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走近岩青

  「寧祝？」譚中玉的語氣閃疑。

  寧祝一般情況下都不給譚中玉教授打電話。

  「譚老師，你不是交待過讓我注意一下岩青麼？我今天特意注意了一下，岩青他這進步速度，著實有點驚人了。」

  「我記得岩青剛來時，縫合術比我還差了點火候。」

  「如果排除他那時候在刻意藏拙，那他如今到達的功力，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寧祝一邊把自己的帽子搓掉，扔進垃圾桶，一邊用左手搓著左臉。

  寧祝沉吟不語，呼吸音在電話里顯得格外清晰。

  「你的意思是，他比起上一次還有進步？」譚中玉的語氣頗晦澀。

  第二次專業通道特殊考核時，周岩青就以高出黃先明的出色基本功，征服了所有人。

  若是周岩青比那時候的技術還更純熟的話，那周岩青的進步速度，比AK都還難壓。

  「是的，我個人覺得是這樣，但也看不透。」寧祝謹慎地回。

  如果是從上往下看，很多學生的基本功能力一目了然，寧祝就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爬上來的。

  但在自己的台階之上究竟是什麼風景，寧祝可琢磨不透了。

  技術不比現金流，現金流可以有一個客觀的數字可以去衡量。

  「那這一次，就算是我掏著了啊！~」譚中玉語氣急促地感慨了一聲。

  周岩青才來湘雅醫院多長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三個月時間。

  而這三個月時間裡，周岩青的進步，基本上跨越了很多人數年時間都跨不過去的幾大步。

  周岩青還這麼年輕，恐怕國內最頂流，都壓不住周岩青的進步速度啊。

  譚中玉自己，其實算不上國內最頂流的，只能屬於一流的水準。

  比譚中玉厲害的人有一批，但數量不多。

  「譚老師，我還要和您匯報第二件事。」

  「岩青的經濟有點拮据，他甚至連預付小鼠尾動脈縫合的資金都沒有，你看要不要搞個什麼特別的解決方案啊？」

  「比如說預支他一筆活動經費，這筆經費只能用於技能訓練室，或者是我個人借他點…」寧祝問得謹慎，鼻孔微張。

  上下級之間，師兄弟之間，不適合有經濟往來。

  特別是借錢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有牽涉，否則就很容易讓關係變味兒。

  周岩青是譚中玉的愛徒，這一點毋庸置疑。

  若是被譚中玉發現，自己借錢給周岩青，而後把周岩青拿捏住了，非得脫一層皮。

  但報備過的借錢，那就是另外一層含義了。

  「是這樣麼？」

  「伱替我再仔細問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讓他自己再好好想想辦法。總是練低階段的材料，就是浪費時間了。」譚中玉自己也不好出面。

  師徒之間，也不能摻雜經濟交易。

  譚中玉更不好主動說給周岩青借錢，全天下的老師，基本沒有上趕著給學生借錢的先例，要麼就是直接給。

  但直接給吧，譚中玉自己也過不了內心這道坎，好像是上趕著要給人教學一樣。

  「好的，譚老師，我再問問啊。」

  「現在岩青去哪兒了？你們不在一起？」譚中玉疑惑聲再傳來。

  「岩青推病人回病房了，是一個急診斷指的。我看岩青處理斷指的熟練度，是極好的，可以單獨完成血管與神經縫合。」寧祝再解釋。

  寧祝自己雖然操作不了標準以上的斷指再植術，可評估什麼樣的手術質量可以達標，還是在能力射程內。

  「好！~」譚中玉主動掛斷了電話。

  寧祝則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又看了看屏幕中反射出來的『寧祝』，這一刻，莫名濃烈的挫敗感無端升騰而起。

  周岩青！~

  有點打破常規天才的定義，讓寧祝都有點難以接受還有周岩青這樣的人存在於現實，且就在這樣的身側。

  寧祝回到了病房後，周岩青正好開完了醫囑，也摘下了口罩，周岩青那張「頗為帥氣」的臉映入眼眶，再一次讓寧祝懷疑，周岩青到底是不是『重生者』。

  或者是被什麼老怪物附身，甚至連仙俠小說的『奪舍』這個詞，都不斷地湧入到寧祝的腦海里。

  「祝哥，我先下去換下衣服啊。」周岩青滿臉帶笑著，看著寧祝平靜的眼神，往科室外指了指。

  「去吧。」寧祝高冷地回了兩個字。

  周岩青馬上就下樓而去了。

  在路上，周岩青就看到，自己的日常任務，完成高質量的肌腱縫合術的進度，再次提升了2，達到了「5/25」。

  洗手衣只有短袖，出了科室到達電梯廳時，冷風襲來，讓周岩青的三角肌外的皮膚疙瘩一片。

  冷意近身後，周岩青馬上縮起身子，摩挲一陣後，等到了電梯就直接擠了進去……

  1月1日，是元旦節假日的第一天。

  寧祝給周岩青特批了『特殊』假期，周岩青可以在沙市里轉，但必須要半個小時能夠趕回醫院，最好就在五一廣場附近玩。

  周岩青本來說是不用的，可寧祝堅持如此，周岩青也就只好從科室里出來，回到了出租的房子裡後，打開了坎貝爾看了兩眼，又將其合蓋上。

  嘴裡喃喃，站在窗口旁喃喃：「也許祝哥說的是對的，自己以後也需要陪著朋友在沙市轉，如果自己對沙市一無所知的話，還真的有點扯淡。」

  「給自己放幾天假？」

  周岩青再看了看自己的技能面板。

  縫合術超級大瓢客幾乎一柱擎天了，專家10/15的超級戰鬥力，不僅可以睥睨同齡人，即便是上兩輩的人物，在周岩青的面前，也得小心謹慎些。

  『奉旨出玩』，周岩青第一次以『遊玩』的名義，走出了湘雅醫院的周邊1km範圍。

  公交直達了五一廣場後，周岩青鑽進了步行街里，第一站就到了美特斯邦威里給自己採購了幾套新衣服。

  一套長款羽絨服，兩件襯衫，兩件布褲，加起來才908！

  羽絨服的價格是599！

  覺得還行，周岩青就打包了起來。

  緊接著再走進了隔壁不遠處的KIKC，一打聽一件羽絨服就是1599，周岩青嚇得立刻倒退而出，再也不敢往裡面鑽了。

  臭豆腐吃了，茶顏排了隊，還隨手拍了兩張照片。

  最後，穿過步行街到了南門口地鐵站的周岩青一看時間，11：15.

  而周岩青從出租房裡出來的時間是09:42，騎車到達國金中心的時間是10:01！

  所以，自己逛了一路，不到幾百米的距離，就已經用了一個小時多？

  嗯，逛街還是浪費時間，不如去看書。

  周岩青搜索了一下周邊，看到了一家書店後，就吃了一碗價格親民的霸碗蓋碼飯後，鑽進了書店裡。

  下午的四點，周岩青才回到了出租房門口，心滿意足地提著衣服打開了門。

  暫時，逛街的「業務」還真的不適合周岩青。

  如果明天有空的話，周岩青打算去江邊走一趟。

  周岩青也想去橘子洲和嶽麓山，但是寧祝說了，最好就是在附近玩，這兩個地方就有點太遠了，不能及時趕回。

  下午，四點三十分，周岩青從出租房裡點了送餐地址為科室的外賣後，就從出租房裡出發往科室。

  差不多正好在樓下取了烤肉飯後，提上了樓。

  寧祝在住院總辦公室里玩著手機，聽到周岩青推門而入後，他翻身而起：「岩青，今天去了哪裡玩？」

  周岩青說了自己的行程後，寧祝的眉頭皺得比苦瓜還複雜。

  「停停停！~」

  「你別說了，哥，我服了你。你後面兩天就跟著我吧。」寧祝直接叫停周岩青的分享，開始大口吃飯。

  這不是浪費時間和光陰麼？

  好端端的一個假期，周岩青愣是在書店裡看了接近四個小時的書，就只是在戶外待了不到兩個小時。

  這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祝哥，我本科就是在沙市讀的，所以我對這裡還算是比較熟的。也沒什麼地方好去。」周岩青訕笑著解釋。

  「那你本科都去過哪些地方？」寧祝問。

  「烈士陵園、松雅湖、洋湖、省圖書館、市圖書館……」

  「解放西沒去過？」寧祝打斷，上下掃量。

  「算了，那說什麼十二獸你肯定也不知道。」

  「嗯啊！沙市最精彩的夜生活你是一點都不知道啊？」寧祝是感慨之中，帶著一絲絲的猥瑣笑意。

  周岩青憨笑著低頭繼續吃飯。

  這些地方，也要有錢才去啊。

  只要錢到位，很多城市的夜生活，都能讓你夜不能寐。

  但沒錢，裝什麼大尾巴狼？

  ……

  當然，在夜生活的體驗方面，周岩青只是小白一塊，但是在手外科的基本功技術層面，周岩青如今就是一顆豐碩的果樹，技能在周岩青這棵樹上，掛得是沉甸甸的。

  晚上，急會診遇到了小的傷口，直接交給周岩青在操作室就解決了。

  寧祝基本上只要跑急會診，會診急會診，不用去親自操刀急診手術，這樣的日子，也算是半度假狀態了。

  ……

  一日時間一晃而過。

  1月2日，周岩青早上起床，就看到了一條來自肖笇莉的信息。

  「周醫生，你今天放假嗎？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啊？」

  「我現在跟寧總值班的，小莉。」

  「我可能。並不喜歡找一個業內的人。」周岩青非常乾脆地回復了兩段話。

  這也是周岩青仔細思考了許久後，自行決定的一件事實。

  周岩青反問過自己，如果最不喜歡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麼職業，醫護肯定排在了頭籌。

  醫生很忙，護士也不清閒。

  肖笇莉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看到信息，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在接近八點二十分才回覆：「老鄉也可以一起吃飯的啊？周醫生。」

  「那就明天晚上我請個假吧。」

  「小莉，不好意思啊。」周岩青很平靜地回復了對方。

  禮尚往來既然拒不掉對方的好意的話，周岩青也就只能採取更直接的手段了。

  免得肖笇莉化身為一個不太穩定的因素，炸得周岩青頭昏腦漲。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周醫生。」

  「喜歡一個人和不喜歡一個人，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肖笇莉打字平靜回復後，放下了手機，惆悵地看著窗外，有一種難言的委屈。

  而後雙眼就不爭氣的啪嗒啪嗒地掉出來了眼淚，眼淚滑過臉龐，匯聚於下巴上。

  但僅僅只是過了幾分鐘，肖笇莉就用紙巾將其擦乾，而後有些頹廢地爬上了床，用被子捂住……

  這一切，周岩青都不知道。

  只是在看到了肖笇莉的信息後，周岩青回顧了與肖笇莉的相識過往，周岩青並不覺得自己是在釣魚或者養魚塘。

  肖笇莉只是偶爾請客吃東西，如果自己表現得太過于堅決地拒絕，反而會被誤會為『自作多情』。

  每一次的禮尚往來，算是比較好的回覆方式了。

  發完信息後，周岩青就笑嘻嘻地推開了住院總辦公室的門，笑著說：「祝哥，我來了，今天什麼時候查房啊？」

  「九點，每次的周末或者是節假日，查房的時間都是早上九點。」

  「你不是沒回去麼？什麼叫你來了？」寧祝靠牆平坐在床上，雙腿交迭。

  「祝哥，我是來給你說我點了早餐。」

  「另外，明天晚上我要請幾個小時的假，去和老鄉吃個飯。」周岩青道。

  「老鄉？男的女的？」寧祝好奇地將手機一收。

  「女的，女的也是老鄉啊。」周岩青回。

  「沒意思！~」剛泛出姨母笑吃瓜的寧祝，就把笑容給收了回去。

  ……

  元旦節假日的最後一天。

  周岩青主動將肖笇莉送回了住處後，看著她一步三回頭地往小區里走，周岩青主動擺手：「我回去了啊小莉。」

  肖笇莉在小區的門口對周岩青招手。

  周岩青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等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周岩青隨手一搜小區內房子的出租價後，就非常坦然地滑閉了所有的程序。

  擠不進去的圈子就不要硬擠，沒有太多「感情方面感覺」的人，就不要下釣鉤，自己沒有什麼養魚塘的能力和底氣。

  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以自己的技術，先謀得一個好工作，從父母一輩的黃泥土中走出來，才是自己最要緊的事情。

  普通人先信一句話：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無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