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術式遭遇質疑

  露出一個小角的肝臟上,大大小小的囊腫星羅棋布,數量之多,遠遠超出他的預估。記住本站域名

  除此之外,還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少囊腫與周圍組織緊緊粘連。

  而且有小部分囊腫出現了殼狀鈣化。

  屏幕前響起了低微的議論聲。

  之所以低,是因為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吳建感到示教室內氣氛不對,緊張地對一院肝膽外科戚主任問道:「什麼情況?」

  戚主任被抓到大領導旁邊備詢,本就有些緊張。

  看到腹腔內情況後,驚得一時有些結巴:「這,這是粘,粘連、鈣化。」

  吳建皺了皺眉:「粘連鈣化不是常見現象嗎?為什麼羅伯特不動了?」

  「不一樣。別的粘連,只要小心分離就行了,就算分離失誤,後果一般也不太嚴重。而包蟲囊腫的粘連,屬於手術禁忌症。」

  「因為分離一旦失誤,很大可能會導致囊腫破裂、囊液外漏,引起休克。」

  吳建聞言,憂心如焚,一把抓住戚主任:「鈣化呢?」

  戚主任急忙答道:「鈣化的囊壁異常脆弱,一碰就破,是另一大禁忌症。」

  雖然沒做過包蟲手術,但戚主任事先查過資料,光說的話,倒也能說得清楚:

  「就算號稱唯一禁忌是虛弱的傳統術式,其實也有難度大小的分別。」

  「別的術式之所以有禁忌,是因為它們追求完整剝離,保證內囊不破,不讓一絲一毫的囊液外漏,以策萬全。」

  「傳統術式之所以沒有禁忌,實際上就是躺平——乾脆捅破內囊,主動把囊液抽吸出來,同時儘量避免囊液的外漏。」

  「難度越大,避免外漏的可能就越小。」

  「現在同時有三大禁忌症,這就是最高難度了,出事的可能性會大增。」

  「最麻煩的是數量超出預計太多。假如肝臟其他部位也都是這個密度的話,無論哪種手術都沒法做。」

  吳建丟開戚主任,腦海內許多念頭閃過。

  每一個念頭,都指向最難以接受的後果。

  但無論如何,呆在那裡什麼都不做肯定不行。

  他定了定神,抓起對話器,向不敢說話的講解員說道:「問一下羅伯特先生,現在準備怎麼處理。」

  話音未落,就見羅伯特用大紗布蓋住切口,然後轉向王磊,似乎在說著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

  講解員是肝膽外科主任醫師,平時就算擔任講解,也是以授課的形式。

  此時卻不敢多說一句廢話,老老實實地答道:「羅伯特先生說必須放棄手術,而王磊,王磊叫他讓開。」

  「羅伯特先生很生氣,他說王磊不負責任,強行手術的話會當場死亡。」

  「詹姆斯先生說不如終止手術,讓周書ji回去跟親人團聚,完成一下最後的心愿。」

  講解的聲音從所有屏幕前傳出,吳建面色鐵青,示教室內沒人敢吭聲,而十大展廳內則一片譁然。

  本來以為可以看到兩代「最終裁決」者的精彩表演,能學到他們征服這台難度驚天手術的方法,沒想到他們直接選擇了放棄。

  「怎麼可以這樣,這不等於判了死刑嗎?還是接近於立即執行的那種。」

  「那你說怎麼辦。羅伯特又不是神,三個五個就算了,數量這麼多,誰能保證一個不破?」

  「哪位老師講解一下,除了數量多之外,還有什麼難點,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解決嗎?」

  畢竟是醫科大學,又是學術會議期間,教授、專家眾多,各大展廳都有幾位懂的,當即講解起來:

  「最可怕的囊腫,就是這種半鈣化囊腫,囊液還在,外殼卻薄脆如粉。」

  「索性完全鈣化,裡面的蟲子早就死了,囊液在漫長的時間內被吸收乾涸,反倒沒有問題。」

  「所以王磊不同意放棄手術是有道理的,因為這種半鈣化囊腫隨時會發生破潰,絕大部分人都撐不到全鈣化囊液乾涸。」

  「更何況一兩個囊腫好撐,囊腫數量這麼多,總有那麼幾個會破,不可能撐到的。」

  鈣化的問題很好懂,在場的都是專業人士,稍微一講就明白了。

  講解者接著說道:

  「為什麼數量多是禁忌?」

  「因為剝離囊腫會損傷肝臟,滿肝的囊腫,滿肝都會受損——那就等於摧毀肝臟了。」

  「為什麼靠近肝門是禁忌,投鼠忌器……」

  簡單講解後,所有人都懂了,也都絕望了。

  而屏幕上,已經一兩分鐘過去了,雙方竟然還在爭論。

  好在沒有剝離囊腫時,周國強的身體其實是很健壯的,所以完全承受得起些許等待。

  講解員如實匯報:「羅伯特先生說可以考慮肝移植,配到合適肝源前,儘量24小時住在醫院,這樣基本可以保證安全。」

  示教室內頓時冒出了竊竊私語:

  「這是個辦法。」

  「肝移植的5年生存率不低。」

  「醫院裡現場搶救過敏性休克的成功率也不低。」

  吳建煩躁地起身,在屋內轉著圈圈。

  事不關己當然覺得這辦法好,但肝移植的肝源可不是好等的。

  王磊說不做手術活不過半年,半年內配不到肝源怎麼辦?

  就算成功移植了,畢竟不是原生肝,不是每個人都能活到5年的。

  而且過敏性休克是死亡最快的休克,真以為住在醫院裡就一定安全了?

  講解員又說道:「王磊說根本沒有這個必要,他可以做纖維層剝離術。」

  示教室內的議論聲立刻增大:

  「正規的術式不是應該剝除外膜嗎?纖維層剝離術是什麼?」

  「難道是指外膜和內囊間的纖維層?相當於中膜。」

  「好辦法!外膜最接近肝臟,剝中膜而保留外膜的話,就不會損傷肝臟!」

  「牛,囊腫數量過多最怕的就是損傷肝臟,這個術式一下把這大問題解決了。」

  「肯定是王磊的新術式,你們忘了嗎,這幾天他做了多少新術式。」

  「對,而且每一個都成功了。」

  示教室內的議論聲開始增大。

  吳建聽著議論,眼睛漸漸發亮,煩悶之意消失,轉為希望的愉悅。

  他馬上不再轉圈,悠然地坐下。

  而屏幕上,羅伯特等人明顯呆了一會,顯然在思考王磊提出的新術式。

  隨即講解員又說道:「詹姆斯先生表示反對,他說纖維層非常薄,不存在剝離的基礎。」

  「羅伯特先生也表示反對,他認為剝最外面的外膜都可能損傷內囊,剝中膜的話,損傷的機會將大大增加。」

  「詹姆斯先生說王磊異想天開,之所以大家都選擇剝離外膜,不是因為想不到剝中膜,而是完全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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