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您憑什麼打我?

  第253章 您憑什麼打我?

  房中,原就不敢喘氣的侍女婆子們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平素有些體面的,壯著膽子想勸一勸,可見這對母女的狀況,也不敢做聲。

  永壽長公主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雖然算不上多親近,但從來沒有苛責過。

  或者說,這麼多年了,長公主何時對皖陽郡主動過手?

  今兒一回府,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巴掌……

  沒有人敢說話。

  永壽長公主還在氣頭上,胸口起伏,眼神兇狠。

  這哪裡是在看女兒?

  分明跟看仇人一般。

  皖陽郡主捂著腮幫子,一瞬不瞬地看著長公主。

  她瞪大著眼睛,眨也不眨,才把眼淚都憋了回去。

  也許是被這一巴掌扇混沌了,皖陽郡主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長公主的意思。

  氣氛僵住了。

  直到燈芯被燒得噼啪一聲,屋裡光線明暗變化,才把這種僵持打破。

  「我……」皖陽郡主的嘴皮子一動,臉頰又痛得厲害,她不肯低頭,倔強極了,「我怎麼就打草驚蛇了?狄察?狄察是誰?關我什麼事情?」

  她不懂,她真的一點也不懂。

  她不過是算計了一回溫辭而已。

  哪怕事情沒有成,被溫宴識破了,那又有什麼關係?

  一個陶三而已。

  說起來,也是陶三自己蠢。

  信誓旦旦說事情能辦成的那個是陶三,找了那婦人、大漢、婆子的也是陶三。

  她已經把溫辭騙到了那院子裡,最後還讓溫辭全身而退,陶三自己被扒光了扔在床上,這難道是她的問題?

  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傢伙,扔了就扔了。

  皖陽郡主越想越難過,顧不得臉頰疼痛,大聲道:「怎麼了?順天府知道是我下黑手,但畢之安敢來抓我嗎?

  畢之安連尋我問話都不敢!

  我分明已經置身事外,誰也奈何不了我,母親您憑什麼打我?

  再說那狄察,這事情里里外外和狄察有什麼關係?

  一個姓狄的都沒有!

  你所謂的棋子出什麼狀況,該由他自己去反思。

  這也能怪到我頭上來?」

  永壽長公主被她這一番辯白氣得渾身發抖,揚手又要打回去。

  兩個嬤嬤硬著頭皮撲上來,抱住了長公主左右兩隻手:「長公主!長公主!您消消氣!郡主什麼都不懂,您慢慢說,您別著急……」

  這兩位都是沈皇太后當年撥給她的人手,從她還是公主起就照顧她,極其有臉面、份量。

  而且,體型壯碩,力氣頗大。

  長公主實在爭不開,只能放棄,罵道:「她哪裡不懂了?她就懂惹事!」

  被兩個嬤嬤一拉一勸,永壽長公主總算沒有最初那麼激動了。

  氣焰小了,火卻沒有消,她咬著牙道:「我好好來給你說說,狄察跟你那破事有什麼關係!溫宴奈何不了你,但皇上可以,他知道狄察背後靠著沈家,他奪狄察的官,就是在警告我和沈家,讓我們別有恃無恐地胡亂伸手!」

  皖陽郡主難以置信地看著永壽長公主。

  她聽到了什麼?

  皇上會替溫宴出手?

  這怎麼可能呢?

  「是霍以驍?」皖陽郡主尖聲叫道,「皇上是為了霍以驍?不,您騙我,皇上再寵霍以驍,也不會殺雞用牛刀。他根本不會管!」

  「我騙你?你有什麼值得我騙的?」永壽長公主剛低下去的火氣在面對如此冥頑不靈的女兒時,又一次燒了起來,「你又有什麼值得溫宴和霍以驍拿捏的?

  人家要玩就玩大的!

  有朱晟出事在先,你看皇上管不管你那些破手段!」

  皖陽郡主被吼得一愣,根本沒有細想其中彎彎繞繞,下意識地頂嘴:「朱晟難道不是母親您下的手?」

  提起救下的朱晟和被抓獲的齊美人,永壽長公主就憋得慌。

  「朱晟的事情本就辦壞了!」永壽長公主眉頭緊皺,厲聲道,「但是,再懷,我也沒有把自己牽連進去!

  你呢?是什麼給了你親身上陣,還把事情辦差了的勇氣?

  不止把自己牽涉其中,把我都給拖下了水!

  朱晟那樁事情原本疑心不到我頭上,現在呢?

  我但凡走錯一步,皇上就會確信,朱晟出事是我做的!

  自己沒點兒本事,還盡添亂!

  我多的是法子對付霍以驍,你摻合個什麼勁兒!」

  永壽長公主越想越是生氣。

  明明,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她的手裡。

  她知道平西侯府的通敵案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知道為什麼當時平西侯府必死無疑。

  溫宴攀上霍以驍,那正好啊!

  她完全可以利用溫宴想要復仇的心思,以溫宴和霍以驍為刀,達成自己的目的。

  再退一步,哪怕利用不了那兩人,長公主也能渾水摸魚。

  可現在,這些機會幾乎都失去了。

  「你比溫宴差太多了!」永壽長公主道。

  皖陽郡主聽不得這話。

  她這一次是輸給了溫宴,她是被溫家人耍了,但從母親口中得到這樣的評價……

  「我弄死他們!」皖陽郡主氣急敗壞地放狠話。

  「你再亂來,我弄死你!」永壽長公主喝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倒霉蛋!」

  攔著永壽長公主的兩位嬤嬤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滿滿的心累。

  母女吵架到這個份上,已然是失了分寸了,之後怕是什麼難聽話都會衝出來。

  越是親人,戳刀子越狠。

  她們想把長公主勸回去,可終究是比不上皖陽郡主的嘴快。

  昏黃的油燈光下,郡主的半張臉腫得老高。

  許是滿嘴的血腥氣讓她極其不舒服,她偏過頭啐了一口,吐出來的全是血。

  「誰讓您沒有兒子呢?」皖陽郡主咯咯笑了兩聲,很是猖狂,「您自己沒有,庶子您更看不上,您養多少個面首,也生不出兒子來。

  您的親哥哥們也是短命鬼,沒有留半點香火。

  沈家壯大還是弱小,又什麼區別嗎?

  到最後,還不是給別人做嫁衣?

  皇太后扶著皇上登基,皇上到頭來感激過她一分一毫嗎?

  明明都只有恨!

  沈家沒戲了,您也沒戲了,過幾年,有我沒我,狄察會被奪官,其他與沈家有關係的也會被抄家、砍頭。

  兔死狗烹、卸磨殺驢,幾百幾千年的老手段了,您那麼聰慧,怎麼就不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