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神社徹底墜落回地底之前,齊玄素和張月鹿掠出了神社。【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臨走之前,齊玄素還順手拿走了那個已經黯淡無光的金屬日輪,這也算是多年養成的老習慣了,總是下意識地收集一些戰利品。
兩人剛剛離開神社,已經熄滅了所有火焰的神社便落入了直通地底的空洞之中,也可以算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轟隆作響,煙塵四起。
伴隨著「太陽」落山,剛剛燃起希望的攘道浪士徹底絕望,除了極少數人還困獸猶鬥之外,大多數人都失去了鬥志,幾乎是坐以待斃。
道門大軍成功開進已經化作廢墟的久居城內。
久居城的攻守戰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在高端戰力方面,尊攘派幾乎是全面潰敗,身份尊貴的吉祥宮被俘,一位淨階神官、兩位明階神官、比叡山宗千戰死,甲賀忍者猿飛正西不知所蹤,其下的神宮武士、權正階神官、正階神官、普通神官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這僅僅是齊玄素和張月鹿兩人做到的。
可以說,兩人雙劍生生殺穿了久居城防線。
僅此一戰,便足以讓兩人名動鳳麟洲。
待到兩人返回甲申靈官的指揮所,雖然甲申靈官礙於面子沒有直接道歉,但還是委婉地表示英雄出少年,若論識人之明,他遠不如掌軍真人,他會親自為兩人向掌軍真人請功。
這也算是變相服輸了。
堂堂一品靈官主動放低了姿態,齊玄素和張月鹿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一頁就此揭過。
除了高端戰力的全面潰敗之外,尊攘派的底層軍隊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道門這邊如果不算豐臣相府的傷亡,那麼主要是傷亡了五十名玄甲重騎和二百餘名黑衣人。最大的消耗大約就是各種彈藥了。沒有錢,就只能用人命去填。有了錢,就能極大減小傷亡。
攘道浪士們則近乎於全軍覆沒。四萬大軍,陣亡超過半數,之所以沒有立刻潰退,並非攘道浪士們的意志如何堅定,主要原因是這並非傳統的戰場廝殺。
若是在平原上擺開陣勢打上一場,死人多少,是優是劣,放眼望去,都能有個大概判斷。若是死人太多,局面過於劣勢,只要有人率先逃跑,很容易形成大規模潰退。
可這次並非正面拼殺,這四萬大軍分布於久居城各處,藏於各處掩體之中,根本無法察覺其他人的情況如何,只能聽到頭頂上的炮彈呼嘯掠過,爆炸之聲不絕於耳,目之所見,不過是頭頂一線窄窄天空,反而無法盲從他人。
再有就是,心理崩潰也需要時間,從戰事開始到戰事結束,時間並不算長,許多人還未到心理承受極限,就已經被魂飛九天。
這也是與傳統的戰事大為不同的地方,少了許多循序漸進的過程,尤其是火器對冷兵器的情況,很容易被毫無徵兆地一錘子打死,而不是過去那般一刀接一刀地鈍刀子割肉。至於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造成了兩萬傷亡,道門的火炮密集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攘道浪士們的作戰理念落後,或者說他們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如此密集炮擊。雖然他們已經知道要尋找掩體,但並不懂得分散,還是按照應對火銃的思路,常常是幾十人上百人聚集一處,然後一發炮彈過去,同時升天。這才讓道門取得了如此大的戰果。
換成是熟悉火器作戰的西洋軍隊,肯定會分散布防,可能一炮只能打死一兩個人,萬不會有如此戰果。
還有超過萬餘人被這一戰嚇破了膽子,選擇投降,成為俘虜。
既然道門自詡文明,那麼就不會幹出坑殺降卒的事情,於是就地建立戰俘營,由豐臣相府進行甄別和安置。其中背負血債的匪首人物,就地處決。被裹挾而無奈從匪的,可以立即釋放,或者吸納入相府大軍之中,作為補充。不上不下的、暫時無法甄別查明的一眾人等則被罰作勞役,負責清掃戰場、埋葬屍體、清理廢墟、修築工事等等。
還有部分散兵游勇趁亂逃走,人數不多,就由豐臣相府負責剿滅。
道門大軍不會在此地停留,甚至沒來得及稍作休整,就已經出發,進入安濃郡的境內,在甲申靈官的指揮下,繼續追擊下逃亡的攘道派大軍,並且與已經空降鈴鹿山的甲辰靈官所部形成兩面夾擊之勢,力求在攘道大軍進入三重郡之前將其徹底吃掉。
這次二月攻勢的收官之戰,道門方面除了清微真人親自掛帥總覽全局之外,總共出動了三位一品靈官,分別是甲申靈官、甲辰靈官、丁未靈官,各領一軍。其中丁未靈官所部以火銃部隊搭配重步兵,擅長陣地戰,擔任阻擊援軍的任務。甲申靈官所部集中了大部分火炮,以攻堅為主。甲辰靈官所部則是集中了大部分玄甲重騎,以機動為主。
至於飛舟,由行營統一調度。
齊玄素和張月鹿並沒有跟隨大軍前往安濃郡繼續追擊攘道派大軍,而是留在了一志郡,負責善後事宜。
說是善後事宜,自然不是讓兩人去甄別戰俘,或者清理戰場,主要還是吉祥宮這個特殊的俘虜。
她既是伊勢神宮的巫女,還是鳳麟洲皇室的內親王,若是利用好了,可以起到收攏人心的作用。
甲申靈官明白這一點,不過他還要奔赴安濃郡繼續追擊攘道派,自是無暇顧及吉祥宮。
李朱玉為此專門請示了清微真人,清微真人指示,讓齊玄素和張月鹿押送吉祥宮前往吉田城,他很快就會親臨吉田城,並會召見吉祥宮。
齊玄素和張月鹿便如話本中押解犯人充軍的差人一般,帶著吉祥宮上路了。
自從張家確立了張月鹿的第三代領袖地位之後,張月鹿就陡然而富,轉眼富家翁,再也不是那個與齊玄素一起緊巴巴的窮姑娘了。
根據齊玄素觀察,天師表面上只是給了一件須彌物,就是張月鹿腰間的錦囊,實際上錦囊里還有許多別的東西。只見張月鹿從腰間懸掛的錦囊中取出一艘小舟,舟首尾長約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許、中軒敞者為艙,箬篷覆之。
張月鹿將小舟拋向出,小舟迎風而漲,落地之時,已經與尋常舟船無異。
《拾遺記》中曾有記載,祖龍好神仙之事,有宛渠之民,乘螺舟而至,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名曰「淪波舟」。
三人一起登上小舟,張月鹿坐在船頭,齊玄素坐在船尾,吉祥宮坐在兩人中間,面朝張月鹿。
船上無有舟子,小舟自行。
先是陸地行舟,然後駛入不遠處的一安河中。
河上漁火,有人看到此情此景,剛想要上前近觀,小舟已經是劈風破浪,消失無蹤。
小舟激射如箭,張月鹿坐在船頭之上,任憑被激起的水霧撲面,卻不能沾濕雲衣分毫。
不知不覺間,小舟行至河面正中,下方是一輪水中月,繼而船下升起一個浪頭,如一朵靜止不動的祥雲,將小舟整個托舉起來,使得小舟停在浪頭之巔。
小舟頭部微微上翹,就像是一片樹葉,輕飄飄地飛起,然後整條小舟就這樣離開了浪頭,也離開了一安河,乘著夜色隨風而起。
小舟越來越高,從十丈之高到數十丈之高,再到百丈之高。
今夜月圓,天地之間鋪滿月輝。
舟上三人與小舟一同沐浴在靜謐月色中,越來越高,下方的久居城變成了一點,一安河變成了一線,小舟仍是不停,繼續向高空中的那輪明月飄蕩而去,最終變成了高懸明月中的一個細微黑點,消失在月色之中。
小舟凌空御風,往吉田城方向「駛」去。
此時的吉祥宮可謂是萬念俱灰,幾次嘗試自盡,都被張月鹿發現並制止,張月鹿乾脆在吉祥宮的額頭上貼了一道符,徹底封住她的修為,讓她動彈不得,不過就是有些滑稽。
除了老婆和老娘之外,齊玄素對其他女人並不上心,自然對這位吉祥宮也沒什麼惜香憐玉之情,由得張月鹿去處置她。
他則拿出那個日輪,仔細研究,希望能夠撿個便宜。
這樣的物事,一般都蘊含有大量的神力,對於他這種窮人家來說,是個極佳的補充手段,而且這個日輪明顯也是一件半仙物。
天亮時分,吉田城的城頭上有相府足輕無意中看到有小船飄搖而來,消息頓時傳遍,整個城頭立時轟動,眾多足輕都湧上城頭制高點,拼命瞪大了眼睛,果真瞧見一男一女兩名道門神仙人物與一個巫女乘舟御空而行,當小舟從城頭的上方高空駛過之時,這些習慣了大嗓門呼喝的糙漢們,竟是無一人敢發聲,只是痴痴抬頭仰望仙人風姿,待到小船遠去,又全都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飛舟見得多了,不過壓迫氣息太重,終究是少了幾分仙氣。
如此景象,才更符合世人心目中認為的仙人風采。
那兩位舟上神仙人物便是道門中的天才俊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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