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樊雲松再來!~(求訂閱)
7月26日,周二,手術日的最後一台擇期手術正好開台,周岩青接到了急診電話,與段祁麟一起從手術室趕往急診手術室方向。
兩人連衣服都沒換,在手術室門口換了鞋套之後就快步趕,塑料鞋套與地面摩擦的莎莎聲不絕於耳。
段祁麟問道:「岩青,這個松哥是誰啊?去年也來過我們醫院嗎?」
「樊雲松大哥是湘雅二醫院的主治,跟著唐承乾教授的,去年也來過我們科室一段時間。」
「那時候我們科室剛好才開始做功能重建術。」周岩青道。
「這一次,樊雲松大哥肯定是奔著功能健復術與編織縫合法來的。」
段祁麟嘴唇輕咬:「湘雅二醫院與我們醫院一直都是兄弟醫院,明和暗爭。」
「能讓松哥來我們醫院可不容易。」
兄弟醫院,打斷骨頭連著,但誰都想當哥哥。只要有機會,對方絕對願意成為省內的領頭羊,而不是跟跑者。
「不容易歸不容易,松哥也來過一次,所以再來也不存在面子的問題了。」
「樊雲松大哥還是非常厲害的,比寧祝大哥的實力還要更醇厚一些。」
「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周岩青如此說道。
段祁麟點了點頭,而後跟著周岩青一起進了急診手術室。
是一台斷肢再植。
斷肢再植雖然看起來切口大,但處理起來反而相對更加簡單,因為肌腱與血管的直徑都很大,有更多的操作野。
並因為血管的直徑夠大,所以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血管通暢率,也足以支撐遠端肢體的存活。
所以,段祁麟以此來練手,是最適合他現在的功力狀態的。
段祁麟自己也清楚通透這一點,就沒有和周岩青客氣,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把操作做完,讓周岩青收尾最後的神經縫合。
神經縫合與肌腱縫合等一樣,都是准入性質的操作,沒到實力之前,問了也白問。
現在段祁麟要做的是早點將自己的能力推行上去。
「岩青,你說,我今天在這個病人身上做的編織縫合術,會不會讓他的功能恢復得更好一些?」段祁麟問道。
「有機會,但也相差不大。」
「斷肢再植是新鮮創面,就用普通的kessler改良縫合法,依舊可以讓他的功能搶救到近百分之八十以上。」
「這個患者的術前狀態就好,編織縫合法也不可能再讓他的功能進一步提升。」
「編織縫合法也不是萬能的!」周岩青不自吹。
「不啊?岩青,在應用層面,它適用性更廣啊?」
「編織縫合法比較百搭,如果它的應用性很強的話,專精這一道,就可以替代其他的縫合方法!~」
「這樣可以減少我們花費時間去學其他的肌腱縫合術了。」
「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我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做一組對比看看。」段祁麟的科研嗅覺比較靈敏,也想多給自己省一些時間。
周岩青知道,段祁麟一定程度上,也耽誤了一段時間。
所以,他也希望可以找到可以替代的方法,讓自己可以完成同齡人的彎道超車,至少是先追及像他這樣的人,同齡人該到達的點位。
先將空白補足,追平之後再想著去超越。
「松,松哥?」周岩青與段祁麟做完急診手術後並未回外科樓的手術室,而是直接回到了科室里。
他們的急診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估計手術室里的擇期手術早就做完了,也不需要他們去插手。
只是兩人到科室里時,看到樊雲松正在與一群人乾飯,還擺了一桌子的飲料。
寧祝、劉青山、劉萬青、於樾田超等人都在。
「你們吃了沒?」寧祝問。
「沒吃的話?就自己點盒飯吧。」寧祝低頭自己繼續乾飯。
得,白問,又被調戲了。
樊雲松笑得和藹,立刻拿出手機:「我點,我來點。」
「之前聽說周醫生你去上急診手術了,就沒給你們點。」
周岩青忙道:「松哥,不用了,我和祁麟哥來的路上就點了。」
「那咖啡呢?」樊雲松也不特別客氣。
「咖啡可以來一杯,謝謝松哥。」周岩青與段祁麟回了後,就上前去拿了一杯。
於樾等人認真乾飯的速度很快,這會兒已經接近了尾聲。
紛紛站起來道:「樊老師,謝謝你啊,我們吃完了,就先去練功房了啊。」
幾人純粹是為了蹭飯,蹭完好像也與樊雲松沒有足夠多的話題。
幾個人的身份都不在同一個層次,討論的問題也不在一個頻道,所以就非常懂事地先行退下。
而看到於樾和劉萬青都這麼懂事,段祁麟也拿著咖啡開溜:「岩青,等會兒我去拿外賣。」
杜仲華教授組的值班醫生也吃完回了休息室,辦公室里就只剩下劉青山、寧祝和樊雲松周岩青四人。
「岩青,我們托你的福,蹭了一頓飯,要不要補給你啊?」劉青山知道樊雲松剛來,不知道怎麼拉開話匣子,就先開玩笑。
「要啊,青山哥,你不知道,我最近窮得很。」周岩青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外賣還沒出餐,就把手機一閉。
樊雲松這才笑著說:「岩青,我又來求學了,你這回可不能藏私啊?」
「上一次你要是教完了,我就不用再來了。」
周岩青忙道:「松哥,您這話就說得有點嚴重了。」
「您去年來的時候,我自己都還不會,總不能亂教吧?」
「我可怕唐教授直接踹我。」
「其實是這樣的,是去年十月份這樣子,我偶然之下,才起了一個念頭,而後就正好去了創傷中心,經常遇到肌腱縫合的急診,這才慢慢做的……」
周岩青認真解釋。
別人誠心來求學,你瞞而不教,有點人品敗壞的意思。
周岩青可不希望別人認為自己的人品不行。至少明面上不能被誤會。
「松哥,這是事實,岩青自己搞這種編織縫合法的時候,我們都不知情。」
「他自己偷偷摸摸地搞了出來。」劉青山道。
……
一群人再聊了一陣,樊雲松才道:「本來我是打算下個月再來的,不過我這個月在科室里也沒什麼事兒,也提前休了年假。」
「出去轉了一圈,畢竟孩子正好放暑假嘛。」
「結果他又去培訓班了,我就索性提前過來,早點開始學。」
「這功能健復術,可不簡單啊,唐教授聽說之後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排布我過來學習的事情了。」
「只是你們也知道,我們組人手就這麼些,一個蘿蔔一個坑,少一個都得其他人頂起來,所以就拖了一個月。」
「其實上個月就給譚教授說了的,不過那時候隔壁省的貴客在,我也不好正面相衝。」
「畢竟那位大牛的咖位實在太高,我惹不起。」樊雲松也說得比較實誠。
上個月的月末,協和醫院的劉煌龍教授過來了,他樊雲松也同期來,只能是給別人讓機會啊。
硬實力打不過,名氣也比不過,就最好還是錯開。
寧祝這會兒道:「松哥,那這樣吧,我們先去練功房!~」
「我們練功房裡有裸鼠的模型,我們先在模型上試試手,等後面有操作機會的時候,再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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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雲松立刻追問道:「那這個模型?我們可以用嗎?」
有動物試驗模型,就有了更多的試錯成本。
樊雲松又馬上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就供內部學習用。」
周岩青聞言,仔細思考了一圈,揣摩樊雲松話裡面的意思,點了點頭:「松哥,想必唐老師已經讓人學回來了吧?」
「這種東西,只要不作商業用途,你們自用沒關係的。您在我們醫院,這些模型我們練功房也是供得起的。」
樊雲松便回道:「那是自然……」
送走了樊雲松和寧祝等人後,周岩青就回到了住院總辦公室里。
這會兒,段祁麟正拿著電腦在寫著些什麼。
周岩青湊近一看,是段祁麟真的打算作一個調研,就是縱向對比編織縫合法與目前常見的其他縫合術在肌腱縫合甚至是其他縫合,比如說血管縫合中的適應性。
這種科研的敏銳嗅覺,讓周岩青都不由為他點讚。
周岩青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翻身上了床,開始閱讀訂閱號裡面推送的一些文獻。
他現在身為住院總,自己去搜文獻看不太現實,太費時間。
這種訂閱號裡面推送的專科內的文章,拿到就看,有什麼看什麼,也是保證學習的一種持續……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周岩青拿到了外賣後,兩人圍桌而吃。
這一次周岩青是提前給陳瑜說了,讓陳瑜不用過來送飯,所以陳瑜就在家裡看書和碼字。
「岩青,我現在越來越發現,一個專科內底蘊的重要性。」
「不管是學習方法也好、練功房的學習途徑也好,還是專科內未公開的一些縫合、技術等積累,都是一個專科的綜合實力體現。」
「比如說動物試驗模型這樣的軟實力,積累越厚,在爆發的時候,產出的潛能就越大。」
「甚至老教授們,都是一個醫院的底蘊之一,而不僅僅只看這個醫院會做什麼手術,有哪個超牛的主刀醫生!~」段祁麟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耳濡目染,如此感慨著說。
「那是自然啊,家有餘糧心不慌。」
「其實我們這些博士,也可以為科室的發展添磚加瓦,好好學習,努力做科研!~」
「就算是自己做不出來新的方向,多提供一些思路,讓後來的師兄弟們可以將我們的辦法落地,綜合實力自然而然地就上去了。」
「每一種突破,基本都是厚積薄發,並不是一下子就衝過去了。」
「我在編織縫合術之前,其實練的縫合術次數很多很多。」周岩青回得比較樸實。
段祁麟翻了翻白眼:「知道知道,手外科屠宰場世間行走嘛。」
世間行走,來源於小說,表達一個人很牛逼,背景深厚。
科室里看小說的人也不少,為了搞怪,就給周岩青取了這個綽號。
手外科屠宰場世間行走……
「祁麟哥,你能不能不和他們同流合污?我們兩個的關係那是非常純粹的友誼!!」周岩青強調。
段祁麟一笑:「好像不能。」
段祁麟可不是那種書呆子,把『尊師重道』四個字刻在骨子裡,他只是刻在心裡。
該怎麼和你周岩青開玩笑的,一點不落。
周岩青也沒脾氣,只能佯裝生氣。
只是在吃過了晚飯後,段祁麟主動去了醫生辦公室寫課題規劃書的時候,周岩青的面色沉吟。
越往前走,責任越重。
以前的周岩青,只要負責把學習搞好,把手術做好,萬事大吉。
但現在只做這些不夠了,因為周岩青還無意中肩負起了教學的責任,肩負起了開發新術式的責任。
新術式對患者到底有沒有好處,到底有哪些壞處?周岩青也了解得不夠通透,所以還要去闖。
而且,自己的教學,到底有沒有效果,是不是在浪費別人的時間?
劉煌龍教授,樊雲松主治,遠道而來學習到底能不能得到收益?
自己的師兄弟,可不可以在為自己做事的時候,還能夠帶給他們一些長進,至少讓他們的付出得到一定的回報?
這都是周岩青要考慮的問題。
你可以為中心,但不能所有的好處都你一個人拿完,這樣一次兩次則罷,如果長久了,絕對會出問題,團隊絕對會崩盤!~
師兄和師弟是自己的團隊夥伴,而不是自己的禁臠,自己的下級,自己的私有物。
「周岩青,你已經不小了,你也必須走出去,你必須要逼迫著自己成熟,因為你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學生,一個單純的醫生了。」
「你要走在團隊的核心面,你就必須考慮這些,你如果想要當老師,你也必須考慮你的『學生』的學習效果。」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若在位,必謀其政!
否則就是尸位素餐。
其實啊,周岩青也不知道該怎麼當一個老師,怎麼當一個核心,他也勉強只能學著譚中玉的樣子,蹣跚學步。
這種東西,沒有參考,沒有對錯,沒有絕對的方向。
師父也再教不了他!
周岩青看著窗外,看著窗口的綠蘿,感受著七月底窗外的熱風拂面,中央空調厚重的冷風襲背,在冷熱兩重天中,交織糾結。
沒有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