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兒子,爹幫你教訓他們去

  區廣延怒道:「不去抓飛賊,說什麼事情,」

  管家道:「老爺稍安勿躁,我懷疑這位夏大姐和飛賊是同黨,」

  夏小青本來還打算去追飛賊的,聽了這話卻不動了,抱著膀子冷笑道:「管家,你這話什麼意思,」

  管家道:「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敢說你沒偷府里的東西,」

  夏小青道:「你說偷就偷了,我還說你和二太太偷情呢,」

  管家立刻面紅耳赤,不過轉瞬又變成了慘白色,咆哮道:「你不要到達一耙,先把你的事情說清楚,」

  夏小青冷笑不語。░▒▓█►─═  ═─◄█▓▒░

  區廣延沉下臉道:「阿祥,不要放肆,夏女俠是陳夫人介紹來的,怎麼可能偷雞摸狗,更不會和飛賊是同夥,你說這話可有憑據,」

  管家道:「這幾日夏大姐不在院子裡巡邏值守,反而四下亂竄,鬼鬼祟祟,分明是踩點,結果昨日就遭了賊,那飛賊就是她故意放走的,」

  又沖夏小青道:「你說自己是清白的,敢不敢讓我們查看你的值班房,」

  夏小青很乾脆的答道:「請便,」

  不大工夫,區家人便都來到值班房所在的小跨院,夏小青用鑰匙打開門,管家帶了兩個男僕進去,兩分鐘後拎著一個大包袱出來了,當中打開,裡面是一堆金銀質地的耳環戒指鐲子,還有一個銅香爐,正是老爺剛收的禮物。

  「捉賊拿贓,捉姦拿雙,夏大姐,這下你沒話說了吧,」管家得意洋洋道。

  區廣延的臉色沉了下來。

  二太太梅姨驚呼:「我說怎麼首飾不見了,竟然在這兒,這是怎麼回事,」

  三太太雲姨沒說話,畢竟她最近在走陳家的路線,而夏小青是鑒冰介紹來的,落井下石可不好,至於這些贓物,閉著眼睛都知道是陷害。

  夏小青毫不在意,道:「管家,誰能證明這些東西不是你放進去的,」

  眾人都看向管家。

  「我能,」院外面傳來一聲高呼,緊跟著大少爺金甌走了進來,掃視眾人,斬釘截鐵道:「我親眼看見夏大姐追飛賊的時候從他手裡接了一包東西,」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區廣延的臉色很陰沉。

  管家沒料到大少爺會幫自己,頓時底氣大壯,指著夏小青的鼻子道:「聽見沒,有人看見了,你還不從實招來,」

  夏小青哈哈大笑,盯著大少爺卻不說話。

  四姨太婉茹乾咳一聲站出來:「我……我給大太太請安的時候,也看見夏大姐鬼鬼祟祟從牆上跳出來……還背了個大包袱,」

  仿佛計算好的一般,傭人又從值班房裡搬出一尊鎏金佛像,大太太看了掩口驚呼:「我的金佛,」

  夏小青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大少爺道:「人贓並獲,你狡辯也沒用,你分明就是飛賊的同夥,盯上我們區家了,爹,還不快叫警察來把她拿了去,」

  區廣延道:「事到如今,夏女士你還有什麼話說,」

  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兩名持槍衛士,手按在盒子炮上,警惕萬份的盯著夏小青。

  夏小青道:「有,我當然有話說,」

  頓了頓,先看看管家,又看看大少爺,再看看四姨太。

  管家面紅脖子粗,一副膽氣很足的樣子,大少爺面無表情,冷峻的很,四姨太略顯心虛,不住擺弄衣服角。

  「我夏小青闖蕩江湖三十年,什麼事兒沒經過,被被人當賊,還是第一回,本來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受人之託前來保護小姐,你們的齷齪事我是不管的,可既然你們誣陷到我頭上,那我就不厚道了,」

  管家臉色難看起來,道:「老爺,你千萬別聽她胡說,」

  夏小青道:「管家,我還沒說呢,你怎麼就心虛,」

  「讓她說,」區廣延道。

  夏小青道:「這間房,表面上是我的休息室,值班房,可我一次也沒用過,鑰匙管家那兒肯定有,說不定別人也有,」

  大少爺眼神閃爍了一下。

  「管家半夜從二夫人臥房出來這種事,本來我是打算爛在肚子裡的,可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你血口噴人,」梅姨跳出來大罵,激動無比。

  夏小青根本不理她,繼續道:「大少爺,你說要搞到老爺的存款帳號,然後和四姨太遠走高飛,搞到了麼,」

  又問四姨太:「老爺對你不薄,你怎麼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呢,」

  大少爺咆哮起來:「你這個賊,信口雌黃什麼,我和婉茹是清白的,」

  「嘖嘖,都喊上婉茹了,還清白,」夏小青咋舌道。

  「老爺~~」婉茹含淚看著區廣延。

  區廣延什麼人,省黨部主任委員,那可是飽經風雨見多識廣的老革命,什麼玩意沒見過,搭眼一看就知道怎麼檔子事兒,兒子歷來清高,是不參與家裡事情的,婉茹膽小心虛,也不愛湊熱鬧,這兩人今天如此表現本來就有問題,再加上金甌最近行為很不正常,一直在搞錢,竟然是為了和四姨娘私奔。

  至於二姨太和管家的私情,也並非空穴來風,這兩人本來就是同鄉,還是表兄妹,這種事兒只要有一絲疑點,就肯定有事。

  至於值班房裡的金銀,肯定是低級的栽贓陷害,這點眼力,區廣延還是有的。

  區廣延臉色陰晴不定,忽然外面有人哭喊:「老爺,出事了,」

  眾人看去,只見傭人抬著少爺和阿貴進來,少爺褲子都濕了,花呢西裝撕扯的爛七八糟,身上還有塵土,一雙眼睛哭的跟爛桃子一樣,阿貴右手燒成了走油蹄髈,眼見是殘疾了。

  「怎麼回事,」區老爺厲聲喝道,一直沒參與討論的三姨太撲了上去,抱住兒子一陣哭。

  傭人倒也機靈,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三姨太怒道:「街上那麼多乞丐吃不上飯穿不上衣,不見他們去可憐,倒可憐起一個小野貓來,這人能和畜生比麼,燒壞了阿貴的手,打傷了我的寶貝兒子,這個官司一定要打,我才不管他是什麼大官,」

  區廣延這回是真怒了,陳子錕居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是要撕開臉啊:「備車,去陳府,」

  忽然又有人驚呼道:「不好了,四姨太要跳井,」

  眾人慌忙奔過去,只見婉茹扒住後花園的井口作勢往裡鑽,還哭道:「都別攔我,讓我一死以證清白,」

  區老爺太陽穴直跳,吼道:「還不快把她拉下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丫鬟小紅慌慌張張跑過來:「老爺,不好了,」

  「什麼事,」區廣延怒道。

  小紅嚇得一激靈,道:「小小小,小姐她,不見了,」

  區廣延這個惱啊,家裡事情接二連三的出,全是因為這個女護院惹出來,本來這些髒事兒都掩藏的極為巧妙,大家心照不宣得過且過,現在全面揭開,若是傳到外面,區家就沒臉了。

  他腦子裡迅速作出抉擇,事有輕重緩急,事關面子的是二姨太和管家的私情,金甌和婉茹的**,這兩件事最丟人,必須壓下去,金寶被打,金靈離家出走都還可以緩一緩。

  若要壓住醜事,必須把夏小青給解決掉,現在顧不上她是誰介紹來的了,必須快刀斬亂麻。

  「來呀,把夏大姐綁起來,送警察廳,」區廣延道。

  夏小青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局,冷笑道:「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區老爺你可別後悔,」

  區廣延不願意廢話,讓衛士將她五花大綁起來,夏小青也不反抗,束手就擒,被押了出去。

  「都不許出門,在房裡呆著,聽候發落,」區廣延一甩袖子,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各懷鬼胎的去了,婉茹也不跳井了,老老實實回房。

  夏小青直接被解往警察廳,區廣延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熟識的警察廳曹副廳長,讓他安排一下,最好從速從快,不留後患。

  「區主任,卑職明白,」曹副廳長心領神會,在警察廳牢房裡弄死個把人實在太簡單了。

  打完電話,三姨太已經站在門口,眼淚汪汪的:「老爺,你可要為金寶做主啊,」

  今天三姨太沒有被挖出醜聞,區廣延很欣慰,再想到兒子受辱,一時半會沒法找陳子錕討回公道,但是可以找那小子泄憤啊。

  「那個夏小青的兒子,住在哪裡,」

  「聽說在中央大旅社包的房間,」

  「派人去把他抓來,」

  ……

  中央大旅社,陳子錕剛打完電話回家,說不回去吃飯了,和女兒在一起玩呢,電話那頭是一陣陣搓麻將的聲音,姚依蕾對他不及時回家表示了憤怒:「我可警告你,幹什麼去都行,就是別去找那個姓夏的,」

  陳子錕放下電話,臉色略有難看,鑒冰幫夏小青推薦了護院的工作,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料到姚依蕾已經起了警惕之心,估計小北認祖歸宗沒有太大阻力,想把夏小青接回家裡的難度就大了點。

  有人敲門,咚咚咚。

  陳子錕以為夏小青回來了,趕緊整理衣服,小北上前開門,哪知道門口站的是副官和護兵,還押著兩個穿黑色中山裝的幹練男子。

  「報告部長,」雙喜敬了個禮,「弟兄們在樓下逮到兩個帶槍的傢伙,懷疑是刺客,請您發落,」

  陳子錕見兩人胸口別著黨徽和衛士銅製銘牌,就知道是省黨部的在編衛士,便問道:「誰派你們來行刺本官的」

  倆衛士嚇得直哆嗦,行刺現役陸軍一級上將,這帽子忒大了,趕緊解釋:「陳部長冤枉啊,我們是來提人的,」

  「提誰,」

  衛士伸出手指,指向小北:「提這個小孩,」

  陳子錕知道怎麼回事了,冷笑道:「區廣延好大的官威,兒子受欺負了,當爹的居然派黨部的公務員來找場子,那我這個當老子的也不能甘居人後,」

  說著摸了摸小北的腦袋:「兒子,走,爹幫你教訓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