的腫瘤體積巨大,難度比一般的松果體腫瘤高得多,死亡風險、手術失敗的風險也高了很多。
王磊看了會影像學資料,對雲想容說道:「回去好好查閱資料,設計手術入路。」
我?設計手術入路?
抄一抄已有的入路行不行啊?
雲想容愕然指著自己鼻子:「王老師,我,我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你要是不想成為我團隊一員,不想在神經外科上有所建樹,就別設計。」
「想!想!我一定努力設計。」
王磊瞥了她一眼:「松果體手術更講究個性化設計,需要根據病人的具體情況精細微調,原封不動照搬已有入路的話,可以成為合格醫生,卻永遠別想成為優秀醫生。」
雲想容重重點頭:「是,我懂了!」
漢斯在一邊若有所思,隨即說道:「常安寧的主動脈縮窄手術,我原先的手術方案有所欠缺,我回去重新設計。」
「行。那今天就這樣,明天見。」
「明天見。」
王磊回到自己宿舍,打開門就嚇了一跳。
屋內開著燈,到處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還有一股熟悉的清香。
是那種清甜欲語而明媚的桃梨果香,加上一分熱情的玫瑰花香,再加一分初萌青澀的青草香。
蘇新月。
但她怎麼會有我宿舍的鑰匙?
怎麼會開著燈?
王磊疑惑地關上門,走到衛生間門口一看,一個曼妙的身影背對著自己,正在賣力地搓揉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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