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扔出去

  如今齊玄素的新家已經裝修完畢,與上次來時又不一樣,由張家那邊負責的家具已經被安放完畢,不再顯得空曠。

  更讓齊玄素意外的是,他們的新房當然是一水的新物件,要的就是一個「新」字,不過一些擺件或者字畫之類的,就不能是新的了,新不如舊,沒點歷史底蘊不能體現出張家的氣派。

  雖然張月鹿強烈反對,但反對無效,張家這邊自顧自地就給完成了,反正張月鹿脫不開身,也看不見。等張月鹿注意到的時候,也差不多要大婚了,她還能再扔出去?

  張家還在這裡留了不少人,都是為婚事預備的。

  齊玄素忽然想到,自己還沒安排儐相,實在是太忙了。

  張家這邊領頭的人跟在齊玄素身邊,取出一隻長條木盒子,雙手遞到齊玄素的面前。

  這隻盒子十分精巧,不說別的,僅就這隻盒子,也是一件古董,價值不菲。用這麼好的盒子裝的畫,自然不是凡品。

  東華真人在書畫方面有很高的造詣,不僅喜歡親自作畫,也喜歡鑑賞和收藏名家字畫。齊玄素這次就專門托人尋覓了一幅大齊年間的古畫,出自名家之手,千金難求。

  所託之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張拘成。畢竟張家千年底蘊,直接從自己的庫藏中挑選就行了。

  自從齊玄素和張拘成聯手拿下李天瀾後,張拘成與齊玄素的關係就大為改善,張拘成唯一的遺憾就是齊玄素並非自己的女婿,而是侄女婿,終究差了一層。這幅畫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謝禮,倒是不必虧欠人情。

  齊玄素講規矩,對於送禮收禮一事,齊玄素是極其審慎的,收禮就不說了,送禮方面,齊玄素也很少破壞規矩,這次給東華真人送禮之所以破例,是因為兩人的師徒關係,道門整天說師徒如父子,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再貴重也不算壞了規矩。

  齊玄素接過這隻長條盒子,沒有打開,而是說道:「代我謝過張伯父。」

  張家人應道:「家主交代了,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

  齊玄素將畫收起,打算待會兒去見東華真人的時候一併送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劍仇聯繫了齊玄素:「真人,出事了。」

  準確來說,陸玉珏那邊出問題了。

  齊玄素特意交代陳劍仇陪著陸玉珏,就是怕陸玉珏衝動,畢竟這麼多天都忍了,也不差這一天,還是等他見過了東華真人,再從長計議。

  陸玉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並沒有打算立刻發作,只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按照道理來說,陸玉珏回家的時間,周曉淞應該還在天罡堂當值,而且周曉淞也不知道陸玉珏回來了。

  因為官方層面只說了齊玄素會回來,其他人都沒提,紫微堂的人都是預備著迎接齊玄素,就連五娘都不知道,更不必說陸玉珏了。

  至於李長歌那邊,他的確跟北辰堂打了招呼,說了陸玉珏回來的事情,讓這邊有個準備。只是這種事情不至於匯報到清微真人這一級,作為大掌教候選人之一,清微真人天天處理這種事情,那也不必干別的了,所以李長歌只是讓沈玉冰通知了李朱玉。

  李朱玉則出於某些個人原因,沒有把這件事第一時間告訴李命煌。

  當陸玉珏回家的時候,發現大門緊閉。

  道門開始講平等之後,哪怕是道門世家,也不能像過去儒門之人那樣動輒幾十個僕人伺候,尤其是在玉京,那就更嚴了,只能有一兩個道民,陸玉珏家裡只有夫妻兩人,再加上陸玉珏不怎麼回來,所以平常只有一個道民。

  可就算只有一個道民,也沒有大白天鎖著門的道理。

  陸玉珏嗅到了不一樣的意味。

  他本來想忍,可事情主動找上門來,他就不能忍了,直接破門而入。

  裡面的人立刻有所察覺,不過沒有選擇逃走。

  當陸玉珏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客廳里有兩個人,一個自然是他的道侶周曉淞,還有一個便是李命煌。

  兩人衣著整齊,應該還沒開始正戲,所以也不存在捉姦在床。

  客廳里的中式家具不知何時被換掉了,變成了西洋的沙發,李命煌正坐在沙發上,一派坦蕩模樣,完全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見陸玉珏望來,還微笑著點頭。

  陸玉珏陰著臉,只覺得心裡的那團火要壓不住了。

  周曉淞有些驚訝:「你、你怎麼回來了?」

  陸玉珏冷冷道:「怎麼,我不能回來嗎?你是不是盼著我死在外面?」

  周曉淞頓時被這句話給激怒了,拔高了音調:「你什麼意思?」

  陸玉珏道:「就是字面意思。」

  周曉淞尖著嗓子:「姓陸的,你一年到頭也不回來幾次,一回來就發癲,你想怎麼樣?」

  陸玉珏反問道:「你想怎麼樣?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周曉淞也沒有半分心虛,反而振振有詞,「我請我的上司來家裡坐坐怎麼了?」

  陸玉珏終於壓不住火氣了:「沒有這麼簡單吧?你們幹的好事,我在南大陸都聽說了,你以為我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周曉淞有了片刻的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爆發出了更大的憤怒:「心裡髒的人看什麼都髒,姓陸的,你自己在外面不乾淨,別以己度人。自己小心眼,沒有針眼大,還給我造謠,一個大男人,別這麼下作。」

  什麼叫倒打一耙,這就是了。

  陸玉珏怒極反笑,連說三個「好」字。

  陸玉珏在南大陸多年,負責外事,就算不是能言善辯,也絕不是不善言辭之人,只是此時被氣得狠了,這才說不出話來。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他當年瞎了眼,還是周曉淞偽裝得太好?亦或是環境改變人,把當年那個溫婉的小女子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陸玉珏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想要動手。

  陳劍仇立馬抓住陸玉珏的手腕,輕聲道:「陸輔理,不要落人話柄。」

  便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命煌終於開口了:「陳大秘書,聽說你馬上就要升副府主了,恭喜恭喜,跟了個好主子,升得就是快。」

  陳劍仇不卑不亢道:「道門講平等,不知從哪裡又蹦出個『主子』?李真人還是慎言,不要把心裡話給說出來。當然,我不否認是齊真人提拔了我,我和齊真人是上司下屬的關係,合情合理,總比認爹要好。」

  李命煌眯起眼,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陳劍仇有了片刻的窒息之感。

  平心而論,就算陸玉珏和陳劍仇加起來,也不是李命煌的對手。

  只是陸玉珏還真談不上害怕,這段時間跟著齊玄素,見慣了胡恩阿汗、烏圖等偽仙,還真有點曾經滄海難為水。

  陸玉珏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李命煌,這裡是我家,請你離開!」

  周曉淞立刻說道:「這個家也有我的一半,李真人是我的客人,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李命煌終於站起身來,卻沒有挪動腳步:「陸玉珏,你怎麼跟齊真人的秘書在一起,難道攀上了東華一脈的高枝?」

  陳劍仇道:「李真人,我要聲明一點,陸輔理是告假回來的,搭乘齊真人的飛舟,畢竟陸輔理也曾是齊真人的屬下,此乃人之常情,齊真人沒有拒絕的道理。關於這一點,李首席是知情的,也是允許的,難道李首席沒跟你說?」

  李命煌皺了下眉頭,不知想到了什麼。

  陸玉珏喝道:「李命煌,你還賴著在這裡做什麼?等我跟這個女人和離,你再來也不遲。」

  李命煌似笑非笑:「我要是不走呢?你能奈我何?」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說道:「如果給臉不要臉,那我就把你扔出去。」

  話音落下,齊玄素大步走了進來。

  陳劍仇終於鬆了一口氣。

  李命煌臉色凝重:「齊真人,此事與你無關。」

  齊玄素道:「陸輔理是我的下屬,我作為他的老上司,來看一看他不過分吧?難道只能周主事請上司過來坐一坐,陸輔理就不能請他的上司?」

  周曉淞想要說什麼,齊玄素看了她一眼:「周主事,我不是那種滿腦子男道士應該謙讓女道士的老腦筋,那太自以為是了,也太小看女道士了。我是講平等的,我很尊重女道士,所以我怎麼對待男道士,也會怎麼對待女道士。」

  周曉淞頓時不敢說話了,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齊玄素轉而望向李命煌:「李真人,你很好。」

  李命煌眯起眼:「你到底要怎樣?」

  齊玄素冷冷道:「我說了,把你扔出去。」

  話音未落,兩人幾乎同時出手。

  方寸之間見大馬金刀。

  齊玄素出手就是「三世聖拳」中的「未來無極」。

  他並沒有小覷李命煌,畢竟李命煌也是造化階段。

  兩人交錯而過,齊玄素毫髮無損,李命煌的胸口上多出了一個清晰拳印,踉蹌幾步。

  齊玄素緊接著又是一拳,不管怎麼說,齊玄素這一身藝業也是實戰出來的,甚至直面周夢遙,更何況一個李命煌。

  李命煌怒吼一聲,全力出手。

  正面相擊。

  兩人之間的空間有了短暫的扭曲。

  下一刻,李命煌整個人倒飛出去,撞破牆壁,撞破院牆,飛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以趴著的姿勢落地,狼狽不堪。

  齊玄素負手而立:「你可比李永言差遠了。」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