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到家裡來坐。」
「你是我大哥的小弟,也是我張鴻光的小弟。」
「記得叫上唐宋元。」
當張鴻光的座駕開過來的時候,張鴻光再次和金鐸握手轉身上車。
陪同張鴻光一道的中年人急忙上前要為張鴻光關車門,張鴻光卻是不看對方一眼。
那中年人沒有絲毫生氣點頭哈腰笑著送走張鴻光,過來走到小崇少爺面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得小崇少爺嘴裡冒血。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畜生。我們王家的臉都給你丟光。」
跟著中年人撿起地上的武士刀就要砍自己的兒子,殺氣畢露:「老子今天把你……」
小崇少爺老媽一把握住自己老公手悽慘叫著就給自己老公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叫著不要。
這時候瞿曉彤發聲阻止:「王哥。帶小崇和他女伴去醫院。還有這位蔣先生。」
說完這話,瞿曉彤又轉身對著金鐸說道:「小勞。今天的事是小崇不對,看在他年輕不懂事的份上,這次就過了吧。」
金鐸默默點頭,簡簡單單一個字:「好!」
「這位小姐……」
當瞿曉彤轉向周桉如時候,周桉如立刻上前和瞿曉彤見禮自我介紹:「謝謝瞿姐關心。我和勞先生都沒事。瞿姐說得對,還是讓他們先去醫院吧。」
直到這時候,小崇父親才放下刀,讓保安立刻護送幾個人去了醫院。隨後,小崇父親快步過來和金鐸握手不停自責。
一場誤會就此消除,雙方皆大歡喜。小崇父親王大老闆親自陪同金鐸三人出了草堂之春。
區區數分鐘時間,周桉如就和瞿曉彤交換了電話號碼,熟絡得就像是兩姐妹那般親密無間。
就在幾個人走出小區的時候,周桉如接到了電話。不到一分鐘,一台車就開到了周桉如跟前。
看到車頭上那個顯赫的B字,瞿曉彤和王大老闆眼神微動。
突然,賓利車車頭掛的黑色車牌映入眼帘,兩個人頓時吃驚不小。
等到賓利車內的老外走下車和周桉如擁抱見禮,兩個人的驚容更甚。
「謝謝您比爾領事,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請轉告尊敬的大使先生,我非常感謝他的關心和幫助。上次在他的莊園,我和英格麗勳爵玩得很開心。」
「我非常熱誠歡迎和期待大使先生能蒞臨我在港島的私宅。那是我的榮幸。」
隨後,周桉如落落大方將白人參贊介紹給了三人。
小崇父親的臉一片慘白,背心已然濕透。想到剛才自己兒子要拿刀砍周桉如,心底一陣陣發寒呼出來的氣都是涼的。
一個電話就把日不落國駐巴蜀辦事處的領事給召了過來。這是什麼概念?
想都不敢想!
幸好,幸好小勞把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刀給下了,要不然……
國際事件……
國際事件呀!
自己就算是混得再好,也扛不住這種大事件。
這一刻王大富豪恨不得衝到醫院將自己的兒子塞回他媽肚皮,又對金鐸生起無盡的感激,恨不得給金鐸下跪磕頭。
華燈已上了好久,牛毛細雨再次飄起,沉悶一天的錦城慢慢褪去華美的輕紗,蛻變成滿是斑駁滄桑的老嫗。
火鍋麻辣的味道混雜著各種夜小吃勾人的香味充斥了半個城市的夜空。路邊攤昏暗的燈光和對面高大上的肯德基不和諧又硬生生的對著。
一半是陳舊,一般是現代。
為生計奔波的人們無暇顧及眼前的繁華在燈紅酒綠的街頭狂奔,伴著他們匆忙疲憊的腳步的,則是歌城中那醉生夢死撕心裂肺的破鑼嗓音。
一是失魂落魄,一半,行屍走肉。
「勞先生,我真沒想到您會帶我來這裡。這可是近兩個億的大生意……」
西部大開發下的錦城,處處都是瀰漫煙塵。
紅紅猩猩大大的一排紅色的拆字從街頭延伸到巷尾,他的對面就是最繁華的綜合體商城,左邊就是正在建設中的地鐵一號線。
「不過,我很喜歡這裡。」
「這裡,不僅有人間煙火,更有滾滾紅塵。」
昏黃的橘燈隨著地下盾構機的震動不停搖晃,還有那身後打樁機的瘋狂嘯叫。
只是再昏暗的橘燈也蓋不住周桉如那嬌艷滴血的牡丹玉臉,雖然只是點了微辣,但周桉如卻是忘記了這裡是在錦城。
她的紅唇早已不再粉嫩,而是有些紅腫。微辣的火鍋讓本就水潤的雙瞳更加靈秀,水汪汪的霧氣重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化作眼淚滴落那紅通通吹彈可破的臉龐。
繁華商場的燈光不偏不倚打在小吃街的中央,將小吃街分成兩半。
一半璀璨,一半黑暗。
凝望著一個天空不同的世界,周桉如戀戀不捨又拿起了被熏得發黑的長筷,夾起一塊豆腐懸在空中輕輕吹著。
火鍋煮的豆腐真的很好吃。
「急需用錢。」
暗處的金鐸輕輕冒出這句言簡意賅的話。
「所以勞先生就帶我來這裡。吃一毛錢一串的串串……」
「這是我這輩子吃得最便宜的晚餐。而你身上卻揣著十八萬的支票,外加一件絕世孤品,一件二號款鈞窯乳釘洗,還有一件價值過億的無上臻品。」
「鍋底要算錢。」
「還有你吃的油碟。」
周桉如凝望金鐸帶著意味深長的笑,瑩嫩玉掌不停扇動空氣驅散那炙熱的火辣,卻又在下一秒一口吃下那滾燙辣心的豆腐。
「飄逸銀幣最遲後天就能交易。這個我能做主。」
「杏林春燕圖碗和二號乳釘洗必須要等到年終拍賣會才能上新。圖碗必定是壓軸物品。」
難得的,周桉如嚴肅的回應了金鐸。
不過隨後周桉如又眯起眼睛調侃起來:「我在想,假如飄逸銀幣我能給你爭取到更好的價格,你那天會請我吃什麼?」
「三毛一串的串串?」
「不會。」
金鐸平靜回應:「自助火鍋。隨便吃。」
噗哧!
明亮處的周桉如忍不住笑了。秀髮散亂披灑完美的肩頭,粉頸掛紅,嬌軀輕顫。
好不容易周桉如止住笑,抬起臻首,玫瑰紅的玉臉上泛起朝霞的燦爛:「很難想像,像勞先生這樣節省的人竟然會替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賠了十八萬。」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好奇。」
周桉如夾著鮮嫩的豆腐靜靜看著黑暗中的金鐸:「我感覺你心裡有一團火,而,你,只給旁人看到一縷煙。」
隱匿在黑暗中的金鐸身前多了一顆流星,一閃一閃,一明一暗。好似那漂浮的UFO光點,神秘莫測。
沒聽到金鐸的回應,周桉如並不在意又說了一句話:「身上有光的人,不僅能閃耀自己,還可以照亮他人!」
「勞先生,我很幸運,能遇見您。」
「您的這三件大貨讓我挺過了最難的一關。」
話中的意思包涵了很多不能言說的事情,金鐸依舊沒有說話。
默默注視黑暗中被煙星點亮的金鐸的臉龐,周桉如輕然低頭,長發垂下,清冷而淺郁,那一瞬間的嫻靜美好,時光也在此停留。
「碗和乳釘洗能不能提前到這個月?」
周桉如有些不解如實相告:「我們要為這兩件拍品造勢。四個月時間都有點少。」
「現在港島富豪收藏興趣不高,內地富豪雖然有起來的趨勢,但他們對藝術品價值的認知,還非常欠缺。」
「如果要達到勞先生劃定的標準線,那就必須要大力宣傳。二號鈞窯乳釘洗我的預判是兩到三千萬,飄逸銀幣成交價應該可以達到三千萬。但距離……」
頓了頓,周桉如輕聲詢問:「勞先生真的很缺錢?」
「缺!」
「我需要在這個月內拿到兩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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