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你嚇她幹嘛?」璇璣不滿的聲音響起,試圖維持自己和藹可親的形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慕凰覺得自己渾身的毛都哆起來了。
璇璣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想到用兩個小小的珠子就能夠殺人於無形。
問題是,翠姿之前怕不是真的被他打得才昏迷不醒的吧?
慕凰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璇璣,後者泫然欲泣,盈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起來非常的委屈。
「你也太過分了吧,我好不容易用兩儀玄冥救一次人,你們居然懷疑我。」璇璣憤怒地拍著水池邊上的青石,濺起的水花調皮地蹦到他的袖子上,將他的袖子濺起星星點點的深色。
「他的兩儀玄冥珠,確實是一件攻擊的法寶,能夠切斷修士與玉府之間的聯繫,被兩儀玄冥擊中的修士,無法從玉府之中汲取法力,只能法力耗盡而死。」蘇梧解釋道,將璇璣的兩儀玄冥珠的奧秘一語道盡,絲毫沒有顧及璇璣的面子。
「所以,法華盛會第三輪的棋盤之上能夠限制參加者的法力其實因為兩儀玄冥珠麼?」慕凰覺得蘇梧這個描述似曾相識,想到了之前法華盛會在濛山頂上的飛行棋盤,那個棋盤的規則也可以束縛住修士的法力。
「當然,我就是用兩儀玄冥為基礎,建造了這個棋盤。」璇璣得意地應了一句,語氣間滿含驕傲的意味,「我現在等於堵著了翠姿的玉府與她的道心和身體之間的聯繫,所以她才能沒事。」
慕凰聽懂了璇璣的話,也就是說幸虧翠姿是來到了濛山之中遇到了璇璣,若是她直奔靜月島,恐怕回天乏術,對於解決這樣的問題,靜月島的文行恐怕沒有什麼經驗。
「靜月島那隻老烏龜可沒我厲害。」璇璣嘴上歡快地說著,其實心情還是有些沉重。
到底是怎樣的力量,能夠連修士修行的根基,一顆道心都能夠欺騙麼。
若是不相信自己的道心,就等於背叛了自己,那麼還有什麼繼續修行的必要嗎?
慕凰低頭看著翠姿有些發白的臉色,忽然想起了什麼:「那雲山翠微派中的其他弟子,要怎麼辦?」
「應該只是少數,暫時不要告訴他們真相,或許還有辦法補救。」蘇梧的目光悠遠,望向了遠處的雲山翠微派。
「若是能夠想到解決翠姿問題的辦法,那麼他們也就好辦了。」他對慕凰說道。
「有什麼辦法嗎?」慕凰垂頭喪氣地看了一眼沉睡著的翠姿,覺得束手無策。
現在一撤開兩儀玄冥,翠姿不是為了自保陷入沉睡,就是醒過來繼續用生命對抗那個讓她一顆道心都相信了的謊言。
「時間不多了。」璇璣突然插了一句嘴。
「什麼意思?」慕凰轉過頭,不明白璇璣的意思。
「我這兩儀玄冥,是奪人性命的法寶,救死扶傷可不是它的工作,它在翠姿身上一直停留,她維持自身運轉的法力遲早會幹涸,一樣是死。」璇璣的娃娃臉神色莫名。
「翠姿不能死。」蘇梧忽然說了一句話,語氣篤定。
「為何?」慕凰下意識地問。
「宴心的來歷,恐怕只有她知曉。」蘇梧往他身後的松樹樹幹上一靠,「你們都忘了罪魁禍首是誰麼?」
慕凰低下頭,想到了在被鎖鏈禁錮的孤峰之中拿著一柄星光劍獨自修煉的宴心,搖了搖頭:「她應當不僅僅是翠姿掌門收下的身世可憐的孤女那麼簡單。」
「你覺得她像什麼?」蘇梧忽然問了一個問題,卻把慕凰給問住了。
宴心在慕凰的印象里,像什麼呢?
在大部分時候,她都像和煦的春光,永遠盈著溫暖的微笑。
有情道修的是一個「善」字,慕凰在多次的接觸中也不得不承認,不論在何種方面,她是一個非常優秀完美的人。
唯一一次,宴心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是慕凰在法華盛會第三輪的棋盤之上,她將「裂天」從她的手上抽出來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臉上的春光仿佛被終年不化的冰雪凍住了,冰冷漠然,仿佛極域之中飄了千百萬的黑色雪花。
「大部分情況下,我覺得她看起來是個好人。」慕凰仰頭,緩緩說道。
「不行了,我覺得你傻得沒救了。」璇璣一拍腦門,用充滿控訴的眼神望向了蘇梧,蘇梧到底是怎麼教的,教出個這麼傻的,這不是他的風格。
蘇梧淡淡地瞥了一眼璇璣,他馬上閉嘴。
「還有呢?」他眼中金色的光芒閃爍著。
「那次在濛山的棋盤之上,我奪劍的時候,她的表情,不一樣了。」慕凰想了想,不知道該不該用這個形容詞,畢竟一這麼說,就等於把宴心的身份蓋章定論了。
「她給你的感覺,是像這裡麼?」蘇梧一揮手,蜃珠縹緲的霧氣揚起,幻化出極域的呼嘯風雪。
既然蘇梧都這麼問了,慕凰又豈有否認的道理。
她應了一聲:「對。」
璇璣一張天真可愛的娃娃臉上頓時出現了震驚之色:「極域遺族,那可是一人不剩了……」
「也並非沒有可能性。」蘇梧將蜃珠收回,那冰冷幽暗的環境在頃刻間變回了濛山的好山好水。
「蘇梧,那你為何就這麼空著手回來了?」璇璣忽然扭頭,可愛的臉有些扭曲,他咬著牙恨恨道,「你為什麼不提著她的頭顱回來?」
「若可以,我當然會選擇一試。」蘇梧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卻泄漏了一絲不冷靜的意味出來,「可是,在我能夠看到的每一個未來中,她都在被這個世界的法則庇護。」
「簡而言之,她死不了。」蘇梧拋下一句話,「趁現在發現得早,我們可以選擇像翠姿一樣採取補救的方法。」
「我不管。」璇璣站了起來,想要從濛山之上飛出去,「你不去的話,就我去。」
蘇梧閉上了雙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若折了,那極域深淵的封印大陣,可就缺了一角。」
璇璣飛在空中的身影頓時跌落下來,他並不是惜命的人,可這修真界中惜命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
他蹲在翠姿的身邊拔著草葉:「那要怎麼辦。」
「她現在已經被翠姿禁錮在雲山翠微派的孤峰之中,外有薄光把守,出不了太大的問題。」蘇梧俯身,靠近慕凰身側。
「有什麼想法麼?」他忽然扭過頭,問了慕凰一句。
慕凰正蹲著查看翠姿的情況,聽到他們的對話,腦子有點亂,耳側的碎發被微風吹動,輕輕拂著蘇梧長長的睫毛。
「還是先解決翠姿掌門的問題。」慕凰低下頭,應了一句。
仿佛聽到了她這句話似的,翠姿忽然皺起眉頭,唇色逐漸發白,慕凰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慕凰看著翠姿痛苦的表情,忽然知道了什麼,她看著翠姿的臉,感覺到自己胸腔中一顆心正在劇烈地跳動。
鳳凰,本就不是熱愛殺戮的種族,她們一族最引以為豪的是強橫的治癒能力。
其中鳳凰的血,是生命之源,能夠治癒世間一切創傷,甚至能將生命垂危的修士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慕凰伸出手,指尖凝出了一顆小小的血珠。
璇璣覺得這兩個人蹲在這裡半天,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很是好奇。
「你們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璇璣湊上來,打算一看究竟。
沒想到蘇梧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擋了他的視線,金色眼眸中的光芒直把璇璣逼退了好幾步。
「干……幹嘛?」幹嘛像黑社會一樣,嚇到小孩子了。璇璣捂著臉,後退了幾步,有些驚恐地問,到底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在給翠姿掌門治療。」蘇梧半是脅迫地推著璇璣站到了一邊去。
「這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讓我也康康。」璇璣表示他非常好奇。
這時,龐大澎湃的生命氣息在翠姿的身上湧起,將她踏在鬼門關的靈魂給拉了一把。
流失的生命力在慕凰那滴鮮血滴入口中的時候,瞬間回到了身上,甚至補得更加多。
璇璣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什麼門派的治療法術,這麼厲害,無名派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我記得他們門派的修士都非常菜啊……」璇璣撓撓頭,表示非常好奇,他記得無名派之中除了已經飛升了的謝客公子,還有現在的無名派掌門尚且是個人物之外,其他的弟子修為都不怎麼好,在修真界之中也沒有什麼名聲。
「你難道不知,無名派中有一分部,名曰落茗,精通治療法術麼?」蘇梧一挑眉,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真的嗎?」璇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表示他並不相信。
「我說的話,還能有假?」蘇梧輕笑一聲,語氣篤定。
而在一邊正在為了挽回翠姿生命的慕凰手一岔,另一滴可以起死回生的鮮血差點滴入了「不染塵」之中浪費了。
無名派哪來的什麼「落茗」分部,蘇梧當真是個人才,說得跟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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