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凡人所見的神女(六千字求訂閱)

  第325章 凡人所見的神女(六千字求訂閱)

  冬日陽光稀薄,整座神女峰也顯得寂寥荒涼。

  只是當那一道青衫,沿著山道飄然而至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季司辰……」幾乎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容晦暗的臉上浮現喜色,幾乎喜極而泣,繼而又升起驚慌。

  她當然知道季平安手段不凡,但沒有開上帝視角的她,以及絕大多數在場的江湖人士,對季平安的印象仍舊是那個「天才星官」。

  至於其實打實的戰力,其實並沒有多少了解。

  畢竟無論「鬥法」,還是更早的「大賞」,這些公開傳揚的故事裡,取勝的要素,都並不在力量強大與否。

  因此,當親眼目睹「世子」的強大後,上官婉容等人自然而然,擔憂起來,本能認為季平安無法匹敵。

  並不是她們愚蠢,只是存在信息差。

  然而無心師太卻並不這樣想,身為老江湖,她雖同樣不確定季平安有幾分底氣。

  但在她看來,季平安要伏擊「人世間」,背後定然有欽天監的參與,如此,定有足夠的手段。

  這時候看到季平安及時趕到,美婦人心頭悄然鬆了口氣,暗暗攥緊劍柄。

  尤其聽到那一句「是你動我的人」……雖說她早在江湖裡磨練出一顆鐵石心肝。

  且身為女子門派掌門,向來主張不依靠男人。

  但不知為何,此刻仍舊心頭一暖,生出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旋即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背後有靠山的滋味,這是她以往獨自支撐門派的幾十年裡已淡忘的感覺。

  「季平安?!」

  與越女派對應的,人世間一方同樣震動。

  手持風水盤,道人打扮的「搬山」愣住了,繼而瞳孔驟縮,一句「你怎麼會在這」幾乎喊出來!

  伴隨而來的,則是強烈的警惕!

  畢竟之前兩次與季平安打交道,搬山道人都慘敗收場,這已經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除此之外,這是強烈的疑惑:

  以人世間的情報能力,早已打探到,餘杭雪災後,季平安便再沒有公開露面過。

  而朝廷、道門也在暗中尋找。

  聯繫「大周國師」的出現,以及監正的消失,很容易聯想到,季平安的失蹤並不簡單。

  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突兀出現在這裡。

  這讓搬山道人心中猛地恐慌,有種自己跌入陷阱的緊張感。

  「你就是……那個季平安?」

  這時候,站在身旁的世子開口了。

  這位大乾王朝真正的「儲君」,如今的組織首領臉色沉凝,令人看不出心緒,只是陰鷙的目光死死鎖定前方,沉聲問道。

  這時候,季平安已經抵達山莊外,來到人群中。

  衛卿卿看了他一樣,無聲吐了口氣,死鴨子嘴硬:

  「我才不是伱的人!」

  江春秋呵呵低笑,覺得這將軍夫人有點意思,還是個傲嬌。

  「恩,那等下要不要我幫忙?」季平安笑問衛卿卿。

  披麻戴孝的俏寡婦撇開頭去,一問一個不吱聲。

  這一幕落在世子眼中,這位大乾貴胄愈發惱怒,覺得這般態度,顯然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季平安終於轉回頭,眼神依次掃過在場幾人,嘴角翹起,心想還幾乎都是熟人。

  果然,當年的敵人轉世了,也還要作對,他看向世子,依稀可辨昔年那條戰陣敗犬,笑道:

  「看來你聽過我的名字。」

  世子冷笑,陰陽怪氣:

  「季司辰嘛,誰人不知?倒是你不在餘杭呆著,跑這邊來……還言稱她們是你的人……怎麼,欽天監哪位高人專門等著我們不成?」

  說話的時候,他目光四下掃視。

  季平安噙著笑容:

  「不必試探了,衛夫人說的對,你的確是條敗犬,當年如此,如今亦然。對付你,還用不著欽天監出動什麼高人埋伏,我們幾個足矣。」

  世子神識卷過四周,的確未曾察覺危險。

  心中不由放鬆幾分,等聽到季平安的話,他心頭積累的怒意終於再也無法壓抑:

  「好膽!好膽!」

  世子怒極反笑,他何曾被這般看輕?

  尤其,此時被當年仇人的一個後輩弟子如此這般奚落,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厲喝一聲:

  「動手!拿下!寸草不留!」

  不管有沒有陰謀,起碼先將對方擒拿到手,總不會錯!

  而旁邊一群人世間高手也早等待命令,他們雖同樣驚訝,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

  「哈哈,什麼天才,且教本道爺領教下!」

  那名臉色煞白,頭戴方巾的紙道人身體倏然崩碎。

  化為無數飛旋的紙條,眨眼功夫衝到季平安身前凝聚為人形,手中那一支宛若鋼鐵質地的白骨摺扇狠狠砸下!

  「鐺!」

  火星四濺,季平安一動未動,略顯驚訝地看到無心師太出劍,攔在他身前。

  婦人灰色出家人袍子抖動,手持長劍,凜然不懼,道:

  「公子為我派出頭,貧尼自沒有袖手旁觀道理,此賊我來對付!」

  說著,無心師太劍鋒一擺,牽扯著紙道人朝旁邊飛去,二者廝殺起來。

  「呵……」

  二人甫一離開,空氣中傳來低沉的笑聲,一灘陰影飛掠而來,而原本站在原地的「畫皮仙人」身影徐徐淡去。

  季平安冷眼瞧著前方陰影中,一隻通體刺青,沒有五官的靛青色「惡鬼」爬出,眼神嫌棄。

  心想當年將你扒皮抽筋,做成人皮燈籠的懲戒看來還不夠。

  「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旁邊,衛卿卿身影倏然飛起,凌空而立,身後一盞盞大紅燈籠升起,紅光瞬間蔓延,將「畫皮仙人」籠罩。

  後者仰起頭,沒有五官的臉上突然裂開縫隙,如同大嘴:

  「對付你,也好。」

  二人折向另外一片空地的時候,那名帶發僧人心神一動,拎起棍子往前走。

  卻突然被一名穿著毛氈襖子,鬍鬚濃密,邋遢乞丐般的中年武夫攔住。

  江春秋笑呵呵道:「你的對手是我。」

  帶發僧人攥著紅色長棍,搖頭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等你先恢復再說吧。」

  江春秋笑道:

  「老夫修為的確沒有恢復,但拖你一段時間,總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著,他扶著刀柄的大拇指突然一彈!

  「鏘!」

  刀出鞘,一口刀口雪亮,刀刃布滿風雷的佩刀落在他手中,刀鞘應聲墜落,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紋絲不動。

  「噼里啪啦……」

  那刀上風雷不絕,藍紫色電弧閃爍,眨眼功夫繚繞江春秋周身。

  「咒器!!」名為「六道棍」的帶發僧人悚然一驚。

  如今世間大多數的法器,都需要擁有足夠修為才能駕馭,但古老年代裡,有一種獨特的「法器」例外。

  其名為「咒器」。

  此種法器,往往由古代鍛兵大師在技藝圓滿後,以極為複雜的工序,材料,融為一爐,施加咒語。

  最後由鑄造者本人縱身躍入鍛兵池中,以性命祭煉出的一種武器。

  頗為邪門,只有比它弱的人才能駕馭。

  而駕馭者倘若心境不夠堅固,就會被咒器所操控,最後法器成為主人,人則為奴僕。

  因鍛造要求過於苛刻,以及太邪門而漸漸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江春秋嘿然一笑,持握咒器,仿佛能聽到刀中魂魄在催促,他罵罵咧咧:

  「催什麼催?還想反客為主?給老夫歇著!」

  曾經的武林盟主手腕一振,一刀辟出,風雷呼嘯,久違地感覺酣暢淋漓:

  「痛快!」

  帶發僧人不敢大意,忙舉起紅色長棍,與之交戰。

  一時間,二人叮叮噹噹,遠離人群。

  眨眼功夫,雙方高手各自捉對,場中僅剩下季平安,與世子和搬山道人。

  「你去試試。」世子眯眼吩咐。

  「……」搬山老道深吸口氣,為難道:

  「王爺,你知道的,貧道不擅廝殺。」

  這不是假話。

  搬山道人擅長尋寶,逃跑,遁術一絕,但本身的戰力並不強,且極度依賴法寶。

  「廢物。」世子不悅,道:「退下觀戰!」

  說著,烏髮華服的大乾餘孽邁開步子,周身滾起噼啪聲。

  他一步步上前,起初速度還慢,但越來越快,眨眼逼近季平安面前,氣海轟鳴,滾滾靈素匯聚為強大的動能,一拳打出。

  風聲破碎!

  剎那間,站在季平安身後,以上官婉容為首的一群女俠驚呼,被狂風吹得朝後倒退,面露駭然。

  只是拳風,就壓得她們站立不穩!

  正面迎接這一拳,又該是何等艱難?

  饒是坐井修士,除非是走武夫途徑的,否則也要比起避其鋒芒吧?

  然而季平安卻沒有閃避,也沒有施展任何星官,或者武道術法。

  在世子動身前,他就從布袋裡抽出一支畫軸,輕輕一擰,咔嚓一聲,那青玉為骨,卷著泛黃紙張的畫軸竟被他輕鬆擰碎。

  化為無數光點,繼而,浩渺氣息降臨,那光點中,竟走出一位仙氣飄飄,容貌聖潔脫俗的神女。

  其一身白衣,袖口卻是兩團紅色,翩然降落塵世,沒有半點瑕疵的臉龐上,眼神不曾沾染半分煙火氣,空靈而淡然。

  這是民間神話中,流傳甚廣的「紅袖神女」,傳說中,乃是古代一位舞藝奇絕的女子,自刎濁江,化為的天上仙女。

  此刻,紅袖神女甫一降世,抬起手腕,袖子倏然瘋長。

  那長達十幾丈的袖帶裹挾沛然巨力,與世子的拳頭撞擊在一起。

  無聲無息,二者的撞擊並未發出任何聲響,正在觀戰眾人疑惑的時候,只見遠處山峰簌簌抖動,一座低矮的山頭轟隆垮塌!

  轉移!

  為了保住神女峰中的「武庫」,無論世子,還是季平安,都默契地將戰鬥的餘波,控制在了主峰之外。

  並將多餘的力量,通過腳下大地,轉移到了遠處!

  而這一幕只看的在場的江湖人們驚恐戰慄,近處對拳,遠處山峰崩塌……這已遠超出「江湖人」的想像力。

  「哼!」

  世子悶哼一聲,軀體發出低沉轟鳴,繼而被反震力道掀飛,倒退數十丈。

  臉色難看至極:

  「墨林畫師!欽天監與墨林聯手?」

  他如何還看不出,這是畫師的招牌手段?季平安卻淡然一笑:

  「此言差矣,誰說只有畫師能用畫卷?」

  與狼狽倒退的世子不同,作為操控之人,季平安悠然站在遠處,只以神魂操控神女行動,只能用兩個字形容:

  優雅。

  「這就是墨林畫卷嗎……」上官婉容目眩神迷,只覺開了眼界,突然又驚呼:

  「公子小心!」

  另一邊,世子暴怒之下,突然抬手一抓,將一顆顆巨石搬起,化作人形投石機,朝季平安砸去。

  屹立半空的紅袖神女妙目閃爍,在空中起舞,兩隻長袖倏然蔓延,如同攔江大壩。

  凡飛來的巨石,皆被擊的粉碎。

  「外人使用『畫師』畫卷,神魂負擔極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世子言語譏諷。

  一輪巨石雨後,他半點不停,抬手在懷中一抓。

  頓時,一枚金牌浮現掌中。

  他厲喝一聲,這枚大乾皇室金牌光芒大放,將他籠罩。

  光芒散去後,只見世子身上赫然多出一副甲冑:

  頭戴冠冕,腳踩履雲靴,身後披風獵獵,其上繡著個「乾」字。

  與此同時,世子身上的氣勢陡然再度攀升,倘若說,之前他還沒有真正跨出那一步。

  但如今,氣息上儼然與真正的「觀天境界」無二!

  「神威戰甲,王爺英姿不遜當年!」

  搬山道人吹捧。

  神威戰甲……上官婉容臉色微變,她雖是江湖人,但也聽過這個名字:

  「據說,是當年大乾王朝傾力打造的一套法器,凡披掛者,修為暴漲……」

  就連遠處捉對廝殺的其餘幾位強者,也都不禁稍稍停手,朝這邊看來。

  季平安卻並不意外。

  他有能力為自己留下諸多後手,甚至包括恢復到神藏境的手段。

  當年的大乾王朝有類似的手段自然也不意外。

  只能說這條敗犬運氣實在好,繼承了太多前朝的寶藏。

  世子披甲上陣,活動手腕,笑道:

  「神女?終歸只是畫卷假人罷了,看我將其錘殺,看你如何?」

  說著,世子渾身金甲顫抖,氣息攀升。

  金屬手套光澤流轉,再次踏步奔出,錘擊紅袖神女。

  季平安卻笑吟吟再次抬手,從布袋中抽出一支畫軸,復而擰碎。

  光芒崩散中,天空浮現漩渦。

  另一名姿容不遜前者,身著彩衣的神女腳踏祥雲降落凡塵。

  其雙手赫然捧著一面白玉仙鏡。

  甫一落下,便將鏡子朝世子一照,霎時間。

  空氣波紋蕩漾,另外一個披掛金甲的世子虛影走出,同樣做出揮拳錘殺的姿態。

  動作與真實世子一般無二。

  「噹!」

  眨眼功夫,兩個世子對拳,以二者為中心,大地突兀一震,繼而地面厚達一尺的土石同時被震離地面,復又落下。

  站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心臟猛地一跳,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下,臉色煞白!

  更有一些弱者如遭雷擊,口噴鮮血!

  「咔嚓!」彩衣神女手中的鏡面倏然崩裂,浮現裂紋。

  而世子也再次被反震之力狠狠掀飛,這次足足飛出數十丈,整個人如隕石般撞在山腳處。

  砸出一個大坑,煙塵四起。

  當其再次返回,只見盔甲黯淡,頭髮散亂,氣息虛浮,眼神兇悍如狼,透著極度的陰狠:

  「這是……什麼鬼東西?!」

  觀戰眾人熄聲,都被這一幕看愣住了。

  方才那一拳,絕對是觀天境層次的,可卻仍舊被這第二幅畫卷上的神女「反彈」了回去。

  季平安沒有說話。

  上官婉容等女俠也困惑不已,倒是搬山道人臉色微變。

  不愧是對各類寶物如數家珍的存在,驚愕道:

  「復刻鏡?據說是古代禁器,可以復刻對手任何攻擊,可這禁器早被打碎了,墨林如何畫得出來?」

  畫師描畫是有條件的,其中重要一條便是熟悉,民間神話形象最熟悉,所以畫師們畫的多。

  可早被毀掉的法器,後世人未曾見過,自然無法描繪。

  所以可反推出,季平安手中的這一批畫卷,至少也是出自數百年前。

  不……倘若仔細思考,能畫出「觀天層次」的畫卷,說明畫師至少也是這個層次。

  「難不成是畫聖遺作?」搬山道人心中一跳,有所猜測。

  「管他什麼鏡子,本王要撕碎這些鬼東西!」披頭散髮的世子咆哮,已然怒極。

  他忽然笑了,笑得猙獰,眼神蘊含暴虐:

  「這就是你的底氣嗎?覺得這樣就可以壓制本王?憑藉區區幾幅畫?」

  他氣息重新攀升,神女峰上,忽然陰雲密布,雲層中隱有電閃雷鳴。

  世子一步步從山腳登山,目光死死鎖定季平安,嘴角帶著一絲鮮血:

  「法器用的很爽嗎?可再強大的法器,也不是萬能的,你一個區區後世小修,能同時操控兩幅畫,的確有些本事,但是你以為這樣就能擊敗我?」

  世子面容兇悍,嚇得江湖人們紛紛後退,生怕被他盯上。

  有避之不及的,竟隨手便被世子一掌拍成一團血霧。

  當他返回原本的位置,已經近乎癲狂的世子桀驁道:

  「你這種人,根本不知道何謂一個王朝的底蘊!」

  季平安淡笑:「消失的王朝麼?」

  他仿佛半點感受不到危險,依然負手站在原地,與最初出場時,幾乎沒有半點變化。

  只有身後頭頂兩個神女一左一右,氣象萬千。

  世子一言不發,忽地戴著金屬手套的右手猛地一抓!

  轟隆隆!

  雲層中一縷縷電光匯聚,琵琶電閃中,他手中赫然緩緩浮現出一柄黃銅劍!

  其兩側銳利明亮,劍身上是繁複的黑色龍紋,握柄鑲嵌玉石,甫一出現,便驚動周圍山川地脈。

  整座神女峰仿佛都低矮了下來。

  「柱國劍!」遠處,已將畫皮仙人壓制,暫時空出手來的衛卿卿臉色變了:

  「大乾王室第一神兵,竟然被他繼承了麼?」

  江春秋與「六道棍」同時拉開距離,扭頭觀戰,老武夫眯眼道:

  「當年就聽聞這把劍丟了,果然是被大乾王室藏了起來。」

  就連紙道人與無心師太,都暫時停手,後者神色緊張,也聽過這把劍的故事。

  「公子,怎麼辦?」

  上官婉容慌了神,她當然也聽過柱國劍的傳說。

  正如江春秋能憑藉一把咒器,與高他一個層次的六道棍周旋。

  越女派弟子鳥槍換炮,殺的實力更強的江湖匪類哭爹喊娘。

  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一把神兵足以扭轉戰局。

  「方才那神女手中的鏡子,都已經碎了,肯定擋不住這把劍了吧。」

  「季司辰應該還有底牌!」

  越女派的女俠們焦急議論。

  「畫卷麼?沒用的,墨林的畫的確強,但就連我也知道,想要操控是要靠神魂的,兩個這麼強的神女在場,哪裡還能有第三個?退一步,就算季司辰能召喚出第三個,但能壓得住柱國劍和這個什麼世子嗎?」

  一名年老的女俠搖頭苦嘆。

  此戰時間雖不久,但這群江湖人親眼觀戰,心情起伏數次。

  此刻卻再難重拾信心,實在是「世子」的底牌,比她們想像中更多,也更強。

  正如他所說,一個王朝的底蘊,當匯集一人時,足以令任何強者頭皮發麻。

  「認識這把劍嗎?」世子掃過眾人臉色,得意笑著,俯瞰季平安,自覺勝券在握。

  柱國劍,是他從未暴露的底牌。

  在他看來,就算衛卿卿倒戈,透露出了自己的情報,但對方也不可能預料到自己已經找回了柱國劍。

  這就像一場牌局,雙方各自一張張發牌,但他卻早已藏了一張極大的底牌。

  此刻,終於到了分勝負的時候。

  「是它啊。」

  季平安表情平靜,只是掃了眼,點評道:

  「空有鋒芒,卻無靈韻,終歸算不得神兵利器。」

  世子愣了下,繼而被氣笑了:

  「好,果然是個嘴硬的狂生!就拿你項上人頭祭劍。」

  說著,他再懶得與季平安這個後世人廢話,只見世子揮起柱國劍,登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無數人驚恐後退。

  天上的兩個神女也顯得黯淡無光。

  「公子……」上官婉容跌倒在地上,手中劍震落,不禁喊道:

  「你走吧,他的目標是神女峰……」

  然而季平安卻壓根沒聽到般,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一隻手已經抽出了第三支畫軸:

  「我本來不打算浪費掉這張,但死物終究沒有活人重要,想來她也不會介意……」

  說著,他收斂笑容,語氣不悅:

  「但我還是很不高興,所以你去死吧。」

  話落,他輕輕擰碎手中畫軸,下一秒,昏暗的神女峰上,一道道紅色光點匯聚,漸漸勾勒出一道風華絕代的身影。

  那是個一襲紅色道袍,梳著齊耳短髮,颯爽威嚴的女子。

  她已不再年輕,可鋒銳如劍的兩條眉毛,卻一如當年。

  從畫卷中走出的,處於巔峰時期的魏華陽冷眼掃過眾人,視線落在季平安臉上,停頓了兩秒。

  繼而扭頭俯瞰對面手持柱國劍,一身盔甲,臉色狂變的大乾世子,輕輕嘆息一聲,抬其一根手指,朝其一點。

  剎那間,在場所有越女派弟子發出驚呼聲,發現手中法器長劍飛起,匯集於魏華陽指尖。

  「去!」

  季平安與魏華陽同時開口,吐出這個字。

  這一日,越州許多百姓遠眺神女峰,看到龐大的飛劍陣列無聲懸浮其上,在明亮的火光之後,傾撒鋼汁鐵雨,沉默燃爆。

  ……

  錯字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