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麥克斯屍體裡,掉出來很多的木頭框架,看起來有點像是連排弩。
真是難以想像,居然那些人會如此的殘忍,如此的處心積慮,不僅把麥克斯殺死,還掏空他的內臟,在裡面裝上了弩箭機關,這是非要把我們玩死的節奏啊。
雖然弩箭機關已經破掉了,但我依然不是很放心,讓其他人退到遠處,然後和冷月上前檢查麥克斯屍體的其他部位,確定裡面是否還藏了其他東西。
這麼一檢查,連我都感到吃驚。
麥克斯的肚子裡居然還塞了很多的毒蟲,有蛇,有蜈蚣,有蜘蛛……
這些毒物正在吃這麥克斯的肉,喝著麥克斯的血,並且速度非常快。
可以想像,如果這些毒物吃光了麥克斯的身體,必然會湧向我們,到時候我們恐怕又將陷入一次險境。
正當我在猶豫該如何處理那些毒蟲的時候,白色蠱嬰忽然興奮的跑了過來,一下跳起老高,直接鑽進了麥克斯的肚子,開心快樂的抓起那些毒物往自己的嘴裡塞,看得我胃中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就吐了。
這隻白色蠱嬰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們,為什麼對我們沒有敵意,還幾次幫助我們?
我怎麼想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但目前來看,白色蠱嬰已經成了我們的強力幫手,並且遠遠比那幾個僱傭兵要有用,這是我樂於看到的。
白色蠱嬰的胃口很好,吃得很快,不一會就把那些毒物吃得乾乾淨淨。
隨後,它帶著一身血污跳回到地上,翻身躺著,亮起圓鼓鼓的肚皮,打起了響亮的飽嗝。
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都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
崔先生臉色煞白,忍了好一會,終究沒能忍住,扭頭張口嘔吐了起來,差一點把隔夜飯都吐空。
我既然已經確定解除了當前的危機,那麼我覺得有必要回到之前的話題中去。
「冷月,你剛剛究竟在和什麼東西打架?」我望向冷月,壓低聲音問道。
冷月看向我,面無表情的說:「你猜?」
「粽子?」我忍住情緒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惱火,試探性的詢問。
冷月搖頭,表示不是。
「那是人?」我繼續追問。
冷月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看他那樣子,真的很生氣。和你打了那么半天,是不是人你還要想呢麼久嗎?
在思考片刻之後,我又問:「那些人是被你幹掉了,還是被你打跑了?」
「打跑了。」冷月語氣平淡的回答道。
好傢夥,終於有一次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了。
既然那些人是被冷月打跑了,不是被幹掉了,那麼我們就不能絲毫放鬆警惕,因為他們隨時可能還會冒出來,甚至是躲在暗處偷偷對我們發起攻擊。
我提醒眾人保持警惕,然後與冷月在最前面帶隊,繼續向著通道深處走去。
大兵路過麥克斯屍體旁邊的時候,稍稍停留了一會,似乎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麼,好像還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
不得不說,和崔先生相比,大兵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說實話,我挺瞧不起崔先生這種人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顧自己同伴的生死。
我曾經聽很多人說,領袖就該冷血,就該無情,但我並不認同。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不掏真心,怎麼換來真心?誰也不是傻子,沒有誰欠誰的。
我扭頭最後看一眼後方,發現大兵已經將麥克斯的屍體從鉤子上取了下來,很認真的擺到一旁,只能無奈的嘆上一口氣。
在這漆黑冰冷又隨時可能出現危險的通道里,我們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所以速度非常緩慢。
大概走了五分鐘,我發現前方不遠處的左右牆面上出現拱形的門洞,而在門洞所在位置的前方,牆壁上居然出現了彩繪的壁畫。
這樣來看的話,那兩個門洞很有可能對應的是左右耳室,我們當前所在的位置應該屬於古墓的前庭,前方就是甬道,我們應該距離主墓室越來越近了。
冷月似乎感覺到了我所想一樣,在旁邊忽然潑了一瓢冷水,不帶絲毫表情的說:「前面還很大。」
聽他這話,我心涼半截,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這裡究竟埋的是他媽誰啊,難道就不能弄得正常一點嗎?
從監獄出來,自龍首山那座地宮開始,我們這麼長一段時間就沒有遇到過一個正常的古墓,所遭遇的一切比惡夢還令人不願回想。
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會存在那麼多無法想像到的東西,這幾座古墓每一座都仿若另一個世界一般,總讓我產生不真實的感覺。
可是,死去的人是真實的,我們所得到的龍卵,也都是真實的。
虛幻、縹緲,或許是我現在最大的奢望。
如果這是一場夢,能不能讓我提前醒過來,我真的有點累了。
沈大力看到我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不再向前走,有些擔心的過來晃了晃我,關切的問:「五哥你沒事吧?」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搖頭說:「沒事,咱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不只是我想休息,我看得出來,其他人此時都已經非常的疲憊,也需要調整一下。
不管前面還有多大,距離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還有多遠,當我們抵達左右耳室的門洞位置時,必然將進入到這座古墓的核心位置。
裡面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無法預料,目前只知道可能會有一些怪異的人會藏在某處突然襲擊我們。
我們目前能做的,就是盡力把狀態調整到最佳。
在休息的時候,我坐在冷月的旁邊一邊關注周圍的一切聲音,一邊小聲問冷月:「你剛剛究竟進到裡面多遠?」
冷月的回答乾脆利落到令人抓狂:「還行。」
「你這還行,究竟是多遠?」我皺眉追問。
冷月這次不再回答我的問題,只悶頭吃東西,不是還挑一塊壓縮餅乾丟給白色蠱嬰。
小蠱嬰一開始對壓縮餅乾還有些好奇,會湊上去嗅一嗅,但是它顯然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隨手將壓縮餅乾撥到一邊,連看也不看一眼。
我斜靠著冰涼的牆面,緩緩閉上雙眼,剛要試著將身心放空以保證休息,卻忽然被前方遠處的一個奇怪聲響驚到。
「有情況!」我大喊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舉著手電向前方遠處的漆黑之中照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