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利集團。
李束來給厲司炎報告最近手上項目的進度。
他一五一十地把具體情況都說給了厲司炎,本來說完後還覺得有些忐忑,畢竟厲司炎向來對工作上的事情要求都格外嚴格。
每次過來匯報,厲司炎總能找出或大或小的問題,然後他就要挨上一頓批鬥。
不過這次,厲司炎居然破天荒地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他說完後點了點頭。
李束眼珠轉了轉,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他拿起項目報告書就要跑,「那既然沒什麼問題,我就不打擾厲總了。」
不想腳還沒抬起來,就被厲司炎叫住了。
「等等。」
厲司炎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李束只能主動問,「怎麼了?」
「今晚和雲霆集團的總經理有個飯局,你陪我去。」
「又是我?」
李束苦著臉指向自己,滿臉都寫著不情願。
按理說,身為融利的核心經理,拿著人人羨慕的高薪,他理應為公司當牛做馬,對厲司炎吩咐的事情也不該推脫。
當然,這麼多年他也確實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唯獨和厲司炎一起參加應酬這事,他是實在不願意去。
厲司炎抬眼,「不願意?」
李束輕咳兩聲掩飾尷尬,「真不是不願意,司炎,你也知道,回回我跟你去應酬,都會喝的爛醉,最後還要勞煩你送我回去,我這不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嗎?」
其實醉了也無所謂,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頭痛欲烈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他真是怕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每回他跟著厲司炎參加應酬,最後喝的酩酊大醉的只有他,明明席間他也沒見厲司炎推過酒。
「不去也可以。」
厲司炎說的雲淡風輕,李束面露喜色。
「那就多謝厲......」
李束微微彎腰對著厲司炎雙手抱拳,腦子裡已經想好了一堆阿諛奉承的話。
只是他剛張嘴,厲總的總字還沒說出口,厲司炎就幽幽地來了句。
「這個季度的獎金,就想了。」
「什麼?!」
李束驚呼一聲,變臉比翻書還快,立馬就笑眯眯地改口。
「司炎,其實剛剛都是誤會,你看,我從頭到尾也沒有說不去啊,是你想多了。那什麼,晚上咱們約的幾點?我提前安排好工作。」
「七點,景岩酒店。」
「得咧,那我先去準備,晚點樓下見。」
厲司炎可謂把李束拿捏得死死的。
晚上七點,兩人如約而至,為了順利拿下這次合作,李束可謂使近了全身解數,一杯接一杯地敬酒。
於是三個多小時後,合作拿下了,李束也倒下了。
望著趴在桌子上的李束,厲司炎無奈地看向了雲霆集團的總經理杜飛,「杜總,讓您見笑了。」
杜飛微微一笑,「厲總言重了,李總這人很是坦率直爽,加上厲總的穩重,可謂強強聯合,我相信之後的合作一定會很愉快。」
「那就期待我們的雙贏。」
「拭目以待。」
說罷,厲司炎起身和杜飛握了握手,至此合作圓滿達成。
送走杜飛,他看著還趴在酒桌上一動不動的李束,搖了搖頭,緊接著就叫來助理把人扶到了外面的車上。
「厲總,咱們現在是回家還是?」
「先送李束。」
「好的。」
助理沒再多問,此前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甚至就連李束家的路線他也早已爛熟於心。
厲司炎不喜悶,后座車窗就留著縫,陣陣微風吹進來,李束的意識似乎也恢復了些,嘴裡開始念叨起來。
「司炎,說真的,你現在心裡對學妹是不是還有恨?」
聞言,厲司炎心頭一顫。
他自然知道李束口中的學妹指的是誰,只是他並不想和李束探討這個問題,尤其是現在。
但半醉半醒的李束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繼續自顧自地輸出自己的觀點。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怪她,畢竟她這一走就是三年,杳無音訊,連個平安都沒有報過。你們好歹是有過一段真情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能放下?」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或許她也不是有意為之,而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別的不說,你想想她那個家庭情況,出軌的爸,多病的媽,要養的弟,破碎的家還有一大堆要還的債務,全都指望她一個人,那日子得是多麼難過啊!」
厲司炎聽的心煩,視線移向李束,一雙黑色的眸子此刻更是深不見底。
「夠了,李束,閉嘴!」
這些情況他不是不知道,所以當年他也沒有袖手旁觀,也在儘自己所能去幫韓妍奕解決這些棘手的事情。
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切讓她成為厲家少夫人的鋪墊。
可是她呢?又是怎麼回報他的?
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全然不顧兩人的孩子,就這樣抹殺了那孩子來到世上的機會,也剝奪了他成為父親的機會。
「司炎,即便你不想聽我也要說。所謂旁觀者清,你和學妹走到今天其實只是因為有太多誤會,為什麼就不能選擇說清楚呢?」
厲司炎冷哼一聲,「說清楚?你告訴我,到哪去說清楚?韓妍奕已經消失三年了!」
「這.......」李束一時語塞。
厲司炎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今天一天,李束在她面前提起韓妍奕的頻率未免有些太高了,往常他絕不會這樣刑事。
他眉頭緊蹙,盯著李束,似乎是要把他看穿。
「你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
瞬間,李束就清醒了過來。
他答應了韓妍奕,不會告訴厲司炎,自然要說話算話。
於是他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沒有!絕對沒有!」
「我說厲大總裁,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瞞你啊,你這些年從未放棄過尋找學妹的消息,若我知情,怎麼敢不告訴你?」
「最好是這樣。」厲司炎神色凝重,沒再說話。
心中卻想著,若是再見到韓妍奕,他必然不會輕易饒恕她。
不管是對三年前的不告而別,還是對這三年的杳無音信,她都該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更應該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