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牆沿著回折階梯而下,我們又回到了城內的地面上。遠遠的我們可以看到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青銅甲還在巡邏,高昂著的黃金面具好像好像非常的驕傲一樣。
我問冷月:「這些也是青銅像嗎?」
冷月點頭,淡淡道:「都是。」
我沉默無語,實在想不通明明一個一直被趕得到處跑的小國,哪裡來這麼大的財力,能夠建造出如此規模的地下城。
張毅在旁邊望著那些騎著馬滿地跑的青銅甲,驚愕的說:「伍一書,它們這些東西在地下世界應該有個幾千年了吧?你說,它們怎麼還會動?」
我想了想,說:「有些東西,真的很難說得清楚。你知道嗎,秦皇陵裡面好像還有永遠不落地的機關鳥群在飛呢。這裡的東西只是在地面上,並且明顯是靠機關觸動,與那傳說的機關鳥相比要差了不少。」
張毅說:「可你也說了,機關鳥只是在傳說中存在,沒有人見到過,這些東西可是實實在在就在眼前的。」
在我和張毅對話的時候,冷月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見我們沒跟上,回頭問:「走不走?」
走,當然走。
因為冷月畫的簡易地圖和路線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人看的懂,所以目前只有冷月知道路,也就只能由他來帶路。
穿過一條小路,我們來到一條運河附近。
運河應是人工開鑿,有許多的分支,在這座城池之內四通八達的構建起了一個龐大的水路系統。運河水自另一端進入城裡,自我們這邊出城。
運河之上有船,不過看起來似乎是已經徹底廢棄。雖然張毅建議試試水路,但我在仔細的考慮之後,還是拒絕了張毅的這個提議。
如果在水路上遇到麻煩,可比在陸地上還要慘,因為無路可退。
我們跟著冷月,沿著河邊逆著流向找去,看到了一座拱形小橋,一直通向對岸。橋頭兩側有石雕,都是大眼長臉的大頭人,雙手端在腹部,像極了三星堆出土的那種青銅雕像。
在拱形橋的一旁,有一艘船正停在岸邊渡口,由一根鐵鏈拴在一根石柱上,正隨著水流上下浮動,把鐵鏈繃得很緊。
冷月抬手,示意我們停下來,然後謹慎的緩步走到橋頭,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一個東西。
我湊近了看,發現他撿起來的是一個黃金面具。
忽然,我聽到有細微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身側。我很確定,並不屬於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該死,那個呼吸聲又出現了,該不會又要出什麼事吧?
冷月拿著那個金色面具仔細看了一會,然後遞交到我的手裡。
雖然我能夠聽到那呼吸聲,但是因為確定周圍沒有人,因此我暫時先不去理會。
我一手拿著手電,一手端著那黃金面具,仔細的查看。
忽然,我發現,黃金面具的裡面竟然出現了一雙人眼,正惡毒的盯著我在看。
我嚇了一跳,大喊一聲將黃金面具丟到地上。
張毅和冷月都有些莫名其妙,皺眉看著我。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盯著地上的黃金面具,發現面具里的人眼還在,並且依然在盯著我。
忽然,我發現在它的嘴部空隙里,又出現了一張嘴。
那張嘴緩緩的張開,露出兩排咬在一起的白牙,而牙齒的表面,竟然還沾有一絲血跡。
張毅這時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的黃金面具,又看了我,小聲問我:「怎麼了?」
我指著黃金面具,盯著張毅反問:「你看不到?」
張毅搖頭,很是不解,皺眉問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再看地上的黃金面具,發現面具後的那雙眼睛和那張嘴都已經不知去向。
呼吸聲仍在,我仔細辨聽,驚訝的發現那呼吸聲就是自那黃金面具裡面傳出。
冷月探出鐵筷子插進面具的兩個眼洞裡,然後將面具夾起,抬手一甩,使面具旋轉著飛出,落到不遠處的那艘船上面。
「哐噹噹當……」
隨著黃金面具消失在我的視線,我發現那呼吸聲已經消失。
我剛要松出一口氣,卻忽然發現那艘船上亮起一道金光,晃得我們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金光持續了沒多久便消失不見,一切仿佛又恢復到了之前平靜的樣子,但是我很清楚的感覺到,這裡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壓抑,隱隱的仿佛多出來了什麼東西,但我卻說不清楚,究竟是多了什麼東西。
我小聲提醒張毅和冷月:「都小心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自橋的另一邊,竟然有鐵鏈的「嘩嘩」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沉重的腳步聲。
「聽到沒有?」我小聲問冷月和張毅,卻見他倆在搖頭,竟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聲音很清晰,他們就算聽力不如我,也不應該聽不到才對。
我感到緊張和不安,感覺好像是又遇到了在船型古墓里那相同的情況,但似乎又不太多。
抬頭向橋那邊看時,我發現橋上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來一個人。
雖然我的手電照向那邊,但是那人卻全身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讓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的真實樣貌。
唯一能夠看清的,就是他手裡拖著的鐵鏈,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非常的晃眼。
我指著橋上那個人,已經控制不住的聲音有些發顫:「橋上那個人你們也看不到嗎?」
冷月忙扭頭去看,先是一愣,隨即拎著鐵筷子向著橋上那人沖了過去。
張毅急道:「這裡怎麼會有人?」
我說:「我哪知道。」
當冷月上橋的時候,橋上那人忽然不知說了句什麼,然後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橋的另一邊,而冷月竟然就那樣的追了過去。
「回來!」
我急忙追上橋去喊冷月,卻想不到,橋的那邊竟然已經不見了冷月的身影。
「喂,你去哪啊?」張毅忽然在橋下很大聲的詢問。
我忙回頭去看,竟然看到那個男孩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舉著火把沿著我們來時的路往回跑,任張毅如何喊他,竟是頭也不回,沒一會就消失在這條小路的拐角。