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膝行到崔夫人腳邊,大聲道:「夫人,妾身有證據,這些毒粉是二奶奶派人買的。閱讀」
「你說。」謝氏冷冷道。
「妾身收到銀子的這一個月,一直戰戰兢兢,不知道二奶奶到底要幹什麼,所以奴婢私下留了個心眼,一直暗地裡跟隨觀察二奶奶貼身李嬤嬤的動向。」
「妾身發現,前幾日李嬤嬤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出門,我便跟著去了。發現她去了二奶奶娘家,在角門那邊,一個老嬤嬤拿了一個包袱給她,李嬤嬤打開一看,我眼尖,看到是一包藥。」
「你的意思是說,李嬤嬤房裡也還有毒藥粉?」謝氏問。
「妾身大膽猜測,李嬤嬤是為二奶奶辦事的,即便李嬤嬤屋裡沒有,二奶奶房裡也許會有,大夫人搜查一番,便清楚了。」
李妍跪下哭道:「母親,媳婦萬不敢做這種事,都是這賤人攀誣!」
「你既是清白的,就讓人搜一下千翠軒吧。」謝氏道。
李妍無奈,只好道:「兒媳清白,不懼搜查。」
約莫過了半注香時間,搜查的媽媽們回到了迦葉軒。
領頭的回稟說在千翠軒和李嬤嬤的房裡都沒搜到毒粉包。
李氏聞言鬆了一口氣,「兒媳總算自證了清白!」
「但是,奴婢在二奶奶房間床後面發現一個夾層,發現了一個暗紅色的盒子,但上面有鎖,奴婢不敢擅自破壞,所以特帶過來,請夫人和老爺示下!」
李氏這才發現趙媽媽手上捧著一個暗紅色的小盒子,嚇得臉色都變了。
她猛得撲上前去要奪盒子,旁邊的媽媽們一下給攔住了,李氏被推倒在了地上。
崔毅吼道:「你這是幹什麼?」
李氏大聲道:「父親,這是我母親給我的體己嫁妝,怎麼能落入下仆手中?」
謝氏冷笑道:「既是見得了人的,那就打開來看看。」
「這,這其中還有些是和我母親通信的信件,裡面有些私房話。」李妍低聲囁嚅道。
「慶喜,把匣子劈開,我倒要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
李妍嚇得臉色鐵青,站起來又要去搶匣子。
容媽媽等人趕緊上前制住她。
李妍大喊:「母親,您今晚在眾多下人面前不給我臉面,以後我還怎麼在崔府立足?」
謝氏理也懶得理她。
匣子被打開後,裡面居然真藏著幾封信,沒有什麼毒粉。
李妍見狀大聲呼喊道:「母親,這裡邊沒有毒粉,真的就是我和母親的信件。」
謝氏不理,打開信件查看。
其中一封,居然蓋著林繼業的私印。
謝氏把信拿給定國公崔毅看。
信上居然寫著,若李妍將定國公世子及其夫人毒死,他就助崔廷登上世子之位。
條件是,李妍要做他的眼線,並負責偷取崔毅書房裡的私密奏摺給他。
崔毅看完氣得發抖,指著李妍罵道:「你這個毒婦,你還有何話說?」
話音未落,迦葉軒的門被打開了。
崔然和孫希扶著崔太夫人,走了出來。
李妍看到他們,驚得癱在地上,顫聲道:「你們,你們沒死?」
崔太夫人冷笑一聲:「你這個奇蠢無比的毒婦,當初我怎麼就給廷兒聘娶了你?」
李妍瞬目轉了轉,心下瞭然:「原來,你們全都知道,那你們還演什麼戲?」
「自然是為了把你的人全吸引到迦葉軒,我們才好行事,不讓你有機會消滅罪證。」孫希說完,示意抱夏把人帶上來。
秦管事和丁管事看到押解上來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他們不顧下半身的疼痛,撐著起來,大聲呼喊道:「老爺,夫人,我們認罪,是二奶奶抓走我們的丈夫和孩子,威逼我們給世子爺和縣主下毒,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老爺,夫人,饒命啊!」
崔毅此時怒火盈胸,沉聲呵斥:「在家人被挾持之時,便該告訴我們。如今犯下此等大罪,還有臉求饒?!!」
崔毅冷冷的看著李妍,說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妍冷笑:「原來你們演這麼一場大戲,是為了知道我身後的人,是嗎?」
崔然冷哼一聲,道:「你還不算太蠢。你猜的沒錯,你與你母親的信件,早就被我們截獲閱過。」
「說起來,還要感謝隆慶科案,你父親受到牽連,被貶出京。我們才能在道上偷閱。」
「但她信中所說的大貴人,我們卻不知道。」
「你們之間通信似乎有特殊的方式,我們一直追蹤不到。但我想,如此重大的勾結,你們彼此必定有信件制約。對方必有書信上的承諾,不然,你不可能為他辦這送命的事。」
李妍聽完,陰冷著臉道:「可惜啊,沒能毒死你們。」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孫希氣得咬牙切齒。
「哈哈……你以為你的枕邊人,又是什麼好人,我派去抓孟嬌的護院,還不是被他滅了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哈哈……」李妍笑得張狂,臉都猙獰了。
「你錯了,你那些護院,我可沒動手殺了他們。」崔然道。
孫希心想,崔然這句話也沒錯,護院不是他殺的,他們是為國捐軀。
「呵,如今,你們準備怎麼處置我?」李妍側著頭,面如死灰道。
「自然是先告訴你家人。」崔然冷冰冰道。
李妍想起父親李升,絕望地尖叫起來:「你們不要告訴我父親,求你們,不要告訴我父親。」
孫希想起崔然曾說:「李升若知道此事,定親自送李妍入黃泉!」
崔然轉過身,不意再理她。
李妍突然叫道:「我還有件事告訴你們,你們一定有興趣。」
崔然回頭,看了眼李妍,吩咐道:「慶喜,把全部涉案人員都關押起來。趙媽媽,申嬤嬤,把李妍帶進來。」
崔太夫人等人跟著一起進了迦葉軒崔然的屋內。
李妍道:「下人們全出去,我才講。」
崔毅揮了揮手,抱竹等人便欠身魚貫而出。
「你說吧。」崔毅渾厚的聲音響起,威勢中帶著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