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常規所以輕鬆（求訂閱）

  「欸…岩青，你真就這麼走了？」樊雲松跟著周岩青追出了手術間。

  他在沉思的時候，周岩青在和譚中玉他們聊天，譚中玉說，岩青你要不回去吧，周岩青點頭之後就真走了。

  可樊雲松卻知道，今天的手術安排不止早上一台。

  自然，他最想看的功能重建術，僅此一台。

  周岩青真就這麼走了，未免架子太大了吧？

  周岩青出門後在洗手池前洗手，偏頭看向樊雲松：「松哥。」

  「岩青，你真要走啊？這不太合適吧？」樊雲松走近後還是壓低聲音說了句。

  第一是他有問題想問周岩青，第二，他很疑惑，明明周岩青為人處世還可以，怎麼會中途離手術室。

  「松哥，我要做的手術做完了啊？」

  「後面的手術，黃老師和寧祝大哥要學，我杵在這裡，反而不太好。」

  「畢竟論資歷，我才是最淺的！」周岩青笑著解釋。

  論資排輩，在醫院裡肯定是有用的，因為你的資歷，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著你的能力。

  譚中玉教授組，「輪次」相對分明，如果不考慮周岩青和於樾這兩個變異因素。

  譚中玉、黃先明、劉青山，博士劉萬青，然後再是博士凌啟源，與周岩青一屆的林華，新晉博士田超……

  這裡面完成兩個躍遷的人就是周岩青和於樾。

  其實於樾也還好，他就是比劉萬青強一點，仍比於樾更弱，所以可以給他一個比較安放的位置。

  但論起資歷來，周岩青的資歷最淺，那麼學習機會是不是要相對給多一點？

  畢竟也優秀啊？

  周岩青的很多手術都已經趨近於成熟了，如果再占用學習的機會，那黃先明等人就相當於被變相罰站了。

  這是周岩青與自己的老師仔細探討之後的決定。

  不過，樊雲松應該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特意追出來，周岩青便又問：「松哥，您是有什麼要問的嘛？」

  樊雲松與周岩青隔了多遠？十萬八千里不為過。

  周岩青的為人處世，他可以指點，不會就為了這點事追出來。

  樊雲松倒也是快言快語道：「岩青，你是不是特意去學過功能重建術動物模型的製作呀？」

  「不知道方不方便，給我們也製作一批，勞務費都是好說的。」

  周岩青隱隱猜到了對方是這個目的，一邊扯下擦手巾，一邊道：「松哥，你這就有點為難人了。」

  「我是去學習的，知識版權以及專利所有權可不歸我。」

  「我可以自己練，給自己的師父還有團隊練習，外傳不行，用來牟利的話？」

  「松哥您肯定不是想害我。」周岩青開玩笑道。

  有些東西，你學了自己用肯定沒問題，你交了學費。

  但你要用別人教你的東西去教別人，則要看別人是否允許你外傳資料。

  你要用此來牟利的話，那可能還要等著官司！

  周岩青不是見錢眼睛就開的人。

  「不不不，岩青，你這就誤會了，其實啊，我已經諮詢過了你去學習的那個公司。」

  「你也知道，他們公司出來的東西太貴了，所以，他們允許我從你這裡拿，畢竟他們沒有付出勞動，所以就可以稍微便宜一點。」

  「岩青你多少也可以掙一點。」樊雲松趕忙解釋道。

  每個組的閒置經費都是有限的，能省則省，不然到時候審核起來，也是頗為麻煩的事情。

  一隻一千五，十隻就是一萬五。

  如果從周岩青這裡周轉一圈的話，應該只要一千左右，來回就省了將近一半。

  周岩青沒有回話，而是眼睛眯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樊雲松也是聰明人，趕緊道：「岩青，固然，這樣會浪費你不少時間，所以，我們可以多補貼你一點。」

  「岩青，大家都是搞學術和學習外科技術的人，你也知道，這裡面要塞錢去學的話，成本可大可小。」

  「岩青你之所以出去學，也是為了省錢不是？」

  周岩青點了點頭：「松哥，唐教授也可以派幾個人去學啊，學費也不貴！~」

  樊雲松也知道，自己是花了時間去學的。

  自己為了節省消耗成本，花費了時間成本。對方僅僅只想多花一點錢就讓自己打工，周岩青目前還難以接受。

  並非周岩青清高，而是周岩青沒打算過從這個方面掙錢。

  這筆錢，就算是樊雲松拿到了授權，周岩青也是可掙可不掙的。

  樊雲松跟著周岩青走了一段，直到快下更衣室時，樊雲松才說：「岩青，不是不想去學，而是這個東西學起來挺費勁的。」

  「其他人去學，時間的沉沒成本太大，一來一回至少得要半年。」

  周岩青的學習效率，樊雲松都驚呆了，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就已經學成歸來。

  自己醫院再派人出去學，那湘雅醫院都衝到什麼地方去了？

  本來就落後了，如果再步步落後的話，那麼以後二醫院的手外科就真的只能在屁股後面聞屁臭了！

  「松哥，我不打算用這個來掙錢，所以，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就算是公司同意，我個人也不同意！」周岩青也不想浪費對方的時間。

  要麼用錢，要麼就去費人費時間，我們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不是人情世故這四個字就可以妥協的。

  樊雲松則是有點遺憾，笑著道：「沒關係，岩青，我這也本來就是順口一提。」

  「不過，岩青，你們現在的手術進度，看起來好像不是初次開展功能重建術啊？」

  樊雲松本來是以好奇的心理過來的，但來之後才發現，周岩青和譚中玉的配合格外熟稔。

  難道他們還偷偷地做了很多例？

  只是沒有宣傳報導？

  這種可能性也低，這種手術一旦成熟，不發一個公眾號，那湘雅醫院的宣傳科早就可以打出GG了，解散得了！

  這就是周岩青的底氣了。

  「松哥，之前我們做的那一台功能重建術，其實是非常規的。」

  「之所以選他，是因為可以避免一些糾紛。」

  「畢竟，病人周轉了很多醫院，都被拒絕手術了，所以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現在完成常規的手術，就會感覺輕鬆一些！~」

  周岩青的語氣平靜，抬頭看向樊雲松的目光也十分平靜，並沒有高傲，也沒有謙虛。

  這就好像，周岩青團隊做的例題要十倍難度於考試，都能拿到不錯的分數，最後的考試那不就跟玩兒一樣麼？

  厚積薄發就是這個道理。

  選擇這個病人作為初次手術病例，也是非常講究的。

  死馬當活馬醫，一切醜話都說在了前面，你不同意就不做，你如果同意我們可以爭取一下。

  你另尋貴地去尋找治療的方式，不是誰強迫誰。

  湘雅醫院不做這一台手術不會餓死！

  「原來是這樣，岩青，謝謝你啊。」

  「打擾了，以後有機會，多多賜教！~」樊雲松輕輕拱手道。

  滿臉笑意，並沒有因為周岩青拒絕就有不悅。

  周岩青的眼珠子轉了一圈，而後才道：「松哥，說實話，我和二醫院的很多老師，都沒有太多的交情。」

  「不過我挺佩服松哥你的，所以，我們團隊如果有多餘的試驗模型，黃老師和譚老師吃不完的話，您可以去練習，也不用多花錢。」

  「但其他人就不談了！」

  說完，周岩青就瀟灑轉身下樓而去。

  周岩青雖然也很想做後面的一台轉位術，用來完成日常任務，可也為了大局著想，忍住了主動要求占用學習資源的機會。

  ……

  樊雲松看著周岩青的背影，沉默了足足半分鐘，而後才轉身拾級而上。

  背著雙手，出了更衣室和手術室的通道後，他才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覺得周岩青還挺有魅力的。

  「有點意思。」

  「不對，應該是很有意思。」樊雲松喃喃自語。

  周岩青換完了自己的便裝之後，第一時間就先去了動物試驗室里看那些家兔模型。

  雖然四肢不能動，但都還活著，而且精神還不錯，是一批比較好的模型苗子。

  周岩青便放了心，交代飼養員大爺將這些寶貝好吃好喝供著後，便才離開了動物試驗室，而後回了科室，搬著電腦去了醫院的圖書館。

  湘雅醫院的圖書館，藏書不多，但這裡的校園網是最給力的，下載文獻等，基本上是秒下載。

  比登錄圖書館的帳號，在外面下載的速度快多了。

  現在才下午的兩點，距離周岩青預約的基礎實驗時間還有四個小時，這個時間周岩青也不想浪費。

  下午三點左右，周岩青將想要下載的文章都下載完，重新擬定標題並予以分類之後，就把電腦盒蓋而上了。

  坐在單人桌前，看向了窗外，心裡尋思著樊雲松的事情。

  樊雲松來湘雅醫院，肯定不是被上級羞辱或者是「流放」，而是真的讓他來學習的。

  當然，因為譚中玉的交代，周岩青自然在想，到底要怎麼才能套出來樊雲松的話！

  在樊雲松給自己提要求的第一時間，周岩青很想來一個相互交換，他給二醫院無償提供模型供體，讓樊雲松和湘雅醫院麻醉科的教學來一場合作……

  然而，仔細思考之後，周岩青又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參與金錢的交易和不參與金錢的交易，本質上還是一樣的，都是周岩青牟利了！

  這點底線是要守住的。

  倒不是說，周岩青怕公司告他，反而怕公司拿這個當做象棋里的炮。

  懸而不發，就用這個鎮住你，甚至威脅你，那你以後就要深陷泥潭了。

  很多人在褲襠里全是屎之前，都是乾淨的屁股蛋子。

  「學！」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這是周岩青出圖書館時，唯一的念頭。

  這個世界上，不會的，無知的東西還是太多，如果你想要搞出來一點不一樣的，除了學，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有些東西，求人是求不來的。

  就比如樊雲松求自己的時候，自己也未必能隨他所願。

  推己及人……

  樊雲松再回手術室，和黃先明以及譚中玉等人交流時，譚中玉的態度可比周岩青要高調多了。

  「誒，對對對，之前準備比較多吧？」

  「現在這種常規的功能重建術，就有一種厚積薄發的感覺。」

  「不敢不多準備點啊，臨床如半空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譚中玉一邊摸著下巴，假裝自己有點小山羊鬍。

  此刻將無形裝逼四字，演繹得可謂淋漓盡致。

  樊雲松雖然心裡破口大罵，你要是沒有周岩青，你譚中玉自己一個人試試？

  但世界上沒有如果，發生了的事情，就是事實。

  「對對對，譚老師！」

  「您的教誨，字字珠璣。」樊雲鬆開口奉承著。

  譚中玉聽到了這裡，倒是沒有繼續下去了。

  樊雲松也不是個傻玩意，其實通透得很。

  字字珠璣四個字，就直接讓譚中玉將剛捏起的裝逼手圈又給鬆了開。

  再繼續裝，就得破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譚中玉美好的心情。

  過不了一段時間，湘雅醫院就可以正式地推出公眾號，給唐承乾施壓了。

  再過一段時間，等高分的文章面世後，唐承乾的壓力就更大了。

  這種感覺，那比逞口舌之利，可要爽快得多！

  樊雲松看完了第二台手術後，依舊覺得受益匪淺。

  譚中玉的手術技術，在省內是頂尖了的，不可能學不到東西。

  而且處理的一些手法還有理念，與唐承乾教授都頗有不同之處，有可以雜糅相互參照的東西。

  所以，樊雲松將這些都記在了心裡。

  第三台手術時，樊雲松發現，譚中玉直接把主刀交給了寧祝！

  看到這一幕，樊雲松的心情更加緊張。

  他從來沒有把周岩青當過競爭對手，因為競爭不過，但寧祝，絕對是他這一輩必須要面臨的山峰。

  不過，緊張的情緒，在看到了寧祝的操作水平後，逐漸松解。

  寧祝的基本功的確不錯，但資歷依舊淺了，在血管縫合和肌腱縫合的造詣上，還是略有不足。

  要追上他，至少還要幾年的時間，而這幾年，他依舊會成長。

  在樊雲松這裡，肌腱和血管縫合，早就成了常規。

  因為常規，所以輕鬆，因為超過了常規，所以可以更加輕鬆。

  周岩青啊周岩青！！！

  怎麼湘省會蹦出來你這樣的人，你絕對開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