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如同炸雷的巨響響徹天地之間。記住本站域名天地元氣的漣漪一浪勝過一浪。數不清的逸散氣機四溢而出,在天幕上造就了電閃雷鳴、黑雲蔽日的異象。
措溫布的湖面上大雨滂沱,狂風呼嘯,雨滴幾乎連接成線,又勁又急,好似夏日大雨。其中間或又夾雜著些許冰雹和蜿蜒雷電,半點也不似初春時節,倒像是來到了多雨的夏日。
「應龍」戰船啟動防禦狀態,以船上陣法逼得紅衣女子不得不離開船身。
「應龍」戰船再次匯聚風暴,只是氣勢不復從前,紅衣女子極力牽扯,與「應龍」戰船爭奪天地元氣的控制權,將天地元氣拉扯得支離破碎。
巨大風暴將成未成。
一時間,雨水銀光迷濛,湖面上徹底變為一片白霧茫茫,水天一線混淆不清,白浪滔天,就連海岸一線也變得隱約難見起來。
黑沉的雲層不斷向四周延伸,使得天空半明半暗,道道龍捲風柱接天連地,將湖水捲入空中,形成了幾條巨大的水龍捲。
餘波繼續擴散,措溫布的兩岸也有小雨淅淅瀝瀝落下,僅僅看雨勢,絲絲縷縷,就像懷春的女孩,欲語還羞。
就在此時,在雨霧中有一抹鮮紅血色驟然清晰,破開重重霧鎖,
「應龍」戰船的船身再次震動,第二次龍息噴涌而出。
紅衣女子激發出血色神力,如同江河。
兩者相觸,下方湖面從西到東近乎千丈距離被餘波分開一道巨大溝壑,碧綠的湖水不斷地向後退去。
龍息起初還能分庭抗禮,只是後繼乏力,逐漸變得難以為繼起來。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龍息湮滅無形,
血色神力落在「應龍」戰船之上,雖然沒有傷及戰船本身,卻讓戰船內的道門弟子死傷慘重。
「應龍戰船」拼死一搏,完全不再考慮龍珠的損耗,悉數匯聚一處。
龍首口中銜有一輪「紫日」。
紅衣女子伸手虛引,自神國的血海中引下一條血色長河,當真是血河之水天上來。
雖然血河下落的速度極為緩慢,好似墨跡行於紙張之上,但所過之處,似乎天空都被其腐蝕。
……
齊玄素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雲霧雨幕的阻隔,他只能隱約看到種種異象,卻又看不分明,可就算只能看到一鱗半爪,齊玄素也能體會到其中的駭人威勢。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只想儘快離開此地。
說不定又是道門剿滅邪教妖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離得越遠越好。
以他如今的境界修為,只怕沾上一星半點,就要命喪當場,上次巫羅折斷飛舟的景象,他至今還記憶猶新。
……
崑崙,玉京。
兩位副掌教大真人交接之後,國師成為輪值大真人,地師便離開了玉京,返回地肺山萬壽重陽宮。天師則從年前就一直在雲錦山的大真人府,所以如今的玉京是向國師一家獨大。
今日,國師以輪值大真人的名義召開了一次金闕議事,要求九堂的堂主必須全部到齊。
不過當國師來到金闕的時候,卻發現了少了一人。
不是天罡堂的掌堂真人,而是度支堂的掌堂真人,也就是張月鹿的師父慈航真人。
國師剛剛接過輪值大真人的擔子,千頭萬緒,還未以輪值大真人見過九位掌堂真人,今天這次議事也有國師借著這個機會見一見九位掌堂真人的意思。在這個時候缺席,無疑是打國師的臉面,休說是參知真人,就是另外兩位副掌教大真人也不好如此行事。
國師不動聲色,只是問道:「慈航真人呢?」
風憲堂掌堂真人起身回答道:「回稟輪值大真人,慈航真人年前時回了南海,正好我們道門與聖廷在那邊有些糾紛,便由慈航真人去處理了,所以慈航真人至今未歸。」
國師面無表情,接著問道:「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市舶堂的掌堂真人處理嗎?怎麼會由度支堂的掌堂真人出面?」
市舶堂的掌堂真人起身道:「回稟輪值大真人,這是地師安排的。」
年前時,地師才是輪值大真人,代行大掌教權柄,這種小事,自然是一言而定。
「原來是地師的安排。」國師這一聲故作恍然拉得好長,「既然是地師的意思,那也情有可原。」
風憲堂掌堂真人和市舶堂掌堂真人重新落座。
天罡堂掌堂真人始終沒有說話,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好了,不等了,我們現在開始議事。」國師沉吟了,少頃後擺了擺手。
除了九位掌堂真人之外,其餘旁聽之人也各自落座。
國師站在了大掌教座椅的旁邊,一隻手扶在椅背上。
……
一名天罡堂主事匆匆來到掌堂真人的籤押房外,兩名守門靈官伸手攔住了他。
這裡本來就是天罡堂的關鍵核心所在,規制十分森嚴,有專門靈官在外面戒備著,就顯得更加森嚴。
不過這名主事也是熟悉面孔,所以靈官們只是攔住,口氣還是十分溫和:「道兄今天卻是忘了規矩,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好擅闖?」
主事趕忙道:「實在是有急事,我得立刻見掌堂真人。」
便在這時,籤押房不遠處的值房門開了,張月鹿從裡面走了出來,接言道:「掌堂真人去金闕了,到底有什麼事情?」
主事欲言又止。
張月鹿轉身回了值房:「進來說。」
主事進了值房,顧不得其他,急聲說道:「上官副府主失去聯繫了。」
張月鹿臉色微變:「什麼?!」
……
巨大的「應龍」戰船開始崩解,船身上的符籙黯淡無光,船內的許多道門弟子已經身死,仍舊維持著生前最後一刻的姿勢,不過卻如同乾屍一般,十分可怖。
失去了所有的動力的「應龍」戰船覆滅已經成為定局,其餘還活著的道門弟子束手無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應龍」戰船不斷沖向下方的措溫布。
期間也不斷有人棄船逃命,只是剛剛離開「應龍」戰船,就被游散在周圍的血色神力奪去性命,無一倖免。
剩餘之人滿是絕望,註定要聽天由命,這滿船之人竟然要全部死在此地。
就在此時,從南邊高空掛起一道浩蕩的白色長虹。
白虹來到「應龍」戰船的下方,竟是一名白衣女子,她身上籠罩著一層光霧,讓人看不清真容。只見她凌空虛渡,落足之處生出層層漣漪,如同蓮花,步步生蓮。身外化出一尊巨大法相,伸出雙手,撐住正在墜落的「應龍」戰船。
不過戰船的下墜之勢太大,饒是女子已經是當世高人,也身形不斷下沉,腳下無數蓮花幻生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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