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直站在旁邊守著的薄小惡魔,放下了手中的醫用鑷。
他和管家爺爺一樣,也穿了白大褂。
只不過因為人小,就算是他這個尺碼,他穿上,後背也空『盪』『盪』的。
他的身高也只比手術台高一點點,眼睛看著莫北:「三個月夠用了,也就是說這一次世界大賽後,你再也不準備打比賽了,是麼?」
莫北偏了下臉,對待薄小惡魔時,總是極致的溫柔,手伸出去,『揉』了『揉』他的頭:「能打世界大賽就夠了。」
「為了冠軍?」薄小惡魔大大的眼睛,黑的沒有底:「用一隻手換一個獎盃,值得嗎?」
莫北腦海里回『盪』的是,最一開始他哥在家接電話的樣子。
他在拼命的解釋,他說:「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想好好打比賽…」
她哥,那麼驕傲如火的一人,被踩到了塵埃里。
沒有人會認為自己傷害了誰。
上天會饒過一個人,網友都不會饒過一個人。
所以後來即便是她哥回來了,也因為要保全她,不得不退役。
莫北不會去執意要一個對錯。
只是,她要打的仗,還沒有打完。
「那不只是一個獎盃。」莫北微微側過頭,輪廓清雋好看:「安安,別人會勸我放下,你不會的。」
薄小惡魔確實不會,他只是不想再看這一場手術。
他和媽咪一起去境外接的人。
早在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北姐姐她有多想回來。
回到這個賽場上,打她最喜歡的比賽。
可,就是這麼一個單純喜歡打比賽的人。
以後再也不能打了…
南哥哥走的時候,他說「神,就要好好的被送走。」
以後就要輪到北姐姐了麼?
薄小惡魔轉身走出了手術間,小小的智慧型手機上還能收到推送。
網上那些消息,從來都不會停。
他懶得再看了。
他渣爹把帝盟解散,大概率也是因為這個。
追捧,踩踏,換人追捧。
中間離開了誰,他們並不在乎。
滴答滴答…
時間在走.
這一場原本不可能完成的手術.
莫北的手傷時間久,又因為她一直處於備戰狀態,從來都沒有休息過,再加上一挑七的惡意賽事。
就連管家爺爺親手『操』刀,也很能確保中途會不出意外。
而且有段時間,麻『藥』不能用,必須是在清醒狀態才行,非常考驗一個人的毅力和忍耐力。
好在是莫北.
那個從冰天雪地里回來的人.
原本骨子裡就是打不斷的堅韌.
手術台上的那張臉,蒼白到了極致。
下顎線很緊,但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額上滿是冷汗,就連最後,她也只是衝著管家爺爺笑了笑,虛弱的說了聲謝謝。
手術之後不參賽。
或是等世界大賽完再做手術。
讓手有一定的恢復期,或許都有轉折。
可惜。
從來都沒有人給過這一對兄妹機會。
管家爺爺摘下了口罩和手套.
醫護人員想要抬人.
管家爺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清鐫身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等她醒來,就是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