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鄭澤如結婚

  這是解放後陳子錕第二次到中南海來。,-*'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氣氛和上次大有不同。深夜時分依然燈火通明。會議室里坐的都是共和國重量級人物。主席、總理。朱總司令。還有小平同志、陳雲、以及西北趕來的彭大將軍。

  一一見禮之後。主席似笑非笑道:「陳子錕。聽說你在總參危言聳聽。誇大美軍的戰鬥力。把我們的小參謀都嚇到了。」

  陳子錕心裡一驚。滅自己志氣長敵人威風。這可是大罪過啊。不過中央斷不會故意設局害自己。想必是因為中央對是否參戰還存在爭議。很明顯主席是主戰一方。再看其他人的表情。沒有任何端倪。在座都是久經考驗的革命家。喜怒不形於色。自然看不出什麼。

  定了定神。陳子錕坦然解釋道:「主席。我沒有危言聳聽。實際上美軍的戰鬥力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大。我們唯有在地面力量上才能和他們一較長短。海空方面完全無法匹敵。何況美軍還有終極武器原子彈……」

  主席一擺手:「你不要說了。你和他們一樣。小農經濟思想作祟。好不容易分了二畝地。就捨不得罈罈罐罐了。美國人已經打到家門口。直接威脅我們的東北工業基地。戰爭是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即便他們不打過來。在鴨綠江邊陳兵十萬。東北還要不要發展。國家還要不要建設。」

  陳子錕明白了。看來不主張出兵的占了多數。主席才有這麼大情緒。從內心而言。自己是不願意和美國人打仗的。畢竟實力差距太大。國家剛建立。一窮二白百廢待興。現代戰爭。打得不但是人命。更是鋼鐵和汽油。中國鋼產量連美國的零頭都趕不上。無法生產汽油。飛機坦克大炮都是繳獲來的。打掉一件少一件。這些基本情況。國家領導人不會不知道。掌握全局的他們只會比自己懂得更多。主席既然力排眾議。肯定有他的考量……或許。蘇聯人會施以援手吧。

  想到這兒。陳子錕道:「要戰的話。儘量把戰場放在境外。不要擴大成全面戰爭。如果中央信得過的話。我願意帶兵入朝。」

  主席和總理相視而笑。周總理問道:「陳將軍。你有多少年沒帶兵打過仗了。」

  陳子錕道:「說來慚愧。上一次指揮師團級戰役還是軍閥混戰時期。抗戰時期打的是防禦戰和游擊戰。算不的數。」

  總理道:「帶兵入朝的人選問題我們會考慮的。請你來就是介紹一下美軍的作戰特點。以及美國政府的行事方針。方便我們做出相應的判斷。」

  陳子錕道:「美國歷來先歐後亞洲。現在正大力扶持歐洲。進行馬歇爾計劃。整體上在亞洲是保持一個防禦態勢。而韓戰的爆發純粹是個偶然中的必然。二戰後世界以意識形態劃分兩極。所謂的民主自由世界已經輸了中國大陸。再丟掉南部朝鮮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所以這次美軍夾虎狼之勢而來。不達目的不罷休。麥克阿瑟此人驕狂率性。早年都不把羅斯福放在眼裡。此時更不會把杜魯門當回事。戰爭擦槍走火擴大化也是存在可能性的。就像主席說的那樣。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另外說一句。我們是被朝鮮拖進戰爭的。這筆費用得他們出才行。」

  眾人都笑了。總理道:「陳將軍精打細算。帳算的清楚。不過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不講資本主義社會那一套。我們是同志加兄弟的革命戰友關係。要援助就無償援助。」

  陳子錕道:「總理見教的是。我思想境界還需要提高啊。朝鮮歷來是我中華藩屬。歷史上我國屢次出兵幫助他們抵禦外敵。這次毅然出兵。彰顯我大國風範。不管戰果如何。都是有極大的積極意義的。」

  這話說的含蓄。意即雖敗猶榮。總體來說還是對入朝作戰不樂觀。

  陳子錕畢竟只是為決策層提供信息支持的。完成職責後即返回江東。中央給他的任務是加緊軍工生產。支援抗美援朝事業。

  他走之後某一天。主席和總理在談天的時候提到陳子錕。主席說:「陳子錕這個人很懂政治。」

  總理道:「可不麼。不然怎麼幾十年屹立不倒。」

  ……

  確定入朝參戰的部隊已經開始調動。江北守備師部分精通機械維修的特種兵也奉召北上。副師長劉驍勇主動請戰。卻被上級駁回。

  航校也接到了上級命令。抽調精幹飛行員參加大強度集訓。為抗美援朝做準備。陳北很激動。找到江校長要求參加行動。江校長表示。這種報國熱枕是值得肯定的。但大家都強烈要求參戰。有的同志還寫了血書。這讓領導很作難。這樣吧。你回去等通知吧。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奉調北上的名單里最終沒有陳北的名字。而此時中國人民志願軍已經雄赳赳氣昂昂跨過了鴨綠江。與以美國人為首的聯合國軍展開激戰。

  陳北再一次找到江校長。陳述自己的決心:「我師從美國人。對他們那一套很了解。再說我的空戰經驗很豐富。曾經擊落二十八架敵機。美國空軍都是些老油條。讓咱們只飛了百十個小時的學員和他們拼太吃虧了。還是讓我上吧。我保證不給組織丟人。」

  江校長道:「陳北。不是我不讓去。這是上級領導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陳北道:「我知道。你們覺得我腿瘸了不行了。啥話也別說。給我一架飛機。我來證明一切。」

  江校長被他纏的沒招。最後只能說:「你不妨去和令尊說說。他發話一定管用。」

  於是陳北回到家裡去和陳子錕商量。

  陳子錕看著兒子:「你那麼想參戰。」

  陳北道:「我要飛。這是唯一的機會。」

  陳子錕沉默了一陣。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陳北返回航校。靜待佳音。過了沒幾天。好消息真的來了。一紙調令將陳北調往北方某秘密飛行基地。

  ……

  轟轟烈烈的抗美援朝開始了。人民時刻關注戰局進展。省委省政府發起號召。為志願軍捐錢捐物。藝術團體義演。商店義賣。小學生拿著募捐箱敲鑼打鼓上街讓行人捐錢。

  劉媖兩口子新婚不久。沒有什麼積蓄。但也拿出一個月的工資來捐獻。兩人還覺得不夠。在宿舍里翻箱倒櫃找出一堆破銅爛鐵來打算賣了換錢。正忙乎著。忽然有人敲門:「劉媖你在麼。」

  是高中同學潘欣。她也在省委工作。不過是在秘書處。平時和領導打交道比較多。劉媖打量一下她。一身整潔的藍色列寧裝。齊耳短髮。白皙的皮膚上透著紅暈。不禁笑道:「喲。打扮的這麼漂亮。是不是要去相親啊。」

  潘欣打了一下劉媖:「別胡說。其實我是來……送請帖的。」

  劉媖道:「什麼請帖。你大哥生孩子了。」

  潘欣臉忽然紅了。如同熟透的蘋果。低下頭捏著衣角。扭捏道:「是我結婚。」

  劉媖長大了嘴合不攏。忽然笑道:「哎呀老同學。你夠快的啊。不聲不響就辦好了。事先還保密。你真不夠朋友。說吧。是哪個單位的小伙子這麼有福。」

  張廣吟也在後面說:「怪不得上回劉媖說要幫你介紹對象被你謝絕了。原來心裡早有人了。呵呵。」

  潘欣道:「其實這個人你們都認識。我們商量過了。一切從簡。通知一下最親密的親朋就好。不搞儀式。不辦酒席。」

  劉媖道:「好了。我們都理解。正是抗美援朝的關鍵時候。誰敢大操大辦。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新郎官是誰。我都要急死了。」

  潘欣道:「那我說了。」

  「快說快說。」

  「我真說了。」

  「你故意的吧。你再這樣我不聽了。」

  潘欣忙道:「好吧我真說了。我怕你們嚇到。想讓你們做些思想準備而已。那個人……是鄭書記。」

  「我當是誰呢。原來……誰。鄭書記。哪個鄭書記。」劉媖愣了。腦子裡迅速搜索著姓鄭的團委書記。各單位都沒有啊。難不成是……

  劉媖和張廣吟對視一眼。都咽了口唾沫。滿眼的難以置信。

  潘欣道:「就是省委的鄭書記。鄭澤如。」

  省委第一書記鄭澤如。江東省的一號領導。竟然是潘欣的未婚夫。

  這個消息太具有爆炸性了。倒不是因為老少配。四五十歲的革命幹部娶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也不稀罕。主要因為劉媖婚禮上鄭書記的話猶言在耳。把生命獻給革命工作。怎麼轉眼就……

  潘欣什麼時候走的。劉媖竟然都忘了。她只知道自己手裡多了一張大紅色的請帖。

  「鄭書記和小潘隱藏的夠深的啊。啥時候談的戀愛咱們都不知道。這麼急著結婚。是不是有了啊。」張廣吟半開玩笑道。

  劉媖狠狠掐了他一下:「別胡扯。鄭書記也是人啊。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都沒結婚。你還想讓人家怎麼樣。嗯。大概是他倆在工作中產生的感情吧。不管怎麼樣。祝福他們。」

  張廣吟道:「咱送什麼禮物好。」

  劉媖道:「送枕巾吧。上回我大姐給咱們的。還沒用呢。」

  婚禮果然簡單。只邀請了不到十個人。以茶代酒。連喜糖都沒有。只是簡單宣布了一下兩人結為夫妻。整個過程不過半小時。鄭書記雖然不到五十歲。兩鬢已經斑白。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臉上竟然洋溢著年輕人才有的光輝。讓人看了不禁心疼。鄭書記這些年怎麼熬過來的啊。

  過了兩天。劉存仁家。劉媖和大姐嘮嗑。提到鄭書記和潘欣的婚事。感慨道:「雖然年齡差距大了點。但人家鄭書記政治素質高。和他一起生活。小潘的思想覺悟想必提高的很快。很快就得超過我了。」

  劉婷皺眉道:「鄭澤如再婚。那他的老婆孩子怎麼辦。孩子今年都該高小畢業了吧。」

  劉媖驚道:「大姐你別亂說啊。鄭書記一直單身。哪有結過婚。」

  劉婷道:「我可沒亂說。38年北泰防禦戰。他老婆生孩子是我幫著接生的。是個男孩。叫王北泰。我記得清清楚楚。」

  沉默了一會。劉媖緩緩道:「大姐。你一定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