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李綱鐧

  原想著三株寒蘭能保住最好的那一株,但當金鐸到了陽台看到的情況卻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Google搜索

  三株蛟龍寒蘭已經全部開放。二號寒蘭是最早開放的,她的白花足有兩寸長,花瓣呈長線五角形狀散開,看上去造型特別的奇怪。

  三號寒蘭是金鐸最看好的,現在這株寒蘭花瓣已經完全成型。

  花瓣雪白,呈三角形, 中有包蕊,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翩翩飛舞的白蝴蝶。

  三枝的筆直花莖上,幾十朵的白色蝴蝶懸在其上,配著綠油油的花莖和修長苗條的寒蘭龍骨,極富視覺衝擊力。

  被滴答戲稱鐵樹花的一號寒蘭在默默堅守了三個月後,也終於悄無聲息的開了花。

  一號寒蘭的花瓣非常奇特!

  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懸在半空的青蛙。

  俯瞰之下, 那白色青蛙不僅四肢俱全,就連那淡黃色的三瓣頭部也惟妙惟肖!

  三株寒蘭共計八苗, 開出來的竟是完全不同的三種形制的花瓣。尤其是那兩株的青蛙蘭花, 讓金鐸也著實意外。

  再有四十來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蘭博會,這八苗蘭花必定會大放異彩。

  「鐸哥。」

  翠啼般清越的女聲忽然在金鐸身後響起,一陣陣清蘭的幽香傳入金鐸鼻息。

  「嗯?」

  回頭看去,只見著一朵被寒雨洗去風塵的雪山白蓮俏生生映入眼帘,皎白如畫!

  那純潔到無暇的白,逕自比那最白的白蘭更要瑩潤。

  「小雅。你回來了。」

  眼前的湯靜雅靜靜無聲凝望金鐸,明眸璀璨的眼眸里映滿了金鐸的影子,還有那最真摯熱切蓬勃而出的思念。

  一下子的,湯靜雅真情流露就要過來,卻又硬生生定住腳步:「鐸哥!我好想你哦。」

  雛鳳嬌啼,情深意真,無窮無盡的掛牽在這一刻盡數釋放。

  一瞬間,金鐸明白過來。

  這三株蘭花能活下來,都是湯靜雅的功勞。

  只有湯靜雅還記得這三株蘭花,也只有她才會照顧她。

  湯靜雅一周之前回來的, 那時候三株蘭花已經頻臨乾死。湯靜雅照著金鐸配方救活了蘭花。

  「比得怎麼樣?」

  「你沒看直播?」

  「沒。」

  湯靜雅側目凝望金鐸,嬌嗔幽怨間顧盼生輝, 說不出的勾魂, 舉起瑩白皓腕驕傲輕語。

  「前十五過了。」

  忽然,湯靜雅想到了什麼,皎白無暇的芙蓉玉臉上又透出難掩的不舍。

  「我後天又要走了。鐸哥,你都不給我打電話。我不排練的時候都在等你電話。」

  金鐸靜靜說道:「下次打!」

  「不信!」

  湯靜雅背著手瞥著金鐸,璀璨明眸中儘是嬌媚,鶯啼聲里儘是幽怨。

  下一秒的時候,湯靜雅鼓足勇氣上前去拉金鐸的手:「你請我吃串串吧鐸哥。就當你補償我。」

  「家裡吃。」

  聽到這話,湯靜雅微微錯愕又喜上眉梢,嬌聲應是柔柔切切詢問:「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忽而間,一個郎睦厚重的聲音驟然響起:「人家叫你外面吃,你非得家裡吃,一點情趣都不懂。」

  湯靜雅回望過去,玉面湧起紅霞,羞不可扼急忙鬆開手。

  「家裡吃好啊。我就喜歡家宴。

  「小湯,多準備點菜。我們……四個人!」

  唐宋元背著手站在客廳大聲說道:「我們都不是巴蜀人,但都要吃巴蜀菜。」

  「不要辣不要麻。」

  「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小湯同志。艾老霧老,要吃嚼得動的。」

  湯靜雅都不敢看唐宋元, 腦袋就埋在胸口踩著小碎步飛跑出房間。

  黃博才走了不到一個鐘頭,唐宋元就登門造訪,隨行的還有艾希侜和霧梔以及孫雨新。

  幾雙眼睛在黃博帶來的禮物上瞄著,唐宋元扯著嘴眉角處儘是鄙夷和不屑,引著三個大佬落座修復桌前。

  艾老當先撿起金鐸正在修復的方相氏小玉人,露出一絲讚賞。

  昨天小玉人只是用絲線包裹,今天金鐸才做正式修復。

  「南宋時候,天堂之城佛照禪師將一隻龍泉青釉花口碗贈送給平重盛,到永樂時期,這隻碗殘了落在足利義政手裡。」

  「足利義政讓使臣帶著碗來到大明,希望永樂皇帝再賞賜一件同樣品質的碗。但這時候的龍泉窯已經變了風格,再燒不出同樣的東西。」

  「永樂皇帝叫人打了鋦釘修好了碗算是應付了事。這隻碗回到足利義政手裡,卻發現修過之後的碗更加精美。」

  「這隻碗,叫做螞蝗絆。被腳盆譽為史上第一殘器!」

  一段典故講完,賀加貝二十萬大洋買來的冰島教訓茶也出了香味。

  旁邊的霧梔也講起另外一個故事。

  「五年前,我去攪屎棍國一個鄉村,在那裡碰見一隻元青花四海水雲龍紋扁壺。」

  「當時這隻扁壺不僅有殘還有沖,龍耳已經斷裂。挨著底足的地方還有一一塊缺口。」

  「這玩意看著賊稀罕,但當時所有人都勸我別買。」

  「我覺得太可惜,花了一萬刀收下帶回來給了青楓。」

  「青楓修好了瓶子,瓶子就擱在我家裡邊兒擺著。03年,老龍王過來拜訪我,龍家小姑娘一眼看上這瓶子,死乞白賴要我送給她。」

  「這年下半年,這隻瓶子出現在美麗國朵爾拍賣會上,成交價583萬刀。」

  「這個藥,吃得老子,有苦說不出。龍家那群狗逼,從上到下,就沒一個好東西。」

  「嘿!」

  艾希侜杵著拐杖在旁邊輕輕頷首點頭:「拋開其他不說。器物這東西有了裂紋不要緊,殘了也不要緊,只要能修得好,那一樣的可以當做傳世品,一樣的能賣好價錢。」

  「器物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當年青楓就因為修了這壺被龍家盯上。後面兒龍家頻繁接觸青楓,我也找青楓講過談過,只是……」

  「青楓要走他的路,這也是他的選擇。」

  說到這裡,艾希侜蒼老的臉上現出說不出的痛。

  霧梔靜靜寬慰:「人各有志,人也各有命。」

  「選什麼樣的路不重要,無謂對錯,心安就好。」

  兩個老頭談著話,旁邊的唐宋元和孫雨新就好好的聽著,也好好的看著金鐸。

  見著金鐸一如既往的沒回應接茬,四個人也沒再說下去。

  拍拍手,外邊的人就送進來一件東西。

  來的人是榕城博物館頭頭,艾老的親傳門徒末林。

  當著金鐸的面打開,物件起出,又一把和抗金鐧一模一樣的四棱鐧平平放在金鐸面前。

  和抗金鐧比起來,這把鐧的長度和棱寬都要短於前者。

  在棱邊之上,這把鐧同樣有鍍金篆字銘文。

  「靖康元年李綱制!」

  這就是神州另外一把民族之魂的李綱鐧!

  說起李綱鐧來,他的故事比抗金鐧更為神奇。

  數度起用數度被貶的李綱心灰意冷回到天閩老家,在其死後,這把鐧並未隨其陪葬,兜兜轉轉數百年到了清朝末年被福州榕城舉人林崧祁搞到手裡,後來這把鐧又被漢奸蕭奇斌所得,

  那些年這把鐧被沒收上繳丟在榕城某個機械所等著進熔煉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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