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願賭服輸(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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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願賭服輸(二合一)

  齊紅棉……當在場的人們,看到從院中走出,恢復真容的女子,都明顯驚訝了下。

  星官們更多是驚艷與好奇,但欒玉等人,則察覺出不對勁。

  相比於往日的威嚴肅殺,此刻的御主有些失魂落魄,直到望見一群御獸宗弟子在外,才恢復了往日的威儀。

  「御主……」欒玉長老試探呼喚。

  只見齊紅棉看向一臉忐忑的五名監侯,以及立在他們身後的洛淮竹,沉默了下。

  這名威名赫赫,有「修行女皇」綽號的強大女人緩緩道:

  「冒昧上門,多有失禮,稍後會命人送上薄禮賠罪。」

  她又看向趙氏兄妹,說道:

  「演武既已敗了,便當認賭服輸,走吧。」

  說完,她最後扭頭,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坐在院中,面帶笑容朝自己揮手的季平安,身影化作一簇太陽離火。

  消失不見。

  這……院外的人們被這一幕搞懵了,完全不明白緊閉的院門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堂堂御主偷偷跑過來,與一對老少喝了會茶。

  然後放出火鳳給年輕人摸了摸,再然後告辭離開。

  這就是他們看到的全部。

  而齊紅棉最後的溫和態度,也與傳聞中的「女皇」形象大相逕庭。

  諸多首次一窺其風貌的星官,甚至忍不住想:

  傳言果然並不靠譜,這位御主看上去也並不是很難說話。

  只有欒玉等人心頭無比震撼,卻也知曉,此刻不是詢問細節的時候。

  見御主離開,也朝李國風等人告辭,如來時一般離去,甚至都拒絕了星官們送一送的意願。

  至於雙方心照不宣,早已蓄勢待發的「切磋」,也無疾而終。

  畢竟,齊紅棉最後那句話,隱含的意思,便是放棄這次的切磋。

  這讓李國風有種奇怪的空落感。

  自己等人緊張了這許多天,他分明已做好了死命苦戰,拼一個顏面出來的準備。

  但對方突然撤走了……做個比喻,就像你挑燈夜讀,緊張忐忑惶恐不安,結果進入考場前一秒被告知,考試取消了。

  「這就……完事了?」

  方流火大口喘息,擦了下額頭沁出的汗水,難以置信地問。

  李國風沉默了下,揮手將圍觀的星官們趕走。

  這才遞了個眼神,五人一起朝小院裡走,想要詢問真相。

  而被驅趕離開的人們,也直到這時候,才終於回神,想起了齊紅棉離開前的那句話。

  「願賭服輸……」

  薛弘簡愣了下,突然尋找人群里的簡莊:

  「師兄,演武的結果難道我們……」

  簡莊「恩」了聲,猶有些恍惚失神:

  「洛淮竹師姐出戰,點到為止,擊敗趙元吉。」

  真的贏了……雖知曉洛淮竹實力不俗,但仍覺意外,薛弘簡不禁擔憂:

  「那露出了多少底牌?」

  聞言,那些觀看了整場交手的天榜星官們詭異地沉默下來,沒吭聲。

  終於還是裴司歷披著一襲玄色官袍走來,語氣複雜道:

  「幾乎沒暴露多少,洛淮竹用了一種很新的打法……」

  接著,他簡單將情況描述,聽的一群司辰、司歷詫異不已。

  心想:洛師姐究竟如何做到的?這好像並非她的風格。莫非背後有人指點?

  而隨著消息口口相傳,更多人得知演武獲勝的結果,發出歡呼聲,他們並不太懂,或者在意暴露底牌什麼。

  也並不清楚,齊紅棉的造訪意味著什麼。

  他們關心的東西,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輸贏而已。

  如今,得到結果的人群一掃多日積壓的沉鬱氣,歡騰鼓舞,一掃頹氣,士氣高漲。

  有人去找洛淮竹,卻沒找見,那名要過簽名,眼神很好的女監生說:

  「洛師姐早離開了,大概去修行了。」

  人們並不驚訝,心想這個行為真的非常洛淮竹。

  而隨著人群散開,關於這場演武的結果,以及那稍顯「沒頭沒尾」的火鳳降臨的消息,都開始朝著欽天監外傳播。

  ……

  ……

  驛館。

  高明鏡坐在窗前,神色淡然地畫著一幅畫,並無異象,就只是在繪畫而已。

  墨林畫師的戰鬥方式與道門的符籙師類似,平常沉心繪畫,那些畫作便是積累的武器。

  戰鬥時,只須將畫作擰碎,灌注以靈素,便可凝聚畫中人、物迎敵。極為奇妙。

  其中,還以人物畫為主,畫作是否可以成真的關鍵因素,在於作畫者對所畫之物是否熟悉,以及是否發自內心地認為,其應該具有某些能力。

  所以,神佛大妖,乃至一些歷史名人,都屬取材範圍。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大多數男畫師畫的第一幅作品,主題往往都極為統一……

  「高師。」

  這時候,敲門聲傳來,屈楚臣走了進來道:

  「收到消息,雲槐書院的人已經進入神都了。」

  「哦?」高明鏡提筆懸腕,略顯詫異:「什麼時候的事?」

  屈楚臣道:

  「據說,昨夜抵達。在城外的學舍住了一晚,清晨時分入城。當該是已與城內的文人接洽,接風洗塵。」

  高明鏡呵了一聲,搖頭感慨道:

  「那幫書生還真是低調,竟不聲不響,與御獸宗那一日相比,天上地下。」

  若說御獸宗高調到極點,那雲槐書院的修士便是低調到極點。

  屈楚臣笑了笑,說道:

  「畢竟他們與朝廷較為緊密,總要在意些彼此的顏面,就算底下的弟子對朝廷不滿,礙於同窗故舊,也抹不開臉面。」

  高明鏡點頭,持有同樣的看法,這時候看了眼時辰,說道:

  「也不知,欽天監那邊演武結果如何了。若是雙方受傷了,等下少不了還要上門走動下,慰問傷勢。」

  火鳳這次的動靜只局限於欽天監內,所以墨林尚一無所知。

  屈楚臣心想:您其實是想去看熱鬧吧。

  不過,他同樣有些好奇就是了。雖已篤定欽天監這次要吃虧,但具體用哪一種方式吃虧,以及程度如何,則不確定。

  仍留有懸念。

  墨林同樣安排了眼線在那邊,可以第一時間傳回消息來。

  正說著,突然間,院門外一輛馬車停靠,一名樂師當先跳了下來,急匆匆的樣子。

  推門在驛館內其餘人好奇的目光中,疾奔進來:

  「欽天監……欽天監那邊有結果了。」

  吱呀一聲,頗顯書卷氣的鐘桐君放下素琴,走了出來,面帶好奇:

  「結果如何?」

  「是啊,快說。」

  「欽天監可是吃苦頭了?」

  七嘴八舌的詢問聲里,高明鏡動也沒動,仍舊提筆懸腕,一副悠然作畫的模樣,淡淡道:

  「結果如何?」

  那名樂師沉默了下,小心翼翼隔著窗子,瞧了大畫師一眼,才說:

  「演武……由洛淮竹對戰趙元吉,前者勝了。」

  高明鏡手腕一頓,一滴墨汁險些墜落,他「哦」了一聲,挽尊道:

  「如此說來,那洛淮竹倒是稍出乎預料了,可雖勝了演武,卻也輸了大賞,如今實力想必給看了個透徹……」

  那名樂師說道:

  「聽欽天監里的人說,洛淮竹沒有使用她最擅長的武器,而是提了一柄劍,也沒聽說用了什麼新鮮術法,可能……也沒露太多?」

  高明鏡一截話卡在喉嚨里,深深吸了口氣,強笑了一聲:

  「這樣麼……看來,御獸宗還是留手了,或是不想讓趙元吉暴露太多……倒也說得通。唔,那欒玉可否挑戰五名監侯?是李國風應戰吧,他二人勝負如何?」

  樂師垂下頭,小聲回答:

  「二人並未交手……據說,演武結束時,發生異動。當代御主出現在欽天監,去見了苟寒衣,不知說了什麼。

  「出來的時候便領著欒玉長老等人走了,對了,跟我說這些的典鐘形容,御主人美又溫和,稱冒昧上門,還表達了歉意……」

  屈楚臣與鍾桐君聞言,默契地撇開頭去,不去看大畫師丟人的一幕。

  「啪嗒。」

  一滴墨汁終於掉在紙上,將畫了一半的畫卷毀掉。

  高明鏡愣在原地,腦海里消化著這個驚人的消息,意識到其中大有秘密。

  旁的不說,齊紅棉那個老女人何時給過人好臉色?

  自己親自前往,都沒見到,還會道歉?

  與苟寒衣見面……

  恩,雙方倒的確有些交集,勉強算是故人。

  但雙方矛盾那麼大,國師玷污許御主名節的事就這樣算了?

  「備車!」

  高明鏡丟下墨筆,準備先去御獸宗打探消息。

  恩……打探消息是目的之一,主要是去看笑話。

  誰讓上次那兩個小娃娃懟的自己好幾天吃不下飯。

  ……

  ……

  皇宮。

  老太監邁著碎步,一隻拂塵搭在胳膊上,急匆匆穿過偌大的乾清宮,尋到神皇陛下所在,卻給外頭的侍衛攔住:

  「鄧公公,方才雲槐書院的張夫子進宮,正與陛下說話。」

  雲槐書院……老太監面露驚訝,未想到大周境內,五大宗派里最後來的一個,竟無聲無息已進神都。

  正要垂手等待,突然,房間內傳來元慶帝渾厚的聲音:

  「可是有事稟告?進來吧。」

  老太監忙躬身邁過門檻,用眼角餘光瞥見,奢華貴氣的房間內,只有兩人。

  除開元慶帝,另外則是個穿儒衫,蓄著山羊須,眼角魚尾紋細密的老者,正用好奇的視線看過來。

  「稟陛下,是今日演武一事,已有結果。」

  「哦?」元慶帝神色不見異常,語氣卻淡了許多。

  他同樣對這件事予以關注,只是同樣對今日演武並不看好。

  這時候,甚至有些後悔,令老太監進來。

  但話已說出,又不好不問,心頭難免煩躁。

  鄧公公見狀,揚起笑容,說道:「陛下,是欽天監勝了。」

  餘下的內容他沒說,就只說了這一句。

  元慶帝一怔,心下詫異,臉上卻浮現笑容來:「哦?這樣啊……」

  他隨意般看向對面的老儒生,欣慰地在張夫子臉上看到了驚訝,不禁龍顏大悅,感慨道:

  「說來,今歲演武,已敗了兩家,接下來只看雲槐書院的了。」

  張夫子微笑道:

  「槐院不好武,文斗乃雅事,適逢初夏時節,河燈賞花,懇請陛下允許城中舉辦文會。」

  元慶帝心情大好:「准了!」

  ……

  ……

  城內。

  這段日子,隨著神都大賞臨近召開,各大門派陸續抵達。

  從外地趕來的江湖人士與日俱增,給府衙造成了極大的治安壓力。

  江湖人聚集多了,便要有個交流的地方,其中,數「藏劍酒樓」最為知名。

  其本就乃江湖門派下轄產業,名字也有江湖氣,不少江湖散人、小門派會聚集過來,在寬敞闊大的酒樓里交流情報消息。

  前兩日,御獸宗高調入城,便成為江湖人們熱議話題。對於今日其與欽天監的演武,更頗為關注。

  畢竟,許苑雲與大周國師的緋聞,並不算秘密。任何時代都不缺乏樂子人,江湖人們對此的態度大抵是:

  無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只是當欽天監獲勝的消息傳回後,一群人大為失望。

  「沒繼續打起來?就這樣敗了?還以為御獸宗有多霸道。」

  「就是,前幾日威壓神都,好大的威風。還是道門那位女掌教出手,才予以破招。結果去道門演武,打了個平淡無奇,毫無看點,還以為今天會有熱鬧看。」

  等報信人進一步說明:

  御主齊紅棉神秘現身欽天監,與人展開密談後,人們的注意力迅速被八卦吸引。

  紛紛猜測,討論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顯然猜不出個結果。

  「趙元吉輸了?齊紅棉現身欽天監?」

  酒樓角落,一名穿著月白色儒生長衫,腰間佩劍,模樣俊俏,唇紅齒白的書生愣了愣,被這消息給驚了下。

  身為槐院書生,今日入城後,師兄弟們各自去不同渠道收集情報。

  夫子去了皇宮,一些有關係的去找本地讀書人故舊打探。

  他自告奮勇,前來江湖人聚集地搜集消息。

  不想,剛坐下就吃到大瓜,這下連點好的下酒菜都不要了,急匆匆便要離開,準備去尋師兄分享。

  「哪裡來的俊俏小書生,女娃娃一樣……」

  突然,一名江湖武人賊兮兮走過來,身上帶著酒氣,將大手按在青年書生肩膀上,不斷摩挲。

  書生臉皮瞬間因憤怒而漲紅,按住劍柄的手下壓,並未拔劍,只是連劍鞘朝江湖人臉上拍去。

  「彭!」

  人影慘叫著倒飛出去,滿臉血污,撞的杯盤狼藉,俊俏書生拂袖而去。

  有與前者相熟的武夫大怒,拍案而起,準備追出去,卻給旁邊人死死按住:

  「你想死?沒看到那個書生劍鞘上逸散的浩然氣?雲槐書院進城了啊。」

  江湖武夫一個激靈,從心地坐了下來。

  ……

  ……

  青蓮小築。

  季平安慢悠悠返回住處,剛坐下,就感受到懷中折起的「鴻信符籙」熾熱滾燙。

  伴隨著輕微的震動。

  他將符紙抽出,手指展開,只見上頭一行文字噼里啪啦砸來:

  【俞漁:聽說你們那邊出事了?!!】

  感謝妄言百賞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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