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醫院內。
「一猜你就忙於工作沒時間吃飯。」
「瞧瞧,瞧瞧,別說兄弟心裡沒你啊。」
李束拎著從餐廳打包好的飯菜,站在鄭多淵辦公室門口,揚了揚手中拎著的東西,「全是好東西。」
鄭多淵放下手中病人的片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害了一聲,「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樂意了,怎麼是無事獻殷勤呢?我媽最近身體不好,什麼時候給我去看看?」
「讓她來醫院吧,總是各種各樣的理由,所以我就尋思著找咱們鄭醫生上門去看看,我也心裡有個底。」
鄭多淵毫不猶豫地拆穿他,「你們家的家庭醫生是罷工了?還是被你辭退了?」
李束,「……」
真累,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實在是太累了。
一個兩個的,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懂他的良苦用心,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他都要憋屈死了,結果沒一個人領情的。
李束心想乾脆直接告訴全世界得了,現在瞞著沒人念他的好,說出來了厲司炎也不會輕饒他。
他就不明白了,老天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為什麼一定要他撞見韓妍奕回來了?
為什麼韓妍奕還是要繼續消失?
三年前,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鬧到了老死不相往來,此生不復再見的地步了?
「還準備在門口站到什麼時候?」鄭多淵起身,拿出了茶葉,坐在了辦公室裡間的茶桌上。
李束無聲嘆息,腳將門給帶上,朝著裡間走去,「我這個點來,應該不會打擾吧?我問了護士,說你要下午兩點鐘才上班。」
「我說打擾的話,你現在會走?」鄭多淵笑著望向他,「難得你能想起我,還帶了這麼多東西,就是上班也要擠出時間來給你。」
這話說得,李束心裡聽得舒服多了。
李束將打包好的飯菜重新拿出來放在了鄭多淵的一個小餐桌上,擺放得滿滿當當的,「咱們倆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吧?」
「是很久了,上一次應該還是去年你過生日。」
之前韓妍奕還在的時候,幾個人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能夠碰見,自從韓妍奕走了,幾個人重新聚在一起,總是很奇怪。
當然,很大一方面也是因為厲司炎不待見鄭多淵。
畢竟李束跟厲司炎的關係還是更親密一些的,怎麼說厲司炎也是他的頂頭上司。
「你是為了小奕的事情來找我的吧?」
都不是傻子。
前陣子李束碰巧撞見了韓妍奕,當時韓妍奕是和鄭多淵在一起的,這個點找過來,應該也是做了很久的內心鬥爭。
「確實,我要是說不是,你估計也不會信吧,我再一次見到學妹很意外,但是看到身邊的人是你,這意外竟然少了幾分。」
「鄭多淵,你知道司炎這幾年一直都在找她吧?」李束直入主題,看著一桌子菜,只覺得今天這頓飯是吃不好了。
他點頭,「是,就因為他在找小奕,所以小奕才離開的,沒有人願意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小奕在他身邊是個什麼樣的待遇,你知道。」
李束反問,「我知道?」
「我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但是那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我想我們不應該插手去管。」
鄭多淵倒是挺自在,夾著菜,細嚼慢咽地吃著,溫文儒雅的氣質盡顯,「他們二人?李束,你從一開始就將我們都排在了外面。」
「別人的事情我沒心情管,也不想多管閒事。是小奕找到了我,她太痛苦了,那樣的生活壓迫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鄭多淵淡淡掃了一眼他,「小奕是個好姑娘,喊著我淵哥,我也把她當成自己人,我沒辦法坐視不理。」
「自己人?自己人分為很多種,你是把她劃分到了那個類別里?」李束繼續追問。
他放下筷子,神色淡然,「你希望從我嘴裡說出什麼樣的話?」
「現在一切平安無恙,難道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放回歸於平靜的生活再一次變得複雜起來?」
鄭多淵往後一靠,「你口口聲聲學妹喊得親熱,那既然如此,身為學長,總是要為學妹考慮一些什麼吧?」
「她應該和你說現在過得很好,不希望以前讓她不開心的人再度出現,遵循她的意願,難道很難麼?」
李束啞口無言。
是,那天是他答應下來了。
但是他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真的很痛苦。
李束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如果司炎知道了,你想過會是什麼後果麼?」
「你不說我不說,他也就不會知道,不要做那麼多太壞的預設,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鄭多淵答覆道。
「小奕暫時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兩個人基本上是見不到,既然如此,何必說一些有的沒的,無關痛癢的話讓彼此心煩意亂。」
李束皺眉,「你希望他們倆見面嗎?」
鄭多淵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希望,我有私心,我知道那段時間小奕有多痛苦,又是花了多大的代價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她不是我們,沒有優越的家境,今天這個路是她一步步走來的,是,厲司炎隻手遮天,沒有人能夠忤逆他。」
「但是我願意試一試。」
鄭多淵大義凌然地開了口,「她是個堅強的女孩,我們其實並沒有幫她太多,現在也沒有要求你為她做太多。」
「僅僅是讓你幫她保守這個秘密,或者說你就權當從未見過她,僅此而已,難道真的很難麼?」
李束沉默了,鄭多淵的這番話讓他覺得自己要是在繼續在厲司炎跟前說些什麼,真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我只希望你可以幫幫她,她現在過得很好,厲司炎現在也已經有了未婚妻,這對他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不是麼?」
鄭多淵淡聲反問道。
李束無可奈何,和他剛來的目的完全不一樣,就這麼被鄭多淵給壓了回去。
良久之後,李束才開了口,不情不願,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知道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