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唯有您死

  第393章 唯有您死

  潭氏尖叫:「你放開我!」她激動之下,力氣不小。

  祁有端沒聽到前頭,一時弄不清狀況,沒敢用力的打暈她。

  結果,就把他給甩開了。

  潭氏又沖台上高喊:「白家有此下場,是活該!以為給我件衣裳穿,給口飯吃,讓我跟著你妹妹們上課,我就感恩戴德了?我呸!白夫人裝什麼高雅?裝什麼慈悲?她沒把我當下人嗎?」

  「母親!」祁有端又上來。潭氏撲騰著,仍舊高喊:「還有你那幾個妹妹,她們把我當親人了嗎?她們眼裡瞧得上我嗎?

  呵呵,出身高貴,錦衣玉食,難道一輩子都會過這樣的好日子嗎?你放開!」她沖祁有端喊。

  「瞧不上我,那我就看看她們是什麼下場。哈哈哈哈,都賣到妓院裡了吧?被千人騎萬人胯……我看……」

  祁有端後悔死了,怎麼沒早堵她的嘴?就想把她打暈,沒想到潭氏靈的很,一躲打偏了,再加上祁有端武功確實差,打的生疼,但是沒暈!

  「李大妞!」青師傅沖了出來,指著她:

  「李大妞!你這個骯髒的賤奴!你們母女沿街乞討的求到我大嫂頭上。是我大兄大嫂,心懷慈悲,養著潭淑雅,衣食無憂還有人伺候她。而你留在山莊,衣食住行同我們姐妹一樣。

  結果,你不知感恩,還不要臉下藥勾引我大兄。勾結同母異父的李群,暗藏贓物,毀了白家。白家養你近十年啊,你的心腸是怎麼做的?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潭氏認出了她:「你是白羽青?真的是你?你真活了這麼久?你老了,他沒老?那他是誰?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呀!是李群騙了我!」

  祁有端無奈了,從懷裡掏出把哨子,用力一吹,轉臉看看祁侯:「父親,這幾個妖人,妖曲妖言,蠱惑人心。您看母親的樣子,她被下了蠱了……」

  潭氏似醒非醒,嘴裡說著:「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只是想留在你大兄身邊……」

  祁有端環視了現場一圈兒:「你們行這個妖法,已經算計很久吧?」

  祁侯感覺息的後背都塌了,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

  白羽青說:「侯爺!潭雁翎原名李大妞。她姓了母姓,名字是我的大兄,西京白家第十五代家主所賜!她……」

  腳步聲響,十多個軍士,持刀拿著弓弩,從院外跑進來,祁在端手一指:「誅!」

  侯爺張口說:「住手……」

  「父親!此事您還要猶豫?」祁有端面露深意的看著他。

  怎麼辦?祁侯感覺腦子都快撐破了。

  祁有端抬起手,又要指揮。

  也正此時,幾個黑衣人,悄沒聲息的出現了,身影飄乎,如同鬼魅。

  祁侯和祁有端眼睛一眯,吃驚了,祁侯想起剛才祁五的手法。

  溫語笑道:「既然我們要施妖法,又怎麼沒有後手支撐呢!祁有端,大勢已去。李大妞該說的,說了大一半兒了。已經夠用了。」她又轉頭向祁有宜:「父親!當初就同您說過,有朝一日,若此女子是您的仇人,您該如何自處。現在明白了嗎?她就是您的殺母仇人!」

  祁有宜根本不信,但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就只看秀雲和台上的撫琴者。

  憶白的琴聲未斷。

  祁有端冷笑:「這種巫術,我在西北可沒少見。你……」

  「都停手!」祁侯堅定的說。

  幾個軍士相互看看,今天新老侯爺交替,不知道該聽誰的……

  祁有端心想:這個場面,恐怕也不是一時能拿下的。他的兵士有弓弩,對方看起來也有。

  「父親,是巫術,還是醜聞,說到底都是咱們的自家事。可祁暘手裡的人,是會讓祁家滿門抄斬的。到時,爵位從我手裡爭過去,恐怕也留不住吧。兒子先帶母親去請大夫看看!」

  說罷,祁有端強扶著潭氏往後走,劉氏跟上來,簡短几句說了剛才的事。他怒火中燒,想到過那頭不會善罷甘休。但也真沒想到是從這兒下手啊!關鍵是,誰知道她……他有些厭煩的看著母親,有這麼多不堪的往事啊……

  回到潭氏房間,她疲倦而迷茫,還沒清醒。

  這麼失控,是琴聲還是藥?想到自己,剛才也曾浮想聯翩,嘆口氣。端起旁邊洗手盆里的水,全部潑在潭氏臉上,頭髮和身上都濕了。

  這個刺激讓潭氏啊的一聲,打了個哆嗦,眼聚神,左右看看,「怎麼了?」

  「是我該問你怎麼了?!」祁有端後悔又憤怒,怎麼就著了道呢?

  「剛才……」潭氏摸了頭,頭疼。

  「李大妞,您陷害了白家,還跟白家家主生了秀雲?」

  「啊!」潭氏嚇傻了,「剛才那個人,他,這怎麼會?」

  「怎麼會?是祁暘和溫語他們在算計你,但她們說的可是真情?」

  潭氏一身的水,又驚又怒:「都知道了?你爹也……」

  「都知道了,您自己說的!」

  「狗雜種!我要殺子她們!王八蛋……現在怎麼辦?」她抓著祁有端問。

  祁有端差點就甩開她:「您先說!她們說的可是真的?」

  潭氏完全清醒過來,本能抗拒:「我喝醉了,胡說的!」

  「母親,如果是真的,您說喝醉也沒用的。父親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樣?你現在是侯爺了,一家之主!之前李群就說了,只要爵位到了你手上,就算你父親也拿咱們沒法子!他知道了什麼,重要嗎?」潭氏瞪著眼睛,一臉花,眼袋老大。

  祁有端悲哀的想,自己剛登上高台,卻一跤跌下來……

  「上次我問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他怒了。

  潭氏也怒了:「你讓我說什麼?說我給白先生下了藥他才與我同房?說我未婚生女?說我往白家放了贓物才導致的白家滅門?殺了張援的祖父才跟你爹混進京城?說我費盡心機討好伺候你爹,又殺了前頭那位,才讓他力排眾議的娶了我?還是,說我費盡心力,花樣百出的助你奪得位子?你讓我說……我敢說,可你敢聽嗎?!」

  潭氏瘋狂大叫著,眼跟狼一樣盯著祁有端。

  祁有端心裡怦怦亂跳,移開眼睛:「就算您說的,兒子一時接受不了,但也會早想法子,而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面。我知道他們不會死心,也安排了人。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事。」

  怎麼辦?他在問自己。

  事到如今,父親為了祁家臉面,可能不願意把此事揭露出來,但是,他肯定不會忍!

  誰能忍啊?

  但他會怎麼做?恐怕,不會再多維護我吧?祁暘既然把事查清了,那就不單單他們知道,恐怕崔家也知道了……這事瞞不住。

  「您現在有什麼法子?」祁有端問。

  別看潭氏跟他耍橫,但是一想即將要面對的,也慫了,「怎麼會呢?那人,為什麼那麼像他?長相一樣,風采相同,琴技!我為什麼要聽祁悅的?

  為什麼會是這樣?他到底是誰?對!白夫人當時懷著身孕,難道就這是那個孩子?他又生了個兒子?」

  祁有端看著失魂落魄的母親,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他定了神,走到桌邊,壺裡有涼茶,倒了兩杯,喝了一杯,遞給潭氏一杯。

  潭氏無意識的接過來。

  「母親,現在好的一方面是聖旨已下。對於爵位,父親已經沒辦法了。兒子馬上就去前頭,把兵符收了……只要兒子咬緊了牙關不認!就說溫語是找人行巫術。這事兒就沒問題……」

  潭氏頭腦混亂,心亂跳,把手裡的水一飲而盡,冷酷的說:「你現在去你爹那兒……就說我有話跟他說……給你的藥,我還有一瓶,給他下了。」她臉上帶著獰笑。

  「然後,正好給甩給祁暘!他因為爵位而生恨,所以下手害死祖父。他們就完了!你到前頭,就讓他們放箭,事已至此,想好好的收場是不可能的了。那就看,誰死的多吧!」潭氏眼裡的凶光閃動。

  祁有端定定的看著她,「好,您換件衣裳,兒子先去!」

  ……

  前頭,張援跪在侯爺腳下跪哭訴:「牛喜看得清楚,李大妞以打水為由,把祖父叫到井台附近,她早把刀藏在那兒了,抽出來直接給了祖父頭上一刀。祖父跌倒,但反應的也不慢,從腰間抽出刀。但李大妞第二刀又到了,砍在祖父肩膀。祖父的刀也劈了過去,李大妞轉頭跑,結果劃到了她的後背……」

  祁侯閉上了眼睛,潭氏後背受的傷,後期都是自己給她換的藥,又如何不知?

  為何後來娶了她?還不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救了自己命,還把清白給了自己?

  祁正啊,你這個蠢貨……被這麼個女人玩弄於股掌……

  正在此時,外頭轟隆一聲,震的地都有點抖。

  「怎麼了?」眾人又驚了。

  ……

  潭氏看祁有端走了,嘴裡喃喃的罵著:都是溫語那個賤人,看起來,白羽青早醒了。那個侄子……怎麼一直沒查到呢?真是奇怪!當時讓人去看了的,只有她自己啊!難道一直藏著他?為什麼?

  她沒叫丫頭進來,自己甩掉外頭的衣裳。伸手去拿搭在屋裡架子上的一件……

  突然,頭暈目炫,心臟似停跳了兩下,又開始狂跳,那種瀕死的感覺,讓她咣的一下倒地。

  啊!來人……她想尖叫引人進來,但卻只發出了輕微的呻吟。

  不對!她驚恐的想著,那杯水……祁有端!

  一雙男靴子出現在眼前,潭氏掙扎著往上看,衣擺,玉佩。再往上……是祁有端沒有表情的臉。

  「有,有端,你……」潭氏吃力的問。

  祁有端平靜的說:「您給兒子的藥,給您用了一份。母親,兒子別無它法了。依您所說的,殺了父親嫁禍給祁五,呵,恐怕即殺不了父親,也嫁禍不出去,沒勝算的。

  唯有您死,是最有效的法子。您死了,死無對證,誰也拿我沒辦法。您為兒子謀劃了幾十年,最後,就再送兒子一程吧!」

  「你弒母?好狠的心哪……」潭氏瞪著眼睛,這可是自己疼了幾十年的兒子,為了他做了多少啊!自己雖不是好人,但對他和秀雲,是一片真心哪!

  「也許,這是兒子跟您學的?兒子會儘量,把您留在祁家祖墳的。」

  「你……」潭氏眼睛渙散,她想起了祁侯的原配,她死之前,就是這樣。我眼看著的……

  祁有端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您保佑兒子,能從這件事裡脫身吧!」

  然後,他出了屋,邊想邊急行。眼看要到宴會場地了,聽到了那一聲巨響!

  好啦好啦她死了。

  今天字不少,我得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