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五的事情開始多了。
不用早朝,但起的也不晚,一忙起來就連軸轉。就算沒公事,也得去茶樓聽喝。
晚上回來的晚,但總能跟溫語一起吃早飯。
其實溫語習慣晚起的,只是他起來前,總要想法子把她也弄醒。然後,又洗漱穿衣吃東西的折騰,想睡也睡不好。
溫語只得先起床,簡單梳妝,也不上外衣裳和首飾。坐在桌邊,陪他吃早飯,再聊一會。
祁五很享受這個過程,所以情緒一般都會很好。
看著溫語給自己倒茶夾菜,便想到在床上……
他總「無意」的用腿壓她,擠占她睡的地方,把她弄得非常不舒服,最後會發脾氣……用小拳頭錘自己幾下……
卻仿佛是根羽毛在後脖子那裡抓撓……
讓他循環往復,樂此不疲……
婚後的日子,真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總不讓鬧她。
更過分的是昨兒晚上!說來了月事,不讓自己鬧不說,還不想讓自己上床睡!
讓他去西廂房的小屋……簡直是豈有此理!
恨恨的咬了一口包子。
依他之前的性子,說不得掉頭就走!
可他一想,不行,還不能走。這一走,恐怕就成習慣了。
以她對自己的「嫌棄」,說不得三天兩頭的,就找理由讓自己去睡小屋。
好懸,差點上了當。
他懶著沒走,她也沒辦法!想到此,心裡嘿嘿直笑。
「哦,我見了張財一家子。他們把你的私房帳拿給我了。」
祁五正美美的喝湯呢,一開始也沒留意,但突然想到某事,一急一驚,湯沒咽下去,嗆了上來……
咳咳咳咳的咳嗽半天。
臉都紅了。
溫語不明白,還給他拍拍,「小心點嘛!」
他強忍著不適,磨蹭了會兒,才偷偷看她,想弄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見溫語正弄了點什麼吃的,放進嘴裡。
咦?她是沒看……還是這事兒就過去了?
不敢問。
心裡起急:那帳是怎麼記的啊,我都沒看過……這可怎麼辦?
翻江攪海的想了半天,依然不知道怎麼辦!
只得說:「我的私房,好像沒什麼東西,銀子也不多。不過阿語你放心,以後我賺的,都給你。」心虛的保證著。
溫語笑道:「沒關係,母親給我很多物件兒呢!鋪子生意好……再者說了,我也不缺銀子!」想到表哥給自己的大禮包……心中得意。
可祁五,沒心思吃飯了。磨蹭了會兒,放下筷子跑到前頭,把張財叫來:「那私帳,你怎麼不跟我說一下就交給她?」
張財說:「五爺,這是規矩啊,應該進了門就該交的。但您和奶奶都太忙,還晚了兩天呢。」
「可是……那帳是怎麼記的?」祁五肯定是會看帳的,到外頭調查時,不說一目了然吧,但哪裡有偷手,也基本上也能知道。
可他沒看到過自己的私帳。他只拿著用了……
「五爺……您是問給秦家姑娘那塊兒麼!」張財問。
「噓!」祁五嚇得跳起來,出門看看……木博在不在。
那根木頭,聽到了說不定就跟她說了!
……幸好不在!
「是怎麼記的?」
「如實啊!這個我們哪敢做假?夫人查起來,不是要了命的?!」
「完了……」祁五一身虛汗。「讓她知道就麻煩了。」
「五爺!當初,張財可是提醒您好幾回的。那些個東西,得問她要回來!得有個說法,不然將來麻煩。可您不聽啊!」
「我哪知道會是這樣?!」祁五小臉慘白。「現在可怎麼辦?」
「要不,您跟夫人說說?」張財抓抓頭髮。
「不行!母親知道了,還不得找上門兒去!?」
「找就找,那位本就不該拿的!」張財恨恨的說。
祁五這才知道什麼叫後悔。感覺自己當時體恤秦憐月,就是個笑話!
現在,誰來體恤自己呢?
希望她先別看,一會兒,我去問問殿下有沒有法子……
…………
潭氏和祁侯也在吃早飯。
兩個人說起要辦的百日宴,「您還沒個曾孫呢!妾身就盼著明卉爭氣!」
「那麼多孫媳婦兒呢,不急。」
「是不少,但太多也鬧心哪!」潭氏伺候著丈夫。
祁侯笑道:「每天幾個花枝招展的小媳婦陪你聊天,還不高興?」
潭氏無奈的哼了一聲:「可別聊了,就來聊了一回,老天!嚇我一身汗!」
「怎麼了?」
「唉……」潭氏搖搖頭,不想說。
「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
潭氏看著丈夫,慢慢說:「那天,朱氏罰自己院兒里的丫頭,那丫頭哭被溫語看到了。然後,兩個人在我面前就吵吵起來。溫語說她是新婚,朱氏是給她添堵!朱氏說,她管丫頭不礙別人的事!」
侯爺一皺眉頭:「都閒得!」
「您聽著呀!溫語話里話外的扯上妾身去打壓朱氏,朱氏就生了氣,說她家對奴婢就這麼嚴苛!結果,您猜怎麼著?溫語說她認得墨大人,要去問問朝廷有沒有隨意打殺奴婢的律條,還是她朱家做為一方霸主要建自己的律條!」
「胡鬧!這話也是說得的?」侯爺急了。
「所以說啊,可別在我面前聊了,怕了她了!」
「溫語這樣可不好,你得教教她!」
「妾身教她?!您看妾身說得過她嗎?」潭氏苦笑……
「哼……」侯爺想想,「哪天見著鳳英,倒要說她幾句。」
潭氏無意識的喃喃:「您想說就去說吧!妾身可不說朱氏了……厲害點也好!省得讓人欺負……」
祁侯臉色不好看。
……
文大人中午又到了「有滋有味」。
那小夥計跟他特熟了,「文大人您來啦!快快請進,位子給您留著呢!」
「嗯。」文大人坐這兒挺高興,「有什麼好吃的?」
「大人,今兒,我們姑娘做了兩道菜,一個是醪糟魚,一個是火爆大腸……是姑娘給我們東家姑娘做的。但天到這般時候,東家多半兒不會來了。一會兒,小的得機會給您上上!」
文大人呵呵的笑了,看來,店裡的夥計有自己的小權利呢!混熟了也不錯!
「醪糟魚……」他腦海里出現半缽浸在醪糟里的魚肉,肉和湯都雪白,點著幾粒枸杞和小香蔥。漂亮極了!熱氣騰騰的,吃下去,鮮美甘甜,一股熱流從舌尖入胃,再返上來,那香氣……
「大人?!」夥計看他走神兒,就叫了一聲
「哦,那就快上啊!」
「您稍等!小的還得請示一二……珠珠姑娘!」夥計一眼看到嚴珠。
嚴珠走了過來,身後屁顛的跟著古月。
文大人一眼看到過來的女子,頓時就愣了……怔怔的看著。
古月一看,心中不喜。
只兩步,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過來的,就擋住了嚴珠。沒擋全,但她不可能再往前走了。
那夥計不服啊,「哎哎,躲開點,我這兒正在大人介紹呢!」
古月眼睛一掃,小夥計感覺後腦發涼,「你幹什麼?!文大人是咱們的老主顧!自開業那會兒到現在,可沒少在店裡花銀子。我給文大人介紹一下……」
他轉臉又諂媚的沖嚴珠笑著:「珠珠姑娘~~這位是文大人!要說,文大人住的,離咱們可不近,可文大人總來捧場!小的都感動的不行!所以,剛跟大人介紹您今天做的菜。您看……」
嚴珠性子十分大咧:「文大人,嚴珠有禮!」
「你姓嚴?!」文大人還沒緩過神兒。
「是。多謝文大人來店裡捧場!嚴珠大菜會的不多,只會做些小菜。今兒這道醪糟魚,可不是什麼名菜,是阿語從小最愛吃的!今天,就送您嘗嘗。要是喜歡,下回您點,還給您做!」
文大人一直看著她,感覺眼前的人好熟悉。可是長的這個模樣的,肯定沒見過!
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頭似疼非疼,滋味倒不算難過。
「多謝姑娘!醪糟魚,聽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古月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
盼了半天,溫語終於不來了,他還想有沒有機會吃上呢。
結果被這個人半路搶走……
文大人也看到了他,立刻感覺此人面目可憎:「這個人是誰?他看我這是什麼眼神?」
文大人不高興了。
小夥計說:「古月你幹嘛?再鬧我跟宋伯爺說,不讓你進店了!」
古月袖子裡,比手如刀,想一掌把這個頤指氣使的傢伙劈死!
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這麼說話!
嚴珠卻說:「好啦!你們倆當著客人吵架!我要生氣啦!」
古月秒服,立刻往後退兩步。
夥計也擺出一臉媚笑:「珠珠姑娘!小的跟古月逗著玩呢!魚好了,就給咱們文大人上菜呀!」
嚴珠說:「我再去燉一下就好了,大人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